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山,丢就丢了,大不了,死后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便是。
可若是自己的爱女,因为此事而……
那他就真是死不瞑目啊。
这一刻,轩华道人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爱妻的音容相貌。
不怪轩华道人那般的溺爱幼女,她长得太像爱妻了啊。
爱妻到死,都难以瞑目,为何?
还不是担心膝下的那对女儿么?
好在,女儿身怀机缘,偶然间邂逅了稷剑学宫的某位高徒,最终得偿所愿拜入稷剑学宫。
只是这稷剑学宫却有一个有别于其他宗门的规矩,那便是一入宗门,断绝前尘。
也不怪稷剑学宫不近人情。
毕竟,稷剑学宫并不豢养农奴,也就不像其他宗门那般,有着各自的后备人才储备。
接引制,造就了稷剑学宫人才辈出的盛况,却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寻他山美玉养之,最大的顾忌是什么?
是忠心,否则,岂不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么?
于是,在开宗之初,稷剑学宫便立下了规矩。
但凡拜入稷剑学宫之弟子,便需断绝前尘,虽不至于绝情到骨肉别离,却也绝对不能祸水东引,陷宗门于不义。
有了这条规矩,再加上玄心山当时所出的境遇,赵心音在拜入稷剑学宫的五年中,虽心心念念,却是一次都没有踏足故土。
轩华道人更是怜惜女儿,虽有书信来往,却向来报喜不报忧,更不会将每况愈下的宗门境遇告之了。
大女儿有了个好的归宿,于轩华道人而言,也算是少了分忧虑,那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小女儿了。
小女儿,不仅像极了亡妻,性子更是惹人疼爱,再加上资质不好,身为父亲,轩华道人如何不怜爱有加。
若非他深知易水寒对小女情真意切,就在刚才,他就是拼着性命,怕也要一掌将这个逆徒击毙了。
轩华道人一退再退,为了玄心山,更为了小女儿的安危,眼见就能结束一切,孰料,这一切竟被爱女看在眼中,变故如此,让他如何不激动,不心若死灰?
知女莫若父,别看这小女儿多愁善感,平日里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样,可内心深处,却是极为倔强的。
一旦她认准的事情,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休想扭转。
现如今,爱女俨然知道了宗门发生的变故,更是看透了易水寒的品性,怎么可能还会嫁于他?
而那易水寒,对爱女确实情真意切,但谁又敢说,在爱而不得的情形下,会不会做出疯狂之举?
如此,爱女哪还有命在?
“老天,你真是要亡我一家么?”
轩华道人来不及仰天长叹,已被爱女依偎进了怀里。
立时间,老泪横流。
“傻女儿,你、你真是疼煞老夫了!”
且不说轩华道人的心路变化,道观之中,脸色难看的还有两人,易水寒以及虞江南。
前者,不言而喻。
深爱的女人,却得知自己意欲逼死她的父亲,对易水寒而言,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悲催的么?
至于虞江南,此时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但却并非是因为陈洁儿。
陈洁儿的突然闯入,固然给原本顺利的计划,平添了波折,但也只是波折而已。
大势之下,虞江南并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
至于易水寒的心情?
虞江南又怎么会在乎,甚至还会暗自高兴呢。
堂堂大丈夫,欲成大事,怎么能纠结于女儿私情。
若是那女子,因此番变故而死,说不得还能好好的磨练易水寒的心性呢。
虞江南之所以脸色难看,皆是出于一个被轩华道人跟易水寒所忽略之人。
轩华道人跟易水寒因心