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朝思慕久>第 63 章 番外五
  沈宴低头看着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从心理上向她缴械投降,甚至控制不住地想到某些画面,面色酡红的小姑娘待会儿要怎么红着眼睛轻啜着向他求饶。

  然而这样的念头甫一浮现,接踵而至的就是惯性的压抑。沈宴皱起眉心,转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头柜,很快冷静下来,移开落在她腰上的手,哑声说了句:“下次吧。”

  “……啊?”慕久大脑空白了一下,几乎没反应过来他的拒绝。

  直到片刻后,才讪讪地把手从他衣服里一点一点抽回来,小声问了句:“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吗?”

  “不是这个意思,”沈宴看出她的挫败,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重新把她揽进怀里,一面低声解释,“就是时间不合适,你明天就得回家了,我不想……这么仓促,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慕久轻轻皱眉,并不是很理解明天要回家跟这件事之间有什么冲突,看了他一会儿后,没忍住开口:“为什么仓促啊……我们不是明天中午的动车吗?”

  沈宴没料到她还会追问,被轻呛了一下,一时只觉得头疼。

  倒不仅仅只是没提前准备的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这么早进行到这一步。毕竟她年纪还小,他也不希望她的第一次留下任何遗憾,还是应该等一切都更稳定一些。

  但这样的想法要让她知道了,估计会被当做封建余孽,尤其他因为“年纪小”拒绝过她,她嘴上虽然不说,实际上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说出来肯定会惹她不高兴。

  沈宴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比较好,只能含糊地回:“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到车站之后你爸妈来接你,让他们看到不太好。”

  “……?”慕久闻言,脸上的迷惑更大,刚想问“这怎么可能被他们看出来”,更何况她妈妈也不反对,好在下一秒想到言情小说里好像确实有过什么下不来床之类的描述,加上他跟她一样没有经验,可能确实会是个问题。

  当下有些失望地轻叹了口气,肩膀跟着松懈下来。他已经这么明确地拒绝了,她也不可能再强求他做什么,只是抿起嘴唇,靠在他身上陷入沉默。

  但末了,或许是期待落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加上被子外的寒气丝丝缕缕地透过单薄的睡衣,更显出她刚才那些举动的愚蠢。慕久一瞬间还是觉得有点委屈,默默翻身脱离他的手臂钻进被窝,一面在嘴上喃喃应了就:“哦……那好吧……”

  沈宴在感受到怀里一空后,室内的凉意也随之下沉,只能随着她的动作垂眼看向她。因为平时总是那个主动粘着人的一方,小姑娘此刻转身的动作在刚才那番谈话下便尤其明显,几乎藏不住情绪。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没说出口,最后轻叹了声,问她:“关灯吗?”

  慕久闭上眼睛,并不是很想回答,良久后才勉强从鼻尖轻轻“嗯”了声,抬手把被子扯过头顶。

  沈宴俯身关掉墙上的一排灯,清脆地噼里啪啦作响,房间里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之后在她身侧躺下。

  这头慕久赌气地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愿意往他怀里蹭,然而心头又挠痒似的想转头看一眼他离自己有多远,又怕转头之后会被他发现,只能紧绷着后背对着他。

  偏偏那头沈宴也安静得过分,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动作,只有在黑暗中逐渐变得明晰的呼吸声。

  一开始还有些散乱,似乎找不到合适的拍子,在努力平复着什么,等到后来才逐渐放轻,变得均匀又和缓。

  慕久当时就这么竖起耳朵听他的呼吸,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一声极浅的叹,沈宴伸手从身后抱住她,在她发顶吻了一下,低声哄道:“别生气了,以后总会有的,你不用太着急。”

  慕久听到这句,没忍住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哼了声,打了一大堆反驳的腹稿,然而面上惯性地保持了沉默,没给他什么回应。

  只可惜他的怀里的温度太舒服,她的骨气好像只维持了那么一两分钟,到头来还是放松了紧绷的后背,在他怀里费力地转过身来,问他:“那就算不说别的……你是怎么想的啊……?你想跟我做……爱吗?”

  最后的那几个字因为从来没说出口过,便咬得格外仔细,像一块甜腻又粘牙的饴糖,连尝起来都需要小心翼翼。

  沈宴听到这话只是苦笑,总不好告诉她自己一度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儿,还是后来在一起久了才逐渐习惯的。

  片刻后低叹了声回:“当然啊,你觉得我忍得还不够辛苦吗?”

  “……哦,那就好,”慕久听着到这话,顿时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舒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没吸引力呢……不是就好。”

  沈宴垂眼看着她,末了还是失笑,提醒她:“要是你都对我没吸引力,那我不是完了吗?快睡吧,别乱想了,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哦,知道了。”慕久老实应下,他怀里挪了挪屁股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总算闭上眼睛。

  次日

  慕久这一晚的前半夜睡得还算安稳,毕竟有个无公害人体暖炉在边上,她能舒舒服服地把脚搁在他大腿上取暖,比在一个人睡的时候在脚上多裹一个小毛毯有用得多。

  然而到了凌晨那会儿,她又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总觉得自己背上像是有虫子在爬,痒得人想伸手去抓。

  但这会儿被沈宴抱着,她腾不出手,只能费力地在他怀里动了动,从鼻尖哼哼着提醒他:“沈宴……你看看我的背……上面有东西。”

  沈宴在朦胧间感受到她的翻身,皱着眉心睁开眼,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哑声问她:“哪里有东西?”

