“嗯,不叫公厕。”陆启眼一撩,弯唇浅笑,“叫男厕。”
“……”
“301没有女生,也没有女教官。”他意味深长地看她,“小姨父的办公室楼,就有独立卫生间——二、表、嫂。”
“呵呵呵。是吗?不识路,呵呵呵。”
苏小南不知道陆启究竟认出她没有,可这么面对着熟悉又陌生的他,就像面对着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青春,在他熟悉的气场撩带下,她紧张——于是,更想尿尿了。
“进去吧,没人。”
好像看穿了她,陆启掐灭烟,偏头示意。
“我给你守着。”
守着?不对!
办公楼下就有厕所,为什么他在这里?
苏小南被尿意拉长了的反射弧,终于正常了。
看着面前叼着烟,一脸“偶遇样”的男人,忍不住冷笑。
这是逗她玩呢?
明明认出她了,还一口一个“二表嫂”?
凭啥啊!当初分明就是他——
呼,人家的青春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她的青春却是激情燃烧的狗血!
“谢谢小表弟了。”
演戏谁不会?虽然蹩脚了一点,可赶鸭子上架,她也可以凑合使使。
苏小南皮笑肉不笑,也不去漫那层窗户纸,就当他是陆启的哥哥了。
“这种地儿不安全,我还是不上了。免得你二表哥担心——”
漫不经心说完,苏小南头发一扬,就转了身。
那镇定的模样,又哪是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土包子可比的?
陆启眉梢轻轻一扬,吐掉烟就冲了过来。
“小南瓜!”
他低低喊着,等声音落下,才发现拽住了她的手腕。
苏小南也是一愣。
她没有想过陆启会上手。
也没想到,事过多年,还能听到“小南瓜”这个绰号……
低头,她视线糊了糊,看着他那只手,高抬下巴。
“小表弟,这不合适。放手。”
似乎没有想到她到了这时,还会否认她的身份。陆启浅眯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不确定,但那只手却没有松开。
“为什么?”他问。
苏小南忍不住想笑。
他来问她为什么?有没有搞错?
扳开他的手指,她退后一步,捋一下低垂的散发,在这个狗血的剧情里,不得不做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用“绿茶婊”的表现形式来武装自己。
“什么为什么?陆启,你再这样,我,我就喊人了?”
她惊恐的,害怕的,紧张的样子……终于逗笑了陆启。
但他似乎并不急于拆穿她,甚至也没提半句两个人那些被光阴洗刷了的往事,只是紧扣她的肩膀,重重一按,歪着脖子瞅她的脸,眨眨眼,笑着逗她。
“喊人说什么?说你哥拉了你的手,要非礼你?”
哥?这是要陪她演戏到底的意思?
苏小南当然不会蠢得自揭身份。
他不提,她也就顺竿子爬。
冷冷一哼,她拍开他的手,“少套近乎了。你以为你们陆家是金门银门,我非迈它不可?不是叫二表嫂吗?呵,现在又扯什么兄妹,跌份不是?陆、少、爷!”
那仨字儿,她咬着牙……
新仇带着旧恨,一股脑砸向他。
可陆启比她预想的淡定了许多,他并不在意她刻意拉出的距离,用比她高一个头的海拔优势,低头俯视她,微勾的唇角,带着一种天生的妖孽贱气,像看小动物在掌心挣扎似的,又邪邪地勾她下巴。
“陆家的金门银门,你不爱迈?却喜欢迈安家的钻石门?”
苏小南斜眼剜她,“你管我?”
“就管你。”
“你管得着么?哥——”
把那声“哥”拖得老长,嗓子又尖又细——也成功引来了另一道含着脚步声的冰冷嗓音。
“以为你掉茅坑了,原来在这儿。”
安北城?
奇怪的,苏小南心里竟然一松。就好像危急时刻见到了战友,她二话不说,扳开陆启的手,就回头冲他奔去,“温柔”一笑,撒娇般犯委屈。
“老公,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安北城眉梢挑了挑,“急什么?”
苏小南斜眼剜一下陆启,不高不兴地说:“人家想上厕所,我哥非要拦着我,说这里只有男厕,不让我进。老公,你给评评理,这不是趁火打劫么?尿尿面前无小节——亲生兄妹,咋就这么执着呢?”
安北城:“……”
陆启:“……”
安北城目光淡淡,疏离,但陆启却风度翩翩地笑着摊手,默默背了这一口“阻止她五谷轮回”的黑锅。Χiυmъ.cοΜ
“请吧——妹妹!”
苏小南确实憋得急了,“嗖”一下就冲了进去。
“老公,给我守着门儿啊。”
等她舒服了出来,陆启已经不在了,外面只有安北城。
他倚在陆启站过的地方,像一堵高大的门神,“走。”
一个“走”字,直到上了直升机,陆小南才知道,居然临夜飞回景城。她不知道安北城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计划,但看他绷着个脸,也一声都没吭。
她知道,以安北城的精明,不会看不出来她在陆启面前的失态,也非常清楚她不是真正的陆止,不可能有见到正牌哥哥的“尴尬”。
然而,她的心从301悬到北邸,他却什么都没问。
“早点睡,我还有事。”
看他调头往办公室的方向,苏小南纳闷了。
“喂!等一下。”
他回头,目光凉凉,“有事?”
靠!这犊子。
在301演得“温柔体贴”,一回北邸,就变成了大冰块。
苏小南不喜欢有事闷在心头,但对上他面无表情的冷脸,又没了老实交代的勇气。眼观鼻,鼻观心,她找不到喊他的借口,瞎编一个。
“早点回来——”
这会不会太有“夫妻仪式感”了?
好像是要等他或邀请他的意思?
“我是想说,你早点儿回来睡觉。”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艾玛急急!她索性挑开了说:“好吧,其实你睡不睡觉,跟我也没啥关系。我就随便客套一下,你别往心里去。晚安!”
她淡定调头,走向对面楼道。
可——
就在她几乎就要踏上台阶的当儿,腰间突地一紧,她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两只脚就离了地,人也被翻了个儿,连头带脸撞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这画风也转变得太快了吧?
苏小南搞不清状况,不由咬牙。
“安北城,你属野兽的?”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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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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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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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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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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