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槿说针灸还要继续,翌日姜鱼早早爬起来,等着对方来施针,久坐一个时辰,没等来对方,却等到一脸笑容的徐长云。
“你怎么又来了?”姜鱼打心底里烦他,明明即将开战,这家伙竟然不去前线,反而三天两头的往自己这里跑。
徐长云一挑眉回道:“你们今日返程,我来确认事宜,怎样,腿伤可撑的住?”
姜鱼鼻子一哼:“扛得住,多谢徐副将挂念。”
“只是代将军转问,不谢。”徐长云打量姜鱼几眼,问了一个破天荒的问题,“你与池不群起争执了?”
姜鱼眉头一拧厌恶看着他,觉得这人不仅烦,居然还喜欢嚼舌头,不耐烦道:“你哪只眼看出来的。”
“两只眼都看见。”徐长云很自然回答,转而又问,“是否和什么物件有关?”
姜鱼没好气道:“这事跟你有几分关系!”
徐长云用看戏般的语气说道:“哦?那他独闯南诏军营,看来是一时的冲动之举。”
姜鱼古怪看着他问道:“独闯南诏军营?他会干这么愚蠢的事?”
“确有其事。”徐长云颇有兴趣说道,“为了取回一把佩剑只身入营,此举确是欠考虑。”
姜鱼听后转个面一撑头,发出一声不屑:“呵,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句说的不错。”徐长云难得点头同意姜鱼的话。当时他也想大骂池不群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要不是自己出手引走大半南诏军的注意力,纵使他武功再高,也架不住成千上万人的围攻,然现在不是背后牢骚对方的时候,送几人出滇州才是当务之急,转回话头严肃道,“但现在暂不议论他的作为,你速速收拾,一个时辰后送你们出关……”
话音未落,门外一士兵急匆匆敲门进来,行一军礼:“副将!”
“何事?”徐长云见对方神情眉头一簇,似是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士兵附在徐长云耳边简短几句,明显能看出眉宇间尽是紧急,徐长云听完眉头皱的纹路更深,挥手先让通报士兵返回,思索几下对姜鱼道:“马上准备启程。”
“出啥事啦?”姜鱼撑着头一脸轻佻的看着他,士兵进来时他就把头转了过来,看两人都是焦急神情,心里特别想知道双方都说了什么。
“无事。”徐长云这次回答一反常态的简单,扔下两个字就急迫走开,姜鱼用鼻子朝他后背一哼,继续撑着头发呆,虽然说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但自己压根也没什么能收拾的东西,先前的衣服和物品都放在鸣月楼,随身的“小惊翅”也在途中不知丢到了哪里,现在身上除了三块寺牌,没有任何值钱的物件,索性继续坐在原地等芦槿来施针。
左等右等人就是不来,姜鱼等的无聊直打哈欠,打的眼角全是泪花,终于门前出现了一个身影,然而不是芦槿,是池不群。
姜鱼没有转头,用眼睛余光看到了来人,不过这次池不群的表情有些不同,也是一副急切的样子。
“能否站起来自己走?”池不群询问道,语气里几分紧迫。
姜鱼瞟了他一眼,用眼神回答“不能”。其实经过养伤和针灸,现在可以站起来行走,只是没有用拐杖走得快,因为徐长云和他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自己想从对方嘴里套出匆忙赶路的原因。
而池不群却并不说理由,而是看了一眼房中的助行物品,皱皱眉不是很满意,垂眼一想,走到对方跟前转身蹲下,说道:“我背你。”
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这个方法,但方才传来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突发事变,无奈赶路时间变得极为急迫,不容耽误片分。托人的动作刚摆好不过一会儿,下一秒池不群就感到背后有重物压上来,耳旁响起一声不屑的“哼”。虽然姜鱼依旧又气又恨,但经过几晚的酝酿,脑中逐渐理顺清一件事情,既然对方答应乖乖听从自己,管他几分真假,能图一时便利就图,总比什么都捞不着干生气强。想通这一层,心中不觉好受许多,对待对方的态度有所缓和。
池不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不敢耽搁,起身背着姜鱼匆匆前往府内侧门,芦槿、贺年、阿诺姆三人早已在门外马车旁等候,五人到齐,伤员和女孩陆续进入车内,池不群和两名士兵在外骑马护车前行。
因为早上没有来得及施针巩固,芦槿就地在车内医治,穴道上传来的痛感让姜鱼全然没有犯晕车症状,在车内边感受着腿上的肿胀酸痛,边看着车内的几人,问一身颓懒无力的贺年:“为啥走的这么急?”