  “背上……”慕久扭了扭腰,本来就痒得难受,加上起床气,声音隐隐带了点哭腔。

  沈宴松开环着她的手,借着房间里稀薄的光线低头去看,除了她后背流畅纤细的线条之外,光滑的皮肤上氤着淡淡的莹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于是眯起眸子,用手指沿着她的脖子仔细地一寸一寸地往下寻找,指腹的薄茧蹭过她背脊柔软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那层细腻的绒毛,像触手入温热的名贵丝缎,摩挲间的触感好得让人上瘾。

  清晨向来是人自制力最薄弱的时候,尤其她又怕痒,肩胛骨在他的动作间细微地颤动,连带着被他碰到的皮肤,似乎也在轻轻颤栗着,借此回应他的触碰。

  沈宴的喉结向下滑了滑,明显能感受到欲望抬头,一面不自觉屈起指节,清隽的长指沿着她的蝴蝶骨细细滑过,呼吸跟着重了些。

  好在还没等事态滑向不可控制的地步,他的手很快在她的肩头停下,用指腹反复确认了两遍后,起身开了灯。

  慕久虽然闭着眼睛,还是冷不丁被灯光刺到眼睛,第一时间皱起脸,难受地了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沈宴没管她的动作,把小姑娘像抱枕似的翻过身,在灯下仔细观察她的背。

  那件睡衣的带子在她肩头凌乱地蜷着,裙摆更是一路蹭到了腰际,以至于她背上不规则泛起的一片片红色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甚至连手臂上都蔓延上了一两块,像是起红疹了。

  沈宴看到后,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轻声告诉她:“宝宝,应该是过敏了,酒店床品的问题。”

  “啊?”慕久稀里糊涂地转过头来看她,脸上乱糟糟蒙着头发,“可是我来申城一直都住这家酒店啊……之前都不会的。”

  沈宴伸手帮她把头发拨开,露出一张脸来,一面回答:“那估计是酒店这阵子换了个寝具的牌子,待会儿我到订房界面看一眼……你先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

  “……啊?”慕久眯了眯眼,很快回,“不用去医院啊,买个药膏涂一涂就行了,我经常这样的,药的名字我都记熟了……一个是什么轻松乳膏,还有一个胶囊,氯雷他定什么的……”

  沈宴听到这话,有些怀疑地一挑眉,反问:“这样就行了?那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开药?”

  “不用啊……”慕久摇摇头,翻过身来用脚趾戳戳他的腰,发懒道,“等待会儿药店开门了叫个外卖就行……你先帮我拿件长袖睡衣过来,我披上再睡一会儿。”

  沈宴看着她,片刻后只能妥协地叹一口气,下床到行李箱里帮她拿衣服。

  之后索性也不睡了,到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查酒店的订房信息,最后顺藤摸瓜找到寝具品牌,又到人家的官网上看了眼,发现里头一溜的聚酯纤维,也难怪她会睡成这样。

  一时间只觉得自责,早知道她是那样的体质,在订酒店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都确认清楚。沈宴叹了口气,洗漱完毕后换上衣服,出门帮她去买药。

  那会儿才凌晨五点,公共交通还没开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也不多。沈宴按着地图上的导航徒步到三公里外的药店买了药后又徒步回来,前后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几乎打满了今天的健身量。

  只不过这头慕久说着要睡觉,但等他一走就睡不着了,下床披了件羽绒服,又重新爬上床坐着。直到他刷了房卡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这朵从床上长出来的灰色蘑菇,正在两眼无神地发着呆。

  沈宴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笑着摇摇头走近,在床上坐下后提醒她:“外套脱了吧,我帮你涂药膏。”

  “哦……”慕久乖乖把手臂从两层袖子里伸出来,露出里面那件薄薄的小吊带睡衣,一面问他,“你去买药买了这么久呀?”

  沈宴轻轻“嗯”了声,视线扫过她肩头时,才发现那条吊带在脱衣服的过程中被不慎带落,软绵绵耷拉在她手臂上,露出胸前雪白的一片。

  偏偏小姑娘自己还没意识到,神游地一点点挪过屁股,把后背露出来给他。

  沈宴轻咳了声,被刚才的画面看得耳热,第一时间伸手勾着她的肩带拉回原位,这才低头拆开药膏的包装,挤出一些帮她涂。

  但这会儿的晨光更亮,那些泛粉的皮肤在涂上药膏后成了莹润的玫瑰色,一块块落在她瓷白的后背上,连病态也成了美感,像用力揉捻过后留下的痕迹,美得纯真又妖异。

  大概是刚才那抹白还在他眼底挥之不去,沈宴的指腹一圈一圈打着转帮她涂上药膏,甚至能在药物酸涩的气味中隐约闻到属于她的味道,被她的体温融化之后是特别的甜香,以至于连涂药膏这个动作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意味。

  到头来只能匆匆结束,只是就在他拧紧铝管的盖子准备起身时,慕久突然轻声问了句:“好看吗?”

  “嗯?”沈宴下意识反问了声,停下动作。

  “我听到你的呼吸了,”慕久说着,嗓音低低的,一面腰转过身来,露出一抹通红的耳垂,嘴上用肯定的语气陈述,“你呼吸变重了。”

  沈宴闻言,一时只觉得啼笑皆非。

  然后就听她又问:“你刚刚是不是在偷偷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安静了一会儿,末了只能失笑地应一声“是”,低头轻吻了吻她的鼻尖后,又补充:“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

  慕久听到这句,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了扬,索性半跪着支起上半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琇書蛧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绵软的嗓音在晨光里像细砂糖一般化开,灵巧又认真地向他保证:“那你再忍一忍哦。”

  作者有话要说:快啦快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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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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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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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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