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雅间,立即就反手将门关紧。
而后面无表情地睁着一双狠厉冷戾的眼睛平静地看向江家兄妹。
江启阳与江铃同时俱一愣。
“殿下?”江启阳呆了呆,“你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所以去而复返?
他眨了眨眼,觉得眼前这张脸有些古怪,表情也十分冷戾;似乎跟他之前所见的齐子砚并不一样。
可穿着打扮明明又是同一个人。
江启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还揉起眼睛来。
齐子砚却不答,而是冷冷地看着他,倏然突兀地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匕首,寒芒耀目。
江家兄妹两人仍旧一脸懵,他们完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齐子砚手里握着那把匕首,已然朝着江启阳咽喉的要害部位袭了过来。
“呯!”
江启阳毫无防备,眨眼的功夫就被他一刀割喉,倒在地上。
“啊……!”
江铃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她吓坏了。惊恐之下尖叫,可尖叫到一半,她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齐子砚下一个下手的目标就是她。
没有丝毫多余动作,他冷冷地握着匕首,对着如花似玉的江铃,仍旧一刀毙命。
两条鲜活的生命就此倒在地上。
血,从他们的血管里蜿蜒流到雅间的地面。
齐子砚推开窗户,头也不回地轻轻巧巧往外纵身一跃;转瞬如一缕风一样消失在酒楼不见。
江铃的丫环怀疑自己听到了小姐短促的尖叫声,一会之后,她才疑惑地从楼下走上二楼雅间。
她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
雅间的门被反锁着,丫环着急了,她心里莫名有了不祥的感觉。
“小姐?小姐?”
“公子?公子?”
她大力拍门,大声叫唤;可雅间里的兄妹二人却没有丝毫回应。
然后,丫环闻到了血腥味。
她心头大骇,连忙哆嗦着蹬蹬蹬跑去找来酒楼的掌柜与伙计,极力要求他们撞门。
掌柜和伙计还不太敢干这种事。
他们知道这里面的客人身份尊贵,这样贸然行事,过后要是被贵人责怪;他们可吃罪不起。
他们还磨磨蹭蹭问道:“公子?小姐?能开开门吗?”
没有人应答。
“快撞开门啊。”丫环快急哭了,“小姐和公子在里面肯定出事了。”
掌柜心头一凛,这时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不敢迟疑,连忙吩咐伙计:“砸,快砸门。”
雅间的门砸开了,一眼就瞧见江家兄妹倒在血泊里。直把掌柜与伙计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江铃的丫环是个利索又有主见的,她压抑着心里害怕,一个箭步冲进去,“快救人啊。”
她先看了眼江启阳,发觉江启阳伤得很重,鲜血从他的脖子汩汩流出;将他身上的衣裳几乎都染红了。
“公子?公子?”
丫环急声叫了几下,江启阳勉力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又重重将眼皮阖上。
丫环再去看江铃:“小姐?小姐?”
“是、是……齐子砚。”江铃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就再也无力为继。
这个时候,整个酒楼都在叫嚷着“出事了,出事了”的声音。
车夫在楼下吃过饭,就套好马车到酒楼外面预备着;却不曾想这时隐隐约约听到丫环的声音。
江家兄妹从旺洲带来的下人,无论车夫也好丫环也罢,个顶个都是十分忠心得用之人。
车夫骤然听闻丫环哭声,心头骇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
一眼就看见被砸开门的雅间里,两位主子都倒在血泊里。
而丫环坐在地上护着小姐,眼泪簌簌直流;却又声嘶力竭大声阻止别人搬动江家兄妹。
她知道两位主子都流血不止,最好的做法是立刻请大夫来。wWW.ΧìǔΜЬ.CǒΜ
而不是妄自手动他们。
不懂医术的人乱动两位主子的话,血只怕流得更快;那两位主子就更加没救了。
“快,快去请神医,去请万里侯!请苏姑娘!”丫环一开始六神无主地乱嚷,她看到车夫后,反而立马镇定了几分。
小姐胸口还起伏着,证明小姐还活着。
至于公子——
丫环瞄了眼江启阳,看得出他的气息十分微弱;但愿、但愿他能撑到神医来这里救命。
满屋子的血令人害怕,丫环却死死咬着嘴唇强撑着。
“快去请神医。”
她大吼一声,将惊得失了魂魄一般的车夫吼回神。
车夫很快飞奔到昭王府门口。
救命时刻,就算一个呼吸间,也可能是一条命。
他不敢慢。
“小姐,门外来了人。”苏潼放在二门的丫环机灵又利索,“是江家公子的车夫,江家兄妹在酒楼吃饭,受了重伤。”
苏潼猛地站起来。
她与江家关系匪浅,如果江启阳与江铃死在京城;江家背后肯定会埋怨她没有照顾好他们。
虽然这埋怨不会太深,毕竟,无论江启阳还是江铃都是成年的孩子,他们无需别人照顾;而苏潼也没有义务必须照顾。
可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悲痛时,总会下意识想要找点东西做寄托或者推卸责任,好冲淡那份哀痛。
苏潼不希望自己与江家的关系出现裂痕。
她明亮的眼眸有厉光流转:“青黛。”
青黛立刻去拿药箱,天冬已经跑出去让人套马车。
苏潼赶到门外,看见江家的车夫在外头面无血色在发抖:“神医,我自作主张,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公子小姐。”
“他们都是血,浑身都是血。”
“大家都吓坏了……”
车夫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给苏潼磕头。
“你起来。”苏潼抬了抬手,“他们在哪家酒楼用膳?你前面带路。”
“我们现在马上赶过去。”
救人,可来不及讲究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
现在,苏潼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抢时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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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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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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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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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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