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事同苏木没有任何关系,他已经被知府大人当场点了第一。
拿了头名,心中自然得意。可苏木自己也知道自己能够高中榜首,其实并不是自己有多厉害。县试且不去说,府试能够侥幸过关靠的却是韶泰提前打题,开了作弊器。有此名师在,自己也可少走许多弯路。
否则,真凭自己的本事,事情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府、县两道考试算是过了,接下来就是院试,这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
院试又称章试,是古代读书人为了获取正式考试的资格的一种考试。
只有中了,就能获得秀才功名,可以见官不跪,免除一切徭役和赋税;只有中了,才算是挤进特权阶级。
院试的主考官一般都由省学政官担任。考场并不固定,离省城近的州府都集中在省城参考,其他偏远地区则由就近考试,由省学政衙门派出考官,依次举行。
也因为这样,各府的院试考试日期并不固定。省城要早些,而其他地方迟上一两个月也是可能的。
保定府的行政划分比较怪,在唐宋元时期,本是河北的省会。到明朝时,整个河北归北北直隶管辖,保定则降格为副省级城市。
即便如此,保定府的架子撑在那里,院试的考期与直隶总督府治所北京同步,定于五月初。
既然以获取举人功名为目标,这事对苏木来说即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不用像其他县份的童生一样要提前进到保定府,车马劳顿,被明朝糟糕的交通折腾得半死。坏事是,现在已经是四月,一个月之后就要进考试,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太多。
院试之后,再过两个月就八月份的乡试。
一场接一场的考试,就算是科场老人,也会被这不歇气的考试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苏木这个新丁。
自家的底子自家清楚,韶泰能够打中府试的题目那是基于对柳知的了解。这次北直隶衙门会派哪个学政来做主考,又有什么喜好,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再说,韶先生再神,也不可能次次都能猜中题目。否则,他早就考中进士做官去了,还会留在清苑县做可怜巴巴的教谕?
靠天靠地靠老师,最后还是得靠自己……不,还是得靠老师。
想了想,苏木不得不承认,以自己的学问根本没有把握拿到秀才功名。可若就此放弃,也不是苏木的性格。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尽人事,听天命。
天道酬勤,付出一分努力,就能有一分收获。
与其在这里烦恼,还不如静下心来,好生向韶先生讨教。
不过,一想到又要去胡家学堂读书,苏木脑袋就大了一圈。自己已经算是彻底同胡顺撕破了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胡莹。
本来,胡百户恩将仇报,已经惹恼了苏木。可一想到胡小姐对自己的一片深情,苏木又心软了。说起来,在没有获得功名之前,他苏木连中两元所获取的那点名声在一个百户军官和家族势力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若是胡百户和三叔强响把自己入赘到胡家,他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也因为胡莹以死相逼,这才让胡百户打消了这个念头。抛开其他不谈,苏木这次是欠了胡小姐一个人情。
偏偏这分人情中还搀杂着男女之情,事情就显得复杂了。
不过,转念一想,苏木立即释然。
在胡家做了这么长时间帐房先生,胡家的家底自己可清楚得很。没错,在以前,胡百户是财雄势大。可经过于巡按这事一折腾。胡百户又急着去辽东避祸,把手头的货物尽数跳楼,损失巨大。
到现在,不但现金流彻底断了,还欠了股东们几千两股本没能归还,可以说元气已经大伤,没三五年恢复不了。
自然也没有那分财力维持学堂的开销。
如此也好,大不了以后直接去韶先生的家里求学,大不了我苏木来出这份学费,反正咱如今也算是小有身家。
对于胡家如今是什么情形,苏木也没有兴趣,只内心中隐约有一丝说不清到不明的惆怅:以后再见不到胡莹那小丫头片子了。再过上几年,等我苏木功成名就,也许小丫头早嫁做他人妇。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苏木承认自己对胡莹有极大的好感,可这种好感还上升不到爱情的高度。
他也没有对小丫头有过任何承诺。
这就是人生啊!
