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清楚曾一妮为什么会出这种昏招,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把到手的胜利果实拱手让人。
“把她带到郊外,老地方去,好吃好喝招待着。”俞德厚大笑道,“看好,别让人跑了,我一会儿亲自去和这位大记者,好好聊聊……”
俞德厚在郊外,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有一套老宅子,院高墙厚,和其他所有村民的房子都不挨着——专门供他干见不得光的事儿用。
当俞德厚进了自己那大宅子的时候,看到刘良才和两个手下,已经把曾一妮带来了。
曾一妮被双手反绑在椅子上,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正愤怒地瞪着门口的俞德厚,同时拼命挣扎着。
“姐夫,这老女人脾气太大,没办法只好把她捆起来了……”刘良才见俞德厚进来,连忙解释道。
“蠢货,曾记者是咱们的客人,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呢?”俞德厚骂了刘良才一句,但也没有解开她的绳子,只是拽掉了她嘴巴里的破布,“曾记者,幸会。”
曾一妮怒视着他:“俞德厚,你这行为是犯罪!知道吗!”
“曾记者,犯不犯罪,我心里比你清楚。”俞德厚冷笑了一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曾一妮犹豫一下,开口道。
“哦?交易?”俞德厚一挑眉,“说说看。”
“我要求你以后不要再对付侯一鸣。”曾一妮道,“我可以把录音带和录像带交给你。”
俞德厚明白曾一妮来的目的了,他冷笑一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把录音带和录像带公布出去,让你身败名裂!”曾一妮道。
俞德厚又冷笑一下,眼里的阴冷光芒中还夹杂着嘲弄:“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万一我听了你的,你却事后反悔呢?或者你私藏一盘录音带呢?”
“怎么可能?”曾一妮摇头,“我给了你录音带,之后咱们彼此互不相犯,靠的是君子协议,你不动侯一鸣,我自然也不会……”
“啊!”
她忽然惨叫一声。
俞德厚用力揪着她头发把她往后面猛然一拉。
“真可惜,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俞德厚没耐心再和她打哑谜了,“让我来告诉你我会怎么办吧……”
在曾一妮痛苦、惊恐的泪水中,俞德厚一把抢过她的包,倒过来。
包里的东西哗啦掉落一地。
俞德厚从包里拿起一直钢笔,拔完了一下,随手递给刘良才。琇書網
“给侯一鸣看这个,让他一个人来。”
曾一妮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俞德厚,你要干什么!”
俞德厚阴笑道:“你不是想和我做生意吗?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一下,我俞德厚是怎么做生意的。”
“我俞德厚的生意啊,讲究的是……”
“赢家通吃。”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忽然推开鸣电电器行的门,把一个小包裹扔在柜台上,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柜台上的店员不敢擅自做主,把这个事儿告诉了郭文东。
郭文东又立即第一时间拿着包裹去报告了侯一鸣。
“打开看看。”侯一鸣指了指那个包裹。
“老板,小心为上啊。”郭文东神色很警惕。
“放心吧,这么点儿小的包裹,他难道在里面塞个炸弹不成?”侯一鸣摇摇头,“而且分量也不对。”
“好吧。”郭文东仍然很小心,叫来一个店伙计,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裹。
“老板,是一根钢板和一封信。”
侯一鸣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了。
他认识那根钢笔。
那是一根很旧的英雄牌钢笔,样式很古老。
侯一鸣很多次见到曾一妮使用这根钢笔,她对它视若珍宝。
侯一鸣不知道曾一妮为什么如此爱惜一根老旧钢笔,但他很清楚,俞德厚送来这根钢笔是什么意思。
“人在我手里,地址在……,记住,别报警,一个人来。”
一小时后。
按照俞德厚的要求,侯一鸣一个人进了俞德厚的大院。
两个守在门口的俞德厚小弟还煞有介事地搜了搜侯一鸣的身。
确定他身上什么都没带后,他们把他一把推进了屋子。
他看到了被捆在凳子上的曾一妮。
他面无表情。
他怒火中烧。
但越愤怒,侯一鸣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
“小侯老板,好胆色。”俞德厚拍着手大笑道,“居然敢一个人来!佩服,俞某人,佩服啊!”
曾一妮一看到侯一鸣,她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出来。
“小鸣……”她又开始猛烈地挣扎,“小鸣!你走吧!你快走!这是俞德厚的陷阱啊!”
“是曾姨的错,曾姨太天真了,我以为,只要把录音带和录像带交给俞德厚,他就会放过你……”
“曾姨不想看你被俞德厚的人害了啊……”
“都是曾姨的错,如果曾姨不犯错,你不会落入这个陷阱……”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说着。
侯一鸣弄明白了。
是曾一妮害怕俞德厚弄伤他,所以头脑一热出了昏招儿——跑去找俞德厚谈判了。
唉……
怎么能和这种畜生一样的家伙谈判呢……
如果能谈判,他会把人弄到聋哑断腿吗?
侯一鸣暗暗摇头。
他倒是没有太生气,毕竟再怎么说,曾一妮也是为了他好。
他这个人的思维方式就是这样——帮亲不帮理。
谁对他好,他就念谁的好。
只要对方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最后的结果是闯了祸,他也不会太生气。
……也有点点生气啦。
侯一鸣摇摇头,冲着曾一妮笑了一下:“曾姨,别哭了,先解决眼下的局面。”
他走向曾一妮,被俞德厚的两个手下拦住了。
侯一鸣眯了眯眼,看向俞德厚:“怎么,我人都来了,你还害怕什么?”
“说得对。”俞德厚一挥手,“让他过去!”
到了曾一妮跟前,侯一鸣把她散落地上的包捡起来,把钢笔轻轻放进她的包里。
曾一妮看到那根钢笔,眼神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侯一鸣帮曾一妮解开绳子,转身看向俞德厚。
他嘴角弯起一个冷笑:“俞老板,现在,咱们可以聊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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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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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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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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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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