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逼人家逃离滨城,你们表面上是在办案,但是我觉得,黄振天的死,跟你们的行为是有莫大关系的,就好像你们派人来监视我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我是犯罪者的话,那我肯定得想办法脱离你们的监控,然后逃之夭夭。”
“监控你是为了保护你,不要想的太复杂了。”
“我一个生意人,我自己都不愿意多请报镖的人,你们警察保护我,你说我这个生意还有人愿意跟我谈吗?”
“难不成你做的生意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不成?”
“吴炎,你应该知道,黑与白的中间,还有一层灰色,生意没有完全干净的,只要我们不犯法了,那就行了,就好像一个人开车一样,在一个不能停车的地方停下了车,你们总不能将他给逮进去关他一年半载吧?他明知道会受罚单,为什么还一定要停在那里呢?就是因为他停在那里的利益,大于交警开的罚单。”琇書蛧
“你是在跟一个警察说,这个世界有一层灰色的世界,是他管不了的,你知道坐在你对面这个警察是怎么想的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警察做错事了,包括对黄振天的接触,其实你们就是在逼他做出更加强烈的反应,结果......”
吴炎看了一眼铁卫东的表情,追问道:“结果怎样?”
“结果,我怀疑他应该是跟人谈不拢,被人干掉了。”
“你认为是谁?”
“不知道,像他这种人,什么人都会跟他搭上一点关系,无论黑道白道。”
“你是想暗示......”
“你别想多了,我没有暗示谁,这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反正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
“你就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给我听的了?”
“你想知道一些什么?我说了你们也做不了事情,你们没有证据啊!”
“但是我们可以有侧重点不是?”吴炎笑着看看铁卫东。
铁卫东想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在会客室里面来回走动着。
吴炎没有说话,这是静静地看着他在那里走来走去的。
足足有四五分钟的时间,铁卫东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对着吴炎说道:“还记得庞哲新的死吗?还有张崇乐和张蓉跟她男朋友他们几个人的死?”
“嗯,我记得,庞哲新的家人都已经离开滨城了,反正年前离开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再看到他们回来了。”
“那个张蓉呢?她火化了没有?”
“火化了,过年之前火化的,她家里人说案子也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侦破,这样将张蓉的尸体停留在殡仪馆里也不是办法,所以就选择火化了。”
“张崇乐的父亲,张海年因为老年失子,听说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了。”铁卫东说完,发出了一声的感叹。
“你说这些是想表明什么?”
“还记得上次我托你调查一个叫严吉的人吗?”
“记得,一个曾经在东南亚国家当兵的人。”
“嗯!我能够告诉你的是,这几个人的死,跟他有关系,而且是莫大的关系。”
吴炎一怔,瞪大了双眼,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着铁卫东。
“怎么,你认为我骗你吗?”
“不是,我是在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你就别管我了,我还可以告诉你,最近他会有大的动作。”
“你所指的大动作,是什么?”
“比如和人对决交锋什么的,甚至是报复行为。”
“对象呢?”
“不知道,我能够告诉你这些,我已经算仁义了吧?”
“你就不能多说一些重要的信息吗?”
“这还不重要吗?已经给你指明目标了,你还想我跟你说什么?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
“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老大,这是好几宗的命案在这里,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也曾经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去查证和打听这些事情的,至于我怎么打听到的,我觉得我有权不说吧?!”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吴炎喝问道。
“从十年前我来滨城开始,我就已经在玩火了,但是这火不是我点燃的,他们点燃了火,想将我烧死,那我也学着玩一下火,就算我没有想将别人烧死的想法,起码,我用这个火来保护一下我自己,这没有错吧?”
“你就是这样一意孤行。”
“吴炎,你应该很明白,我从来没有一意孤行,直至今日,我认为我铁卫东所做的事情,问心无愧。”
“好了,我也不跟你说了,你总是有无数个理由将你的行为说得有理有据的,我没有你们做商人的头脑,我走了。”说完,吴炎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铁卫东看着吴炎的背影,然后冲着他喊了一声:“吴炎,这个严吉现在是疯的,你们留心一点。”
吴炎没有说话,背着他举起手挥了挥,离开了会客室,往一楼而去。
黄振天死了,而且是被人活生生沉入水库淹死的,是什么人对他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呢?
赵源丰,是铁卫东第一个想到的人,但是凭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又似乎说不过去,当他再想到数日前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情,这些想法,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一个人如果坠入魔障了,是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去解释他所有的行为的。
既然赵源丰和黄振天有渊源,那他们之间就肯定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或者是勾当,何景胜曾经跟自己说过,赵源丰能够成为今时今日的滨城首富,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经商的能耐,而是因为早期他的手段足够辛辣狠毒。
想到何景胜,他马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何景胜打了过去。
十分钟之后,他驾车离开了公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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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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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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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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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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