世界也不会围绕你一个人转,即便是穿越者也不例外。
韶先生的学堂究竟是怎么回事,目前苏木还不知道。
在短时间内,他也有些害怕去见这个严格刻板的老夫子。反正还有三天就放榜,不如先给自己放个假。
小蝶在贡院外面跪了一天,又累又饿,又吹了冷风,在离开的路上,苏木发现这小丫头身上有些发烫。也不敢在去酒楼犒赏自己,忙带小蝶去看郎中。
郎中凭了脉,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偶感风寒。
就下了一剂药。
回家之后,苏木第一次下厨房,熏得眼泪鼻涕长流,这才给小蝶熬了一锅白米粥。用过饭,又吃了药,小蝶出了一身的汗。
想来小蝶今年才十五岁,身体一直很好。加上又知道苏木拿了府试第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
在床上躺了三日,到放榜那天,苏木还没起床,就听到小蝶在外面蹦蹦跳跳,麻利地做起了家务。
苏木大吃一惊,慌忙起床,一看,小姑娘满面都是红光,气色比自己还要好上三分。
“小蝶,你的病怎么样了,别硬撑着。”
“已经好完全了。”看到自家少爷,小蝶未语先笑:“少爷,马上就吃饭了,你先漱口洗脸,立即就好。”
苏木见小蝶已经痊愈,松了一口气,道:“别弄了,我昨天不是说过带你出去大吃一顿吗,走,出门!”
小蝶:“不了,在家吃不一样,还节约些。”
苏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就要算数,别心疼钱。小蝶,今日乃是放榜之日,咱们出去看完榜,顺便吃饭,就当是为本少爷庆贺吧!”
好说歹说,不忍心扫了少爷的兴头,又急着去看自家少爷的名字是否在榜单上,小蝶这才换了一身新衣裳,同苏木出了门。
到了贡院门口,好多人,因为来得晚,根本就挤不进去。
不断有人叫嚷着“中了,中了”,从里面跑出来。
小蝶病刚好,苏木怕她挤去进出事,就拉住一个红光满面的士子:“兄台可是中了?”
那人呵呵呵呵地笑了一气,老半天才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好叫兄台知道,晚生得了第三十六名。”
“哦,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那人不住回礼。
“还想请教,今科府试头名是谁?”苏木问出这句话时,还是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跳。
“还能是谁,自然是一夜东风人万里的苏子乔。”
“中了,中了!”小蝶欢呼一声,不住拍手。
那书生见小蝶如此激动,一脸的奇怪,正要问,苏木已经拉着小蝶走远。
反正是一家人吃饭,也不需去高档的酒楼,苏木特意寻了一间干净雅致的地方。
酒楼位于城西,名叫《淇水居》。地方不大,也就十几张桌子模样。
门口正对着一条小河,河上是一座小桥,桥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丛桃树。正阳春,花儿开得灿烂。春风中,酒幌随风舞动。
再看酒馆的墙上涂满了士子写随手写下的诗句,真真地古典韵味十足。
也因为如此,这里自来就是读书人聚集的场所。
里面正有十来个士子正把酒临风,吟诗做赋。
见苏木进来,就有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拱手施礼:“哎哟,这不就是本科府试的头名苏子乔吗?”
苏木府试的时候被知府当场点了头名,在场的考生虽然不多,可这事却迅速在城中传开了。
再加上他以前所写的那首诗,苏木如今总算是挤进了保定的主流文化圈,被士林接受。
县、府两场都拿了头名,接下来的考试中,举人不敢说,一个秀才功名是跑不了的。
可以预见,一颗新星即将升起。
于是,所有人都同时站起来见礼,报上家门。
一听,这群人当中大多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贡生,还有几个则是于苏木同期府试的同窗。
至于苏木以前呆子名声,在苏木那首诗广为流传,又一口气拿了两个第一之后就不功自破了,也没有人提起这茬。
见自家少爷被这么多读书人簇拥着,小蝶又是局促,又是骄傲,一张小脸兴奋得通红。
苏木知道这群人代表着保定民间的舆论,自然做出一副谦虚谨慎模样,从容回礼。
他心中也是微微得意,谁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昨天才拿了头名,今天就广为人知了!
