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初静掩唇轻笑了声,满目寒光:“陈御史不妨问问令正,将白花丹粉擦在脸上的滋味如何。真难为她,大清早的将白花丹粉擦在脸上。”
白花丹是一味很好的中药材,能治疗不少的疾病,但白花丹粉能让皮肤溃烂。
也‘苦’了陈夫人及其兄长,为了能算计她,用了这样的方法。
“我这人,对药材的味道特别敏感。只要不是过了太久,我都能闻得出来你用了何种药材。”
这是她长年累月积累出来的,特别是在中医这一行,更是如此,很多时候光靠一种味便要知道是何种药材。
陈御史是相信自己夫人的,冷嘲道:“燕王妃真鼻子,真是某种动物的鼻子都好使啊。你自己害了人,却诬陷贱内,当真是太可恨了。”
陈夫人靠着丫鬟才能站稳,她的脸色白如纸。燕王妃连她是用了白花丹粉自毁脸都知道,这下要怎么办?
沐初静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陈御史,轻拍了下额头,难掩鄙夷:“亏得还是御史,就这糊涂的脑子,你不知害死了多少为官正直的人。”
她朝陈夫人抬了下下巴,“若我所说为假,陈夫人为何这般不安?你瞧瞧令正,都快吓趴在地上了。”
陈御史一侧头,便看到陈夫人那心虚发软的样子,心里一沉,却是对沐初静道:“贱内这是被燕王妃吓的。”ωωω.χΙυΜЬ.Cǒm
“燕王妃你为了掩盖你害人的事实,还故意吓唬贱内。贱内素来胆小,你一吓她,她还敢说吗?”
事情已是到了这一步,他除了坐实燕王妃害人这一条,保住家族和夫人外,别无选择了。
沐初静的眼尾高高的挑起,厌恶的退了几步:“既是如此,我们便到京兆府衙门走一遭如何?或者,请陛下圣裁也无妨。”
“就是不知,两位是否敢到京兆府衙门走一遭。”
陈御史暗暗和陈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如今是骑虎难下。
“好!老夫行得正做得直,不怕走这一遭。倒是燕王妃,怕是你无法从京兆府衙门走出来了。”
燕王妃再是有太后娘娘护着,只要有‘确凿’的证据便可。
于是,沐初静几人,与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来到了京兆府衙门。
府尹一听,涉及到一个王妃,还是太后娘娘偏宠的王妃,哪里敢接这个案子,当即告诉皇上
*
养心殿偏殿。
灵帝听完陈御史的哭诉,单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看不出喜怒的问沐初静:“燕王妃,此事你如何说?”
有的人这么快便按耐不住了,竟敢对母后的救命恩人下毒手,是当他这个皇帝不存在啊。
沐初静镇定的福了一礼,微微笑着:“回陛下,昨晚我给这么多人开了药方,唯独陈夫人出了岔子,这可真是奇怪呐。”
灵帝颔首:“是挺奇怪的。你与陈夫人无冤无仇,犯不着毁她的脸。朕对此事很纳闷,为何陈夫人的脸,一晚上便溃烂成如此模样?”
陈御史夫妻的心里咯噔一声,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有些后悔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了。
“臣妇,臣妇也不知,臣妇是按燕王妃开的方子服用的。”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灵帝意味不明的说道:“是吗?”
“陛下,太医院院首和副院首来了。”
大太监小贤子领着太医院院首和副院首走了进来,他将一叠药方双手递给了灵帝:“陛下,这是昨晚太监誊抄的药方,不过……”
灵帝看了眼太医院的副院首,问小贤子:“不过什么?”
小贤子微微弯着腰:“回陛下,其中有张药方,字迹不是太干,且与其他药方的字迹不太一样。奴才怀疑,是有人为了栽赃燕王妃娘娘,掉包了原本的药方。”
这些药方全放在太医院,为的是方便太医们查看学习。
灵帝抽出那张有问题的药方,看了几眼递给了沐初静:“这可是你开的药方?”
沐初静双手接过,一个一个药材仔细看,而后在白花丹粉这个药材停顿了下,又在用白花丹粉这个药材擦脸停顿了下。
她突兀的笑了下:“陛下,随便问一个学医的人都知,用白花丹粉擦脸,会毁容的。”
“我与陈夫人无冤无仇的,又怎么会开白花丹粉给她。更何况,这张药方根本不是我开给陈夫人的那张。”
“至于这张药方是如何出现的,得请陛下圣断。”
若不是昨晚皇宫不准人进出,陈家和副院首早已做得天衣无缝,根本不会发现这样的疑点。
灵帝威严的眼落在院首和副院首身上,不怒自威:“朕想知道,今日有谁曾看过这些药方。”
还不等院首说什么,陈夫人噗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头:“全是臣妇一人所为,全是臣妇一人所为。是臣妇暗恨燕王妃娘娘抢走了我哥哥的风头,害得我哥哥被众人所骂,这才想了这样的法子害燕王妃娘娘。”
“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她必须要保住哥哥和老爷,这样儿女的将来才有保障。
沐初静如何不知陈夫人的心理,只觉得恶心和讽刺。刚陈夫人栽赃陷害她时,嘴脸十分恶毒。现在陛下严查此事,陈夫人发现瞒不住了,便想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
灵帝的语气一沉:“哦?全是陈夫人所为?此事陈御史和副院首不知?”
话音还未落下,陈御史和副院首已是匍匐在了地上,抖得如风中落叶。
“对对对,此事全是臣妇一人所为。”陈夫人悔恨交加,砰砰砰的磕着头。
她不应该听哥哥的,用这种方法算计燕王妃,从而让哥哥成为院首。
她应该想到的,燕王妃哪里是这么好算计的。
灵帝愠怒道:“将这三人拖出去,给朕狠狠的打,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当即有太监,强行拖着求饶的陈御史三人出了偏殿。
须臾的功夫,便传来了惨叫声。
沐初静毫无波动的听着,眸光更冷了。
若不是她留了一手,或者运气好宫门关闭,那她今日便会被陈御史三人害死。
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太监弯着腰走了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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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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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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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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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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