贺年语气显得虚弱回道:“南诏军提前攻打玉龙关。本来按他们的行进速度,应是明日抵达,不过今日就兵近不过百里,所以离开的才如此紧急。”
“原来如此。”姜鱼心中了然几分,又问,“你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他被阿诺姆打伤。”芦槿在旁解释,尽量减少贺年说话的次数。昨天回房医治,见伤口是一道深深红黑的鞭印,又看贺年气虚连喘的无力模样,自己心里也是不忍。
姜鱼奇怪问道:“怎么回事?”
芦槿将几人之间的前后误会一说,又说出池不群昨日理出的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姜鱼这才得知,原来几人在集市间发现的红色液体,竟然是女孩族中“圣物”上分出来的东西,突然想起来芦槿曾经喂过一段时间那个奇怪的“圣物”,对他道:“你不是养过一段时间,给她呗。”
芦槿逐一收针回道:“你失踪的那天,我们遭到黑色身影的伏击,养在罐中的已经被对方抢食干净。”
“你们也遭到伏击……”姜鱼想起之前在鸣月楼的遇险经历,对方诡异的速度让人咋舌,自己用尽全力才勉强避开要害,幸亏芦槿把罐子中的东西留下分散了黑影的注意力,不然凭他们几人,恐早就被撕成碎片,顿了一下又问,“有没有捉到它们,或是留有什么线索?”
贺年回道:“外面三只全部被擒,加上进寺袭击的一只,一共有四只落网,不过听说还逃走一只。”
这话让姜鱼脑子中有一丝疑惑,一共五人在外面,明显诡异黑影的数量和几人的人数是一样的,如果说外面的是派出去袭击芦槿三人,那逃走的那只可能是去偷袭等在鸣月楼的王适,可自己半路被捉,天衙寺的那只又是去刺杀谁?不由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贺年眼光撇向窗外,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外面骑马的身影,“不过未得手就被寺员擒住,被伏前说芦槿三人必死,你已死,长卿和他听见二话不说飞奔出去寻你们,在皇城内外找了整整两天,仍旧没找到你。”ωωω.χΙυΜЬ.Cǒm
原来自己扔出去的寺牌是这么被他捡到的……姜鱼眼光斜一眼车外的人,接着问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杀的是他?”按常理想,李照京是天衙寺内的长卿、权利最大的人,也最容易被盯上,黑影不去刺杀寺中最高权位者,反而去行刺矮他一级的人,中间行为想起来确实奇怪,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杀人灭口?
贺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其中原由,事后众人忙碌顾不得细想,池不群也没提,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黑影是恰好行到少卿房间随后展开攻击。
“那四名黑影现在唔……???”
话说一半,马车突然猛烈的晃动几下,姜鱼跟着晃动跌向前方,摇的脑子一阵晕眩,幸好被旁边人扶住,几下后车停住,外面几声马匹低促嘶鸣,芦槿撩开布帘问:“出什么事?”
池不群望着前方严肃道:“有南诏军。”
前方山间曲折的路中,有不少黑色的人影晃动,凭着池不群过人的眼力,隐约看清人影均着南诏军服、跨兵刃,看来南诏军队不止提前突发逼近玉龙关,还在山中埋伏下数路兵马,以便支援或夹攻。
好在马车相距军队尚远,暂未引起对面的注意,然现在他们是典型的弱病残全占,万不能和全副装备的敌军硬碰硬,芦槿又问:“能绕路?”
池不群眉头微皱未作答,虽然绕路能避开,可鲁阳三人的蛊拖不得,万一路上时间一耽搁,纵使找到解除之法也无力回天。
此时,车内的阿诺姆插话惊呼:“哎呀,那只百足红甲蜈有反应啦。”
几人闻声扭头看向阿诺姆的方向,见她手中托着一个植物编的小篮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姜鱼好奇伸头一看,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双眼瞪时睁大一圈——篮中装着一条手掌长的红色大蜈蚣,正在朝一个方向不停扭动身躯,似乎想钻破篮子爬到什么地方去。
“这是什么东西?”姜鱼不自觉身子向后缩,皱着眉问道。
阿诺姆眨眨眼很平常道:“这就是从你肚子里吐出来的蛊虫呀。这种东西很认主的,只要从人体里跑出来没死,就会再爬回下蛊人的地方。”
姜鱼一听到百足红甲蜈的这个特点,脑子里顿时反应出来,那只蜈蚣感觉到了原主人才突然有了反应!说明当时那个捉住自己、强迫吃下蛊的陌生人就在附近!当即怒火上头对女孩道:“你放走那只蜈蚣,我正想看看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背地暗算!”