不过,被这么多人簇拥着,苏木还是有些小小的烦恼。
见过礼后,就有士子热心地邀苏木入席。
苏木也不便推脱,只能同他们坐在一起。琇書網
如此一来,小蝶就只能站在苏木身后小心侍侯,苏木请她吃饭的承诺也没办法实现了。
读书人聚在一起,也就那么回事,不外是联句吟诗什么的。说句实在话,以前的那个苏木对这一套那是完全不懂。好在身体里还残存着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大约知道规则。虽然对出的诗句水准不高。可在这种场合也就那么回事,只要韵律和格式对了,对质量上倒没有什么讲究。
心中安叫一声好险,以前看穿越小说时,一读到主人公剽窃后人诗句暴得大名,在士林中混迹时,苏木就很替主角担心。这读书人聚在一起做文会有很多名堂,比如行酒令、联句、社覆什么的,都要根据场合和韵脚现对句。这一点,《红楼梦》中就写已写得详细。而这东西又没有后人之作可以剽窃,一个不小心就会露馅。
吃了十几杯酒,对了几个句子,苏木渐渐觉得这游戏很有意思。
正玩得高兴,突然间苏木看到苏瑞声带着两个书生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进来。
就有几个读书人大声招呼:“苏二公子来得巧,你家堂兄子乔也在这里,不如过来吃几杯酒。”
按说苏木和苏瑞声以前有过许多不快,这家伙应该推辞才是。
可苏瑞声却是一脸的微笑,也不客气,径直坐到苏木深身,用火辣辣的目光看了苏木背后的小蝶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假笑。
别人不知道苏木和苏瑞声兄弟之间的恩怨,都道瑞声你是有才的,还有一个月就是章试,想来得了秀才应该不难。而子乔兄文才出众,今次得了头名,又有韶先生名师指点,秀才功名自是囊中之物。搞不好这次院试,苏家要出两个秀才。
苏瑞声客气了几句,笑道:“各位谬赞了,苏瑞声才疏学浅,未必就能高中,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倒是我家兄长子乔才高八斗,若不得个秀才,还真是老天无眼呐!”
他话中有话,苏木眉毛一扬,也不搭理。
其他也人感觉到这兄弟二人中有些龌龊,皆不插嘴。
苏瑞声酸溜溜地接着对苏木道:“兄长这次能拿到府试头名,当真是可喜可贺,父亲大人听说之后,也是老怀大慰,说你只要五月份的时候中了秀才,这苏家的大房就算是撑起来了。”
他一边说笑着,一边又一眼无一眼地瞟着小蝶。
惹得小蝶鼻子里哼了一声,满面的不快。
苏瑞声又接着道:“愚弟是不成的,科举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没准就落帮了呢!家父说了,这科举的事不急。咱们读书人,修、齐、治、平,乃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修身、齐家之后,才谈得上仕进,一展胸中报复。愚弟年方十八,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惜前几年光顾着读书,房中空虚,未能为我苏家三房延续香火,已是不孝。”
读书人洞房花烛称之为小登科,对男女之事也比较八卦,就有人来了精神,忙问:“瑞声要娶妻啊,这可是大喜事。你儒雅风流,也不知道要娶哪家的大家闺秀?”
苏木心中疑惑,这个苏瑞声今天来这里摆明了要找我的不痛快,怎么现在却说起他的婚事来?
苏瑞声连连摆手:“娶妻一事,倒是不急,总归要等到得了功名才是。家父的意思,先纳妾。”
大家纷纷点头,说也是这个道理,瑞声你现在只是个童生,若中了秀才,也好迎娶名们望族的女子,却不可图一事之快仓促行事。
又要好事者不住催问,瑞声要纳妾那可是好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想必是早已经定下了。你可不够意思啊,先罚酒三杯。
苏瑞声点点头:“那是,得罚。”
说完,就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故意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苏木:“说起来这个女子堂兄也是认识的,正是胡家货栈胡百户胡老爷的千金胡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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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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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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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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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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