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没有坐下来,而是背着双手,来回地走动着,脸色不悦地看着陈浩说道:“如果我没有证据的话,我就不会找你回来跟你对质了,那几个打葛鸿图的人,一进来大厦,就在负一楼跟你会面,你还跟他们聊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我看,你是在引导他们怎么埋伏小葛的吧?”
陈浩完全懵掉了,自己什么时候跟那些人接触过啊?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慢慢回想起葛鸿图被打那天在地下停车的情景,猛然,他想到了当天早上在负一楼的停车场,确实是接触了几个年轻人,但他记得当时那几个人是在向他咨询大楼的电梯入口啊!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怎么就那么巧呢?这些人在殴打葛鸿图之前偏偏就和自己遇上了,还发生了短暂的交谈,自己要让九哥动葛鸿图的事情,只有自己和九哥那边才知道,为什么九哥还没有动手之前,就有这么一班人找上葛鸿图,并将他给打了呢?
这一系列的巧合跟问号,让陈浩瞬间觉得自己百口莫辩,这个黑锅好像是有人特意让他背上的,现在即使自己说没有做过,父亲也不会取信自己。
“我没有找人去打过这个姓葛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监控里面很明显就拍下了你和那帮人在交谈,连最后手指的方向,都是葛鸿图被打的那个位置,你倒是告诉我,不是你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但绝对不是我。”陈浩被父亲一再污蔑的言语给激怒了,他扯开喉咙,声嘶力竭地咆哮了起来。
本来已经稍微消气的陈志远,被陈浩的一阵咆哮彻底地激怒了,他甩手对着陈浩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
大厅里在这一声脆响过后,瞬间变得一片的寂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陈浩用一只手捂着脸,惊讶地看着父亲,他真的想不到,父亲竟然动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就好像拍在他心坎之中,脸上的疼痛他没有所谓,但是心中的痛楚,却似刀割一般地痛着。
姚碧华也瞪着一对眼睛紧盯着自己的丈夫,眼里的惊讶和痛惜之情在交错着。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这么多年来,丈夫是第二次打儿子的耳光,上一次是七年前在美国的时候了。
其实陈志远在这一巴掌打下去之后,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不管儿子是不是做错了,他都毕竟是个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一巴掌就好像自己将他的自尊心给拍碎了一般。
陈浩抚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庞,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怒反笑,声音低沉地缓缓说道:“七年前,我在西雅图的时候,你打了我一巴掌,那次,你让我背叛了一个我最深爱的女人,因为我的背叛,她自杀了,现在她的尸骨还被葬在西雅图没有回来。”
他的目光慢慢变成带着恨意的目光,这种恨意是对自己父亲的专横、不分是非的恨。
陈志远听到陈浩对自己的“控诉”后,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本来已经深锁的眉头,现在变成拧在一起了。
陈浩继续说道:“今天的这一巴掌,我应该感谢你将我拍醒了,我在你面前的尊严在这一巴掌里彻底被拍得灰飞烟灭了,呵呵,哈哈哈哈······。”他仰头大笑了起来。
陈志远和姚碧华夫妻两人呆呆地望着自己深爱的儿子,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于七年前的那件事,他们心里很清楚,是自己夫妻两人的专横造成的悲剧,此事他们两人在一段时间里,也一直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那份歉意即使到了今天,也还放在他们的心中,只是当着陈浩的面,他们从来不敢再次提起这件事情罢了。
陈浩笑着笑着,竟然流下了泪水,这两行泪水,是思念那个已经远逝的爱人的泪水,还是为今天的事情感到难过的泪水,又或者是笑出来的泪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笑着离开了这个家,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家,这个舒适而奢华的家,没有一丝的留恋。
看着儿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姚碧华忍不住内心中的痛楚,“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声中带着深深的母爱和对儿子的关切之情。
陈志远变得沉默了,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陈浩离开这栋别墅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往自己的书房走去,然后慢慢关起了书房的大门。
大厅里就留下了一个痛哭的妻子和母亲,一边是相处几十年的丈夫,一边是痛爱的儿子,她作为一个被夹在中间的女人,那种彷徨和焦虑,或许只有身处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陈浩带着几近绝望的心情离开了这个家,他恨,恨父亲的那种专横和是非不分,也恨葛鸿图,那个突然出现,而且急速爬升的人,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自己父子俩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争吵,自己也不会被父亲打那一巴掌,他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归咎到了葛鸿图的身上,对葛鸿图的恨意,已经可以用“深仇大恨”四个字来形容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九哥打了个电话,他一定要让葛鸿图再次尝尝被收拾的滋味,让他知道得罪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下场。
终于找到和肖君铭走得比较近的人了。铁卫东和他的团队另外五个人足足花费了五六天的时间,才打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刘正龙,景康生物制药的董事长,刘雪芬的父亲,这对铁卫东来说,简直是太意外了,他没有想到刘正龙竟然跟这个叫肖君铭的人关系这么好。
根据打听回来的信息显示,在整个滨城,肖君铭自小就是出身贫寒,父母相继离世,是刘正龙的资助,才让他陆续完成自己的学业,到最后的留学,一直都是刘正龙在背后支持着他的,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在情感上,肖君铭对刘正龙都一直保持着敬如父的态度,在整个滨城,他肖君铭唯一不敢得罪的人,或许就只有刘正龙了。xiumb.com
就这么一点简单的信息,还是邹涛和王奕连费了不少劲和钱从肖君铭的一个生活助理那里打听到的,可想而知,这个肖君铭是有多么低调和神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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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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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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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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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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