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身材矮壮,看人的眼神也比较凶狠。
“靓仔你不是新加坡人吧。”他自问自答道:“香港的,还是穷大陆的?”
要知道熊白洲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盛元青都要屏住呼吸不敢打扰,更不要谈现在熊白洲正谋划事情,哪有时间和这些扑街浪费。
“我叫赛曼,聚众斗殴进来的,这里的老大。”
这个人开始自我介绍,顺便表明身份地位。
这是印尼的姓氏,熊白洲根本不想搭理,瞟了一眼突然问道:“有没有烟?”
熊白洲的雪茄放在监禁室外面了,不过他知道这些人即使在监禁室还是能找到资源。
赛曼听了一愣,他是新加坡监禁室的常客,知道有些年轻人桀骜冲动,但赛曼并不反感,熊白洲的体格和相貌都是上上之选,如果好好培养当个小弟,带出去真是无比威风。
唯一让赛曼不理解的是,熊白洲这一身高档西装来自哪里,他很肯定熊白洲不是有钱人。
新加坡的法律虽然很严格,但从不抓有钱人。
“给他烟。”
赛曼吩咐一声,马上有个黑瘦的青年人从床底找出一包未开封的万宝路。
熊白洲看到是这种烟,皱了皱眉头,但想想总比没有好,接过来撕开包装。
“怎么,还嫌弃?”
赛曼很不高兴:“这已经是最好的烟了,你知道阿里达抽什么吗,他们抽”
黑瘦的青年看来叫阿里达,但熊白洲不想了解这些鸡毛蒜皮的屁事,漫不经心的打断道:“火呢?”
赛曼说了一半的话不得不咽下肚子,心里却觉得眼前的年轻人非常有性格,在这种环境下还敢吆三喝四,比监禁室里的其他人要有骨气的多。
“给他火。”
赛曼挥挥手让阿里达去找火,他自己却绕着熊白洲绕了三圈,越看越满意,只是收服时要费不少力气。
不过没关系,时间有的是,细水长流软硬兼施,总能让这年轻人臣服。
黑瘦的阿里达把火柴找到,有点敬佩的递到熊白洲眼前,他很佩服熊白洲的胆子,在赛曼老大面前还能这么嚣张,哪像自己被赛曼一个眼神就吓的腿软。
不过,熊白洲却没接火柴,他看了赛曼一眼,指了指嘴边的烟,又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让赛曼帮他点烟。
“操!”
赛曼先是大怒,接着大喜,这种年轻人架子真他妈大,如果不是在监禁室里,赛曼都觉得这个人之前是金三角的哪个大毒枭吧。
如果能把他收服,有这种小弟撑场面简直太极品了。
赛曼心里喜滋滋的,一转头看着阿里达怔怔的没有动作,生气的吼道:“点上啊,难道真的要我点吗?”
有熊白洲在面前,赛曼觉得其他小弟实在过于废材。
阿里达都不能明白怎么回事,刚进来的年轻人待遇这么好,而为什么自己越恭顺,呵斥打骂就越多。
心里虽然害怕和敬畏,但阿里达还是听话的拿起火柴棒,由于太紧张的原因,一下,两三,三下火柴都没有点着。
赛曼看不过去,他觉得阿里达的表现觉得太丢自己脸,恼怒之下“嘭”的一脚踢过去,直接把这个瘦弱的青年踹了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这一脚可不轻,尽管疼的眼泪都要留下来,可阿里达还是要忍着疼痛继续哗啦火柴。
终于,有一根火柴“嗤”的一声燃烧起来,阿里达刚想送到熊白洲嘴边,可火苗却因为监禁室的穿堂阴风摇摆了几下,逐渐变小。wWW.ΧìǔΜЬ.CǒΜ
如果这一根火柴熄灭了,可以想象阿里达要被狠打一顿,显然阿里达也预料到这种情况,眼角有泪,厚厚的嘴唇都在颤动着。
眼看火柴熄灭之前,熊白洲突然动了,他低下身子,将烟头凑在火苗上慢慢的点燃。
阿里达免去了一顿打。
这时,赛曼觉得熊白洲烟也拿了,火也点了,现在应该要谈一谈监禁室话事人的问题了吧,而且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容易滋生年轻人骄纵的心里状态。
他咳嗽一声问道:“年轻仔,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熊白洲眼睛微眯着半闭半开,没有搭理。
“我问你话呢。”
赛曼加重了语气,看得出有点不高兴,阿里达和其他几个人下意识都退远几步。
熊白洲睁开眼,可他一句话也不回答,看了下手指之间即将掉落的烟灰,示意赛曼找个烟缸过来。
“什么!”
这下赛曼是真的生气了,他觉得自己看得起熊白洲,可熊白洲却不给面子,居然吩咐自己做事,眼里简直没有一点规矩了。
既然怀柔的不管用,赛曼决定用强硬的手段让熊白洲学会理解监禁室里的生存法则。
“呼。”
就是一巴掌扇过来,这是监禁室侮辱对方的方法之一,嘴里还喝骂道:“uck”
赛曼决定先扇熊白洲几十个耳光,打消掉对方的气焰,然后再慢慢立规矩。
可手掌还没挨到脸蛋,赛曼眼前一道高大的影子猛然站起来,没看清什么动作赛曼只觉得喉咙一紧,好像被铁钳勒住,紧接着就是一道大力传来,将自己头颅向下摔去。
速度快到赛曼都没什么反应,力气大到撞击到沙发的棱角时,除了脑壳痛,嘴里也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还有一股腥味。
这是血。
撞击时,牙齿碰到了舌尖,甚至咬掉了一小块。
“呜”
赛曼想叫,可一张口全是“呜呜”的声音;想站起来,又觉得头昏的厉害,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高大的身影又重新坐回沙发上,甚至用脚将自己的身体向旁边踢了踢。
“去拿个烟缸过来。”
熊白洲继续吩咐,他的习惯还是很有修养的,这么干净的监禁室不适合弹烟灰。
阿里达呆住了,看着在地上无力匍匐的赛曼,刚刚还狠狠踹了自己一脚的赛曼,直到熊白洲叫唤他才连忙把饭盒拿过来。
“嗯?”
熊白洲看了阿里达一眼。
“这里,没烟灰缸。”
阿里达英语水平不行,他只会马来语,但在手势的配合下还是能说清楚的。
“哦。”
熊白洲点点头,不紧不慢的翘起二郎腿,听着赛曼的呻吟声,居然真的把饭盒当成了盛烟的器具。
这个过程中,阿里达一直恭敬的捧着自己的饭盒,他都不敢放下。
“你是什么事进来的?”熊白洲突然问道。
“盗窃。”阿里达说了一句,但马上解释:“我只是想让妹妹吃饱。”
熊白洲不说话,整个监禁室陷入长时间的安静,直到“嘎吱”一声铁门打开,警员走进来请熊白洲离开。
看着痛苦的赛曼,恐惧的阿里达,平静的熊白洲,在新加坡警察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熊白洲离开前抛下一句。
“当你凶狠的面对世界,世界也会变得温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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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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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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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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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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