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竹林摇曳,地上的影子也随之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姿态,依稀可见的月光透过竹叶间的空隙照射在汩汩溪流上,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发出“哗啦啦”愉悦的声音。
“白洲,这里的景色是不是很漂亮。”王连翘骄傲的说道,她对家乡的美景非常自信。
“那当然,路上观月,溪边看泉,耳中听蝉,还有月下观美人。”熊白洲潇洒的说道。
显然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因为熊白洲手里还拿着一只酒壶和一对酒杯。
王连翘也刚洗过澡的样子,洗去尘埃后的步伐轻盈出尘,湿润的头发批在肩上,肌肤如出水芙蓉般细嫩,弯弯的柳叶眉经过明显修饰,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还有那双桃花眼,偶尔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王美人也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或者说回川渝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了,有点激动,有点期待,但大部分还是欢喜,还有一点新奇。
从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在这样的一间竹韵婚房里完成女人的蜕变,还有婚服,蜡烛,婚床,这场婚礼好像是冥冥中为熊白洲和王连翘准备策划似的。
尤其熊白洲还用那么有纪念意义的数字买下它,王连翘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不时还要拿出来回味一番,然后任那种甜蜜久久在心头萦绕。
婚房很快走到了,月光下的凤尾竹和芭蕉树在轻轻摇曳,似乎在欢迎这对“新人”的入住,偶尔会传来几声蛙鸣,间或几声虫儿的窃窃私语,仿佛这是大自然为他们演奏的伴奏曲。
“呼啦”一声。
熊白洲推开房门,肆意的洒进一地月光,在满屋子清新的艾草味道里,熊白洲点上了六支红色蜡烛。
“白洲,关门啊。”王连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就是一个婚房。
熊白洲笑了笑,在关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天边高高挂起的银盘月亮,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竹月当中有盛世,稻花香里说丰年。”
······
龙凤褂裙是纯手工一针一针缝制起来的衣服,它是我们国家传统工艺的瑰宝,也是个人美好回忆的珍藏,无论岁月变迁,星转物移,都不会丧失其独特的魅力。
“把这套衣服换上。”熊白洲把女式凤褂仔细的取下来递给王连翘。
“啊,还真要换衣服吗?”王连翘的幸福感已经在荡漾。
“那当然了,我们可是付了钱的。”熊白洲眼含深意的说道。
“那你转过去,我要换衣服。”王美人桃花眼里水汪汪的,这可是真的要穿婚服了。
熊白洲愣了一下,王连翘全身上下自己哪里不熟悉,怎么换衣服还要自己转过头。
王连翘看到熊白洲站在原地没动单,一跺脚走上去推着熊白洲的肩膀转过身子。
“不许你看!”王连翘警告道。
“你要是转头我就不搭理你了。”
王美人不放心,又严重警告了一句。
熊白洲只能笑着转过身子,听着背后????换衣服的声音,他心里其实痒的难受。
“换好了没有,我要转过去了啊。”城府深邃如熊白洲,今天晚上好像也没有了耐性。
“没有,你不许转头!”王连翘连忙在背后制止。
没办法了,熊白洲只能耐性的等待。
可是,等着等着他突然发现后面没有了声音,转过身子一瞧,熊白洲忍不住怔住了。
只见一套金银线剌绣成的红色凤褂罩在王连翘身上,勾勒出完美细腰和优雅的身段,秀发也被束了起来,一张绝美精致的脸蛋在摇曳红烛下丝丝妩媚娇羞。Χiυmъ.cοΜ
“别看了,又不是没看过。”王连翘红着脸低下头。
“我永远看不够。”
熊白洲精神一振,都不用催促就麻利拿起男士褂裙,在王美人的帮助下换了起来。
两人换了这套崭新的婚服,对望之下,彼此心中都升起一种特殊的感觉。
“我们站到这里。”熊白洲拉住王连翘的手腕,来到贴着“喜”字的案桌前,六根燃烧的蜡烛见证着这段感情,映衬的两人红扑扑的脸庞。
“拜堂的仪式本来很多,不过今天这个情况我们就随机应变的简化,一起对着窗外天地鞠三个躬,再喝杯酒,就当自己主持婚礼了。”
熊白洲说出“婚礼”这个词,王连翘心里忍不住颤了一下,抬起头的眼里都有泪光闪烁,不过她马上把手里的木制小画屏摆在桌子上。
“我们也要对着它鞠躬。”王美人眼中含泪,语音哽咽的说道。
熊白洲看到这个已经被摩挲的明显小了一圈的小画屏,心中感慨万千,这是当初自己刚来粤城时制作的物件,没想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这个小小的画屏啊,刻画着熊白洲的峥嵘岁月,也承载着两人的花好月圆。
“深深的路我们浅浅的走,长长的话我们慢慢的说,愿无岁月可回头,来鞠躬吧。”熊白洲也有点动情。
仪式感本质上就是一种暗示,提醒人们怀着敬畏的心态做着一些事情,两个人站到红烛前,面容立马变得严肃端庄,规规矩矩的对着窗外的天地,对着画屏,对着红烛鞠了三个躬。
动作完成后,王美人眼梢的泪水已经溢了出来,熊白洲又拿过酒壶倒了两杯酒。
“下次你路过,人间还有我。”
熊白洲把酒杯递过去,两个人手腕扣手腕,喝了交了杯酒。
看着眼前的醉酒佳人桃红面,熊白洲胸膛里全是舒畅忍不住爽朗的大笑了一声,拿起酒壶猛的灌了一大口,然后一把抄起浑身早已无力的王连翘,慢慢走向那张喜庆的婚床。
这酒入豪肠啊,三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七分绕成浪漫,绣口一吐就是春宵妙年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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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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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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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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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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