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敕。周卓道。
我不识此人,他要与我谈什么?蹋顿目光冰冷,满是提防。
周卓大笑一声,手一摆道:单于奔袭许久,未曾歇息,还是先立下营盘较好。
单于,不能轻易听信于他。甫盘低声说道。
蹋顿看了看背后,摇头:长城关口已被封住,我们难以和大军会合,无处可去。
周卓已经到了,北面只怕还有北国军队在赶来,往北走也不顺利。
再加上刘备在北面还留下了不少力量,中间让周卓徐荣斩断,自己将会变得很危险。
蹋顿,已经被分割困住了。
先下营,免得被偷袭。蹋顿道。
好!
甫盘点头,着手布置,选好营地后,派人四面紧盯,防止北国军突袭。
北国军开始移动,但并未来他们这,而是赶往长城口,增添徐荣的兵力。
甫盘反应过来,徐荣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后方,他的人马只怕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少。
此前如果搏命冲杀,倒有冲破防守的可能
我们失去了最后回去的机会。他叹了一口气。
只盼望着,长城那头的人及时反应,提兵来救援。
来得了吗?
来不了。
难楼和贪至在得知后方长城口被夺后,立马打算增兵夺回。
也就在这时,贾诩三部同时推进。
呈左、中、右三个大方向包抄,由马超、张郃、马腾、朱儁、赵云、马岱、张飞、张辽、徐晃九将分别为前驱,九面共进。
所有行动,都是早已谋划好的!
徐荣一锁住长城,乌丸人北面便走不通了,南面又是这张徐徐盖下的网。
主力必须应对大网,难楼派遣部下另一位大将令狐豸前去北面,设法从徐荣手中夺取关口。
西河郡北部,平定谷罗城一带,刘备带着人马推行到这边。
夜里,他得到了急报。
蹋顿北向,欲求援兵,被两支北国军困住!
刘备一惊,道:和玉在中山国,北国军怎会出现在这?
北国虽人手不多,两路分兵还是能做到的。徐庶摇头,立即问道:被分割之军,有多少人马?
五千余人。
五千人不算多,北国人的目标在于蹋顿和封锁住长城口,要把这群乌丸人彻底逼死!徐庶道。
元直怎么看?
贾文和还是想达成他的交易。徐庶笑了,道:主公只需跟在后头,待时而动,交换俘虏一事,无论成败与否,我们都能成为幕后赢家。
如果真的打算交易,那就有钱财、粮草、人口送上前线。
交易之后,乌丸一定会反击,自己等人可以趁机坐收渔利。
交易失败,双方难免死战,刘备也可以出手收服走投无路的乌丸人。
贾诩可是自己承诺玄德之言,并无不可,但在此之前,需让我主完成交易。
你交易成也好、败也罢,那都算结束了,我再收编他人,可是名正言顺。
刘备改忧为喜。
乌丸人久居并凉之地,而且人口众多,如果真的能吃下这笔好处,那比另一边的鞠义可要肥多了啊。
想着想着,穷惯了的老刘这哈喇子都要下来了。
一双冒绿光的眼睛看着南边:那我就盯着他!
你们俩经常发财,也该我捡拨大漏了~
夜,龟兹以西北,蹋顿大营。
单于,有人来访!
来了。
甫盘和蹋顿都望了过来,问道:那秦子敕是文人还是武将?
看样子是个书生。
书生,那应该就不是刺客了
带了多少人来?
一骑一人。
蹋顿和甫盘对视,眼中都有惊讶之色:连个护卫都不带?
让他进来!
须臾,秦宓入帐,冲着蹋顿只是抱拳拱手:大汉议郎,绵竹秦子敕,见过单于。
甫盘不悦,道:议郎虽侍奉左右,毕竟是六百石之官,见了我家单于,怎只行半礼?
议郎,是秦宓出使之前,周野临时给他加的官。
不然,他只是蜀吏,属于刘焉的属吏,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朝廷官员。
上邦之主,为君为父;下邦之主,为臣为子。
单于为乌丸下邦之主,位同臣子,与宓相同。
汉使,还是一贯的犀利作风。
再往前推三百年,汉使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碰瓷达人。
一个使臣,跑到南越去睡人家太后,完事让人砍死。
幕后大佬刘彻借此发难敲诈,这一敲把南越国给敲没了,随后迅速分成九个郡。
(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班固《汉书》)ωωω.χΙυΜЬ.Cǒm
论起碰瓷史,汉使也是先驱者之一;论起敲诈,汉武也当仁不让。
不过有一点不同,后世人敲诈多是要钱,汉武敲诈多是要命不是要人命,而是要国命。
还真是百年不变的口气!甫盘冷笑。
被人说成下邦,当然不会乐意:凭你一张嘴,就要将我们打成下邦?
秦宓面带淡然笑意:不是凭嘴打的。
两人一愣,随后火了他吗的,揭我们的短!
蹋顿沉着脸,解下佩刀,放在桌上:先生可认得此物。
自然认得,乌丸之刀。秦宓笑着颔首。
先生说话,当目视此刀,再开口!
好。秦宓又点头,竟铿的一声,将那口刀拔了出来。
甫盘立即起身,满目杀意。
秦宓丝毫不慌,伸手抚摸刀身,点评道:乌丸之刀,颇为锋利,但要与我汉家之剑相比,却要差了许多。
又是讽刺
阁下狂言了!甫盘厉声道。
蹋顿沉声道:先生可有汉剑?
有,这里便有一口。秦宓连忙点头。
蹋顿目中多了一抹兴趣:莫非,他带了天子剑来?
谁知,秦宓从腰间解下一口锈剑,剑身上还有暗红血迹。
甫盘嗤笑一声,道:如此汉剑,也敢说强过乌丸之刀?
自然。
何以见得。
这上面,染着乌丸之血。
砰!
蹋顿抓起佩刀,目光凌厉。
又踩我?你是来做使者的,还是来拉仇恨的?
依先生所言,若我这刀上染上汉人之血,乌丸之刀便胜过汉人之剑了?
再敢乱说话,本单于就一剑劈了你!
不可。秦宓摇头。
你说的道理,到这如何又不可了?莫非是怕死?甫盘冷笑道。
秦宓侧目看他,高声道:自武帝始,有死去的汉使,将军可曾听过怕死的汉使?
既不怕死,可敢来试刀?蹋顿目光凌厉,极有压迫力,逼视秦宓。
有何不敢?
秦宓大笑、大步,迎刀而来,面无惧色:染我之血,这乌丸之刀只会更钝。
蹋顿手微紧:先生此言何意?
单于斩下我这颗书生之头,冠军侯会先斩八万颗军士之头,再斩长城南北五万颗头,后斩单于之头。
后史有言杀汉一书生,单于悬头,屠军十三万。
本就弱于汉剑的乌丸刀,岂不是更钝么?
蹋顿惊怒交加,心如海中孤石,遭惊涛乱拍:你在威胁我?
是!
秦宓大声承认,将头一低:得青史留名,秦宓甘愿以头试刀,请单于斩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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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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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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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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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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