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方厚被揍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不满地吼叫一声。
花元儿并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向马车,掀开帷裳看了眼车厢内已经抱团蜷缩在角落中的两个年轻姑娘,摇了摇头,叹息道:“姑娘,你们受惊了,已经没事了,快走吧。”
说完,他便吩咐站在附近的山贼把路让开,放两辆马车以及那些蹲在地上的家丁离开。
那些山贼虽然是方厚带出来的,但也不敢违背花元儿的命令,很快便照做起来。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方厚恼怒地捶打起地面:“花元儿,这是老子劫的人,你凭什么放他们走,两个小婆娘放走就算了,还让他们把银子带走了,你可真是最心善的山贼啊,我回去一定如实禀报爹,你就等...啊!”
一言未尽,骑在他背上的程铁便抓着他的双腿向后扭曲,疼得他大叫起来。
“小花,要不咱们直接在这宰了他吧?”程铁一脸认真地提议道。
这时候,唐季也从另一条山道上走了下来,从之前的对话内容中可以听出花元儿果然没有骗他们,还有就是面前这男子应该是黑龙寨寨主的亲生儿子,如果把这货杀了,那他们别说去营州,能不能出横州都不好说,见程铁还打算折磨方厚,连忙说道:“老程,别胡闹,起来吧!”
闻言,程铁也就松开双手,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花元儿轻哼一声:“你在山下劫财又劫色,我也会如实向义父禀报,就看看咱们的罪名谁更大了!”m.χIùmЬ.CǒM
“你......”方厚欲要反驳,却有些无力,寨子里确实有劫财不劫色的规矩,之前有人触犯过直接被爹砍了,本打算瞒着爹先把那女子办了,大不了尝完再放了,谁知半路杀出个花元儿,如果被爹知道,他最少都要挨顿打,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旁边几人身上:“你还勾结外人,这条罪名怎么算?”
花元儿眼眸微转,想了想后淡笑着回道:“什么勾结外人?这是我在外遇到的几个遭难的兄弟,带他们入伙的!”
“切,你又把这些没本事的阿猫阿狗往寨子里领!”方厚边爬起身边抱怨几声,却发现刚才按着自己双腿的粗壮大汉正盯着自己笑,心中除了恶寒和恐惧外,更多的是疑惑和惊叹,转而向花元儿说道:“这货可是个高手,入伙绝对又其他目的,你小心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不得了啊,你居然会用这种词了!”花元儿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说完之后,伸了个懒腰:“咱们自己就是狼,还怕别的狼?你就不能向好的地方想想吗?有这样的高手加入,山寨的实力岂不是会变得更强!”
话虽如此,但他见识过孙渔夫的实力后,倒也真有些害怕,看来回山寨后得派人盯着点,以免有不开眼的人冲撞老人家。
花元儿不再多想,望着刚爬起身的方厚:“哎,方厚,咱们做笔生意,让我带着这几个朋友上山,刚才发生之事小爷便当没看见了,如何?”
谁知方厚突然握住大刀,后撤数步喊道:“把他们给老子围起来!”
随即,接到命令的山贼们行动起来,将唐季几人团团围住。
方厚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吃疼地倒抽两口凉气,瞪了眼花元儿:“爹都已经将你赶下山了,你现在却带着几个外人回来,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反正老子的好事已经被你坏了,你爱告诉谁就告诉谁去。”
继而,他向手下们大声吩咐道:“快,把这几个人抓起来,老子来牵制那个大个子!”
见状,花元儿扭头看了眼孙渔夫,生怕后者动怒,见对方没有动作才稍稍安心,匆匆护到几人身前。
“花元儿,我奉劝你,如果还把自己当成是黑龙寨的人就别插手!”方厚面色暗沉地警告一句。
花元儿顿感无语,他如果不插手,这家伙早就是具尸体了,正要打算继续开导方厚,却发现侧边的两个护卫突然提刀袭击过来,暗骂一声,可还不等他上前阻拦,苏卿却轻松将二人撂倒在地。
见状,他捂住额头走到一旁:“现在想插手也晚了。”
不出片刻功夫,在程铁和苏卿的混合双打下,山贼们很快就败下阵来,都被程铁用布料扯出的绳子捆住双手,并串成了两条细长的队伍,其中一边的为首之人便是方厚,他灰头土脸地傻站在原地,甚至乖乖地配合着对方将自己的手束缚住,脑中满是苏卿一招将他放倒的场面,脸上写满了问号,想不通花元儿到底在哪找到的这两个高手,他们上山又是为了什么?
程铁却也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一边牵着一支山贼队伍,给花元儿使了个眼色:“小花,要来一队不?这个姓方的一直在骂你,给你出出气?”
唐季嘴角抽搐,他们这副样子真能进入黑龙寨吗?
别到时候被人误会成上门挑事的了!
花元儿却笑着从程铁手中接过一根布绳:“方厚在山下为非作歹,调戏良家,甚至还想把女人劫上山,恰巧被小爷遇到,特此绑上山去交给义父处置。”
听到他的话,方厚再次怒吼一声:“花元儿!”
花元儿四下张望几眼,扭头看向唐季,低声说道:“唐兄,接下来要上山了,还是不要骑马得好,你们将重要的行李都带在身上吧!”
唐季揉了揉跳动不止的眼皮,微微颔首,跟着苏卿向上方的山道走去。
不出片刻,他们便将重要的东西都收到身上,向着山上走去。
......
黑龙山高耸入云,可以说是方圆百里内最大最高的一座山,颇具气势与威严,茂盛的丛林为它穿上了一件绿油油的衣服,在山腰处延伸出一块广阔的平地,这块天然的地势易守难攻,便成了一支山贼势力的窝点。
在连接外部山道的地方建有一堵类似城墙的厚重高墙,上面站着数道身影,他们精神饱满,目视前方,显得格外专心,比之燕水县城中的守城士兵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有个留着短发,脸上还有个囚字的中年男子正架着腿坐在垛口中,不亦乐乎地磕着瓜子,突然注意到远处出现的数道身影,立即变得警惕起来,眯着眼望去但还是看不清人影,没再多想,朗声喊道:“提高戒备!”
霎时间,一众山贼立即将背在身后的长弓取了下来,又取出箭矢架好,以防不备。
但随着那两队人越走越近,徐彪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讶然道:“他娘的,花爷怎么把方少爷绑回来了?”
随即,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将武器放下,转而带着几个兵下了城楼,欲要出门迎接。
另一边,唐季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城墙,这年头山贼都这么卷了吗?
这城墙看上去可不比官家建得差,甚至有许多小县城还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不出片刻,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徐彪带着几个人快步走到花元儿面前,抱拳行礼:“花爷,方少爷。”
还不等花元儿回话,后方的方厚率先喊道:“徐叔,花元儿是个叛徒,他要带着人灭了黑龙寨,你快把他抓起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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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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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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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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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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