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等李东来反应过来,认真思考熊白洲说的话;二是让TCL知道自己不是骗子,因为骗子不会有这么大恒心和毅力。
下午李东来坐车出去一趟,他在车里也看到了熊白洲,不过小车没有停下,平稳的驶过熊白洲身畔,带起片片落叶。
一直到晚上,李东来都没有再回厂里,熊白洲和刘大祥又回到了惠阳城区的旅馆内。
第三天,熊白洲依然没有得到进门的权利。
第四天上午,这种情况又在重复,熊白洲本来干净整洁的西装已经灰扑扑的,刘大祥精神有点萎靡,这种经历对17岁的少年是一种打击和折磨。
熊白洲却仍要保持信心,这样才能鼓励刘大祥。
中午,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心又来到了学校门口吃饭,突然听到旁边有人低声说:”秋蓉,这两个人每天中午都来这里吃饭,你注意到了吗?“
另一个声音回道:”声音小点,吃完还要回去复习。“
回话的女声很好听,语调平缓,有着泉水汩汩流过心头的宁静。
熊白洲抬头看了一眼,两个穿校服的高中女生在对面吃饭,一个女生长相很普通,离的比较近,似乎是第一个说话的女生。
这时,第二个说话的女生也正好抬起头。
真是个明媚的女生啊。
这个女孩很有气质,安静平和,漆黑的眼睛深邃又明亮,一头秀发用皮筋随意的扎起来,五官明媚清丽,淡然到有一种凝固的美感。
她看到熊白洲抬头,脸色微微一红,吃完饭就回学校去了。
熊白洲和刘大祥吃完饭又回到TCL工厂的门口,一直等到晚上,依然没有效果。
11月份的天黑的很快,不远处还有雷声在云中隐隐的轰鸣,看样很快就要下雨。
熊白洲有些遗憾的看了看TCL的大门,正要和刘大祥回去,大雨却突然倾盆而至,没反应过来的熊白洲和刘大祥,全身瞬间湿透。
附近只有TCL的保安室那里可以避雨,熊白洲咬咬牙,走到保安室门口,大声说道:“能不能让我们再这里避一下雨。”
“走开,你们敢在这里避雨,就把你们当成小偷抓起来,滚。”
”你个狗日的,神气什么,老子避雨又不进去“,刘大祥忍不住,在雨中破口大骂。
保安拎着警棍要出来打人,熊白洲强行把刘大祥扯走。
“熊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学校门口看看吧,看那里有什么避雨的地方。”
两人一路狂奔到学校门口,这些店居然全部关门了,学校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天空仿佛被割了一道口子,雨越下越大。
“我们往前面走一走,没准就有可以避雨的地方“,熊白洲在雨里大声说道。
刘大祥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后面跑着,但一路上什么都没有。
“这他妈是郊区还是无人区,怎么亮光都没一个”,熊白洲心里骂道。xiumb.com
突然,熊白洲听到后面“扑通”一声,刘大祥不小心踩到水坑里摔倒了。
熊白洲连忙扶他起来,大声说道:”你受伤没有?“
刘大祥默默的摇摇头,雨水顺着脸庞不住的流下。
熊白洲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跑了一会,终于来到一个路口,红绿灯在安静的闪烁,周围没有车,只有两个落魄的身影。
“熊哥,这红绿灯都好像在嘲笑我们。”
“瞎说什么,别乱想。”
熊白洲抬头看了看,忽明忽暗的指向灯,的确好像在看自己的笑话。
······
风雨中,两个孤零零的身影先是在路上狂奔,最后变成默默的行走,任由大雨落在自己身上。
熊白洲和刘大祥已经放弃了寻找避雨的地方。
两人身上从里到外已经湿透,索性对这大雨不避不闪。
这种沮丧和失望的气氛,对熊白洲的心中都有一点影响。
不知道走了多久,熊白洲突然发现前面似乎有一点亮光,虽然很微弱,在飘摇的风雨中显得非常的无力,却又顽强的不熄不灭。
这点亮光,对现在的熊白洲来说,就好像生命中的指明灯,内心突然就升起了希望和力量。
两人追随者这抹亮光,跑到近前才发现是个小小的面馆,一个中年人穿着围裙,背对着门在案桌上认真的揉面,外面的暴风骤雨似乎和他毫无关系。
“你好,我们能进去避一下雨吗?”熊白洲在外面大声的叫道。
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依然专注的揉面。
“我们能进去避雨吗?”,熊白洲又加大点声量。
中年男人依然没有转过头。
这时,面馆后的门帘被揭开,出来一个身影。
熊白洲突然有点不可思议。
她,居然是熊白洲中午吃饭时,遇到那个明媚的女孩。
她好像也认出了熊白洲,脸色微微有点惊讶。
熊白洲顾不得自己狼狈的身影,恳求道:“你好,外面大雨,我们能进去避雨吗?”
女孩看了看熊白洲和刘大祥潦倒的样子,平静的点点头。
熊白洲和刘大祥连忙走进小面馆,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洒在地面上。
“不好意思,把地弄脏了。”
“没关系”
女孩的话很少,神情永远的淡然。
这么大动静,中年男人始终都没有转过头。
女孩解释道:“那是我父亲,他耳朵听不到了。”
“原来如此“,熊白洲心里说道。
这个面馆很小,餐桌只能坐下6个人,但很素净,小小的窗户上有一些剪纸贴着,显得恬静又温暖。
这时,和面的中年男人发现了熊白洲和刘大祥,女孩打着手势和她父亲解释。
熊白洲心里有些担心,自己会被撵走。
没想到,女孩随后端来了两杯热水,轻轻的放在桌上。
熊白洲的鼻子突然莫名的发酸,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窜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抵抗这场冰冷的风雨。
女孩做好这一切,回到了桌子前,在昏黄的灯光下写作业。
外面
是无边的大雨和黑夜
雨水“啪啪啪”的打在坑洼地上,溅起点点泥水
屋里
中年男人在专注的揉面
灯光柔柔的照在女孩的侧脸
温暖又平静
还有两个浑身湿透的客人
这一幕
似乎构成了一副突兀却又和谐的画面。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熊白洲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但自己却正在经历,大自然真是伟大······
正当熊白洲沉浸其中时,突然身边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传来。
刘大祥本来在喝着热水,喝着喝着突然哭了起来。
“大祥·····”,熊白洲想安慰几句,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出口,刘大祥再也崩不住,嚎啕大哭:
“熊哥,我们回去吧,不要再做这个了”
“熊哥,你带我们去抢地盘吧,我不会再怕死了,我一定冲在最前面啊”
“熊哥,我不是小偷啊”
“熊哥,大家都是人,他们凭什么这样骂我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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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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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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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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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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