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因为方才刚和丹芦因为别人挑拨离间闹了一通,二人见了面还没单独说上话,人又被南蓟王后带走了,不免黯然神伤。
出馊主意刺激丹芦造成误会的始作俑者汪小溪早拉着他师兄溜溜达达出去了,说要跟侍卫们打听打听蛊毒的事儿。
只有余鱼和怜怜两个爱多管闲事的好心人替他善后收场,围着燕儿询问安慰。
之前余鱼也跟汪小溪讨论过这件事,问他怎么知道这样丹芦就会露出装疯的马脚?男人都这么小心眼儿么,别人随便挑拨离间一句就信了?
汪小溪老神在在地笑道,“那可不,男人有时候可比女人小心眼儿多了!你想啊,这两人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感情上,怎么看都是丹芦付出比较多,他付出了这么多,要是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他会甘心?”
余鱼撇嘴不赞同,“那怎么能这么算?爱人还要计较得失的?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看大王子也没多爱燕儿。”
汪小溪摇头晃脑的,“管他的,他是不是爱燕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以为爱燕儿就行了。”
这是什么论调?按汪小溪的意思,男人比女人可现实多了。
余鱼忍不住皱眉,“呵,那依你这么说,我还可以再小人之心一点儿,说不定燕儿就只是个幌子,大王子只是不想继承王位,正好拿她当借口呢!”
余鱼这么说本来是反话想怼汪小溪两句,谁叫他将人家的感情想成满心都是算计了,谁知汪小溪一摊手,笑道,“也可能啊!只不过没了王位……燕儿还会要他吗?”
“你是说这两个人根本没感情,是在做戏相互利用?”余鱼不禁发呆。m.xiumb.com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不怪南蓟王担忧了。
南蓟王和丹芦都是男人,汪小溪也是男人,可能他更懂得男人现实的想法;而南蓟王后是女人,女人大多时候比较感性,就连身为杀手的师祖和师父,甚至自己娘亲,最后不也都对男人一往情深么?
可能也包括她自己,在她以为白玉楼是个坏蛋的时候,也没办法讨厌他。
燕儿和丹芦到底是真情实感,还是互相利用,余鱼一时还真不敢下定论了。
只得拐着弯的跟燕儿探听消息,“没事的,现在有师祖给你撑腰,我看这事还有转机,你先别愁。”
燕儿却没得到一点安慰,依旧满面愁容,摇头,“没用的,别看婆婆她性子清冷,南蓟王很怕她听她话的样子,实际上婆婆是很宠他的,要是他最后死不同意,我看也难。”
宠?这倒是余鱼没想到的,和怜怜二人面面相觑——南蓟王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撒娇啊?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真是这样,小师叔可不就是遗传了南蓟王这个性格么?放眼江湖,哪个敢说毒王弱?听到他名字都吓跑了,但他在师父面前却做小伏低唯唯诺诺的,分明是在故意惹她心软怜惜罢!
“其实都是我的错。”
燕儿说着,眼里又不争气地涌出一层雾气,“都怪我非要他继承王位……”
余鱼想起汪小溪的话,试探问道,“我也听说丹芦当时想带你私奔的,你不肯……”
燕儿扁了扁嘴,眼睛一眨,泪珠子就掉下来,“那哪儿成啊!私奔算什么了!到时候不仅我成了南蓟的罪人,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出了王宫还怎么护我周全!”
呃……
看燕儿这激动的模样,莫非还真让汪小溪给说中了?
怜怜原本还挺可怜她的,听了她这番话,不禁皱眉嘴快道,“那你看中的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他这个地位呀?”
燕儿被她的直接问的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垂下头去,喃喃道。“看中他这个人……还有地位。”
果然。
余鱼对汪小溪的分析彻底服气了,这燕儿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本来么,能哄得丹芦装疯卖傻,还能求的师祖帮忙,明知道沼泽跳下去没事还故意吓唬威胁丹芦……她一下子对燕儿印象就没那么好了。
她有个毛病,就是接触陌生人的时候太容易根据当时的行为举止就相信别人,怜怜也是如此,要不他俩关系能好么!
所以,话说到这儿,怜怜自然也有点看不上燕儿了,好在这燕儿有一点还是好的,最起码诚实,只不过不知道她跟丹芦他们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
难怪南蓟王要横加阻拦了。
要是丹芦也像汪小溪说的是在利用燕儿也就罢了,要不是,还不得伤心死啊!
燕儿咿咿呀呀地哭了半天,见没人理她,抬头,看余鱼和怜怜脸色都很淡漠,觉得没有人理解自己,心里不免更憋屈了,捂着脸哭喊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利用丹芦?我没有!我喜欢他是真的,但是我也要考虑现实因素,我们这样逃出去,没有活路的!”
她这一哭喊,引起了几个宫人的注意,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怜怜一见更来气了,呵,真会演戏,好像自己多情深义重似的!不禁刺道,“怎么就没有活路了?是没手还是没脚?两个大活人出了皇宫找不到活计做了?也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谁愿意出去干粗活啊!”
看着燕儿唇越抿越紧,还装的挺有自尊心的,怜怜拿胳膊肘撞了余鱼一下,示意她也给燕儿几句,好彻底戳破她的面具。
余鱼却觉得看燕儿临近崩溃边缘的神情,个中似乎还有什么隐情,就算她不是真心实意的,也没必要跟她们说这些啊,正要开口询问,燕儿松开死咬着的嘴唇,又呜咽着开口了,“本以为咱们几个年纪相仿,能互相理解,我才跟你们说这些的,谁知道你们……”
余鱼没来得及阻拦,怜怜已经冷哼了一声,“别,我可理解不了,咱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是重情义的人,就算林大哥什么都没有,我也从没嫌弃过他……”
正好林小木和汪小溪从外头走进来,听见这句话,林小木美滋滋的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接话,“我会努力,以后都会教你有的!”
怜怜故作厌恶地白了他一眼,两人甜蜜蜜地相视一笑。
燕儿愣愣地看了他俩一会儿,对林小木道,“你说的对,只要努力就会有的,因此我也一直在努力!”
见她将一句单纯美好的承诺曲解等同于她对丹芦处心积虑的算计,怜怜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话,听到外头有卫兵大喊道,“不好,有人夜闯宫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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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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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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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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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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