而且那人还知道娘的事和自己的秘密,绝非等闲之辈,抓出他说不定能问出什么秘密。
阿诺姆歪头一想,从腰间的小花布囊里捏出一小撮粉末,撒在百足红甲蜈的身上,然后将篮子侧搁在车底板上,蜈蚣抖着两根长须冒出头,在篮子附近转一圈,边爬边小心试探出了马车,而后笔直朝着前方直行,看样子是奔山间的那路南诏军而去。
见蜈蚣有方向的爬走,姜鱼怒火上头,全然忘了腿伤还未痊愈,从车上跳下来跟着百足红甲蜈向前走,池不群看着姜鱼略微蹒跚的背影,从马上翻身下来,在后拉住他的胳膊严肃道:“不能去。”
“放开!”姜鱼用力挣脱束缚,然对方却死死扣住自己的手腕,没有丝毫松懈,挣扎半天无果,怒道,“你忘了那日答应过的!”
“并未忘。”池不群在外听见几人对话,心中知了大概,却也毫不退让,依旧擒着姜鱼道,“可你不能独自前去。”
姜鱼听闻轻呵一笑,盯着对方双眼说道:“好说,你与我一起。”
池不群亦对上目光,凝视姜鱼片刻,背身开口对一同护送的两位士兵说道:“劳烦两位兵士,先行送他们回天衙寺。”
“是。”两人出来前被叮嘱好生护送几人出南疆,途中若是出什么变故便听从池不群的安排,听人所言按令调转马头,趁南诏军还未发现,驱马车抄另一方的小路疾奔跑远。池不群听哒哒马蹄声走远,拉起姜鱼胳膊搭在肩上,抄在他腿窝下抱起,轻功追赶爬走的蜈蚣,姜鱼双眼紧紧盯着地上的蛊虫,心中迫切想知道当日那个陌生人的真面目究竟是何。
百足红甲蜈扭动身体在地上爬的飞快,不稍多时就接近藏伏在山间中的南诏军,抖着长须仰头左右摆动,接着钻进众多人中,因为阿诺姆先前在蜈蚣身上不知撒了什么东西,爬过的地方有隐约一道银粉,池不群跟着银粉向前,停在距军队最近的一处密林中,借丛生的草木挡住身影,遥遥望着对面。姜鱼见蜈蚣钻进了人群,跳下来走的又近些,着急看清虫子究竟爬到了哪个人身上,伸着头几乎要探出枝叶的遮盖,忽的被从后一拉,又带回阴影中。
“你……”话漏一字,池不群示意他噤声,侧身挡在最外面,警觉望着一处方向。
窸窸窣窣中,两名南诏军持刀扫过周围树林,在探查周围有无活人,常理说没有寻到有活人就应离开去向他处,然好巧不巧,两个南诏兵停在两人身处的密林前方,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站在原地半天未走。
池不群悄悄按上剑柄,防止被发现二人突然发难,而此时一名南诏兵却抬手揉头,莫名对着另一人发怒,两人相互争吵几句,又一黑影飞向一人脑袋,不偏不倚打在后脑勺正中,挨打的南诏军彻底暴怒,拔出兵刃满脸怒气转身看着周围。池不群一皱眉,顺着方才黑影飞行的方向看向身旁,见姜鱼手中正扔着一块小石子,准备发射第三下,抬手按住他手腕摇摇头,意思不要过多打草惊蛇。
小把戏被打断,姜鱼没好气瞪了他几眼,眼光跳向前方看两名南诏士兵如何,蓦地双眼一睁,迅速拉住他的胳膊扯向自己身前,池不群还未反应出对方为何有此行动,就觉背后似是一道利刃带风划过,明白是方才的南诏军又重新用刀扫划周围草木,不过这次明显比之前探入的更深,姜鱼要是不及时拉开,现在二人很可能已经暴露。
虽然是无意识的举动,池不群心里依然一暖,低头侧在姜鱼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不过这句道谢似乎说出了反效果,姜鱼随即又一把把自己推开,低着头有意无意摸了摸一侧的耳垂。
池不群无奈一笑,接着将注意力转到外面的两个南诏兵身上,二人又探查一遍依旧毫无发现,似乎确定此处偏僻之地安全,其中一人离开,不多时带过来一个身材干枯瘦弱的百姓,等待在原地的另一人抓住百姓的下颌强行将一东西塞入嘴中,瘦弱百姓被迫吞下奇怪物体,扼住自己喉咙在地上万分痛苦的滚了数圈,然后瘫在一处不动,一名南诏兵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随即咧嘴一笑,两人又拖着地上人重新扔回军队中。
密林中两人将整个经过看个满眼,姜鱼疑道:“那人死了?”
池不群并未答话,对整个事件充满疑问,两名南诏军前后的行为有些相悖,若是死人,直接抛尸野外便是,又何须再扔回军队中?若是警告军中俘虏,直接在原地杀鸡儆猴,又何必来偏僻之处动手?更何况他们给百姓喂下的东西又是何物?池不群隐约感到,这对潜伏在山中的南诏军,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密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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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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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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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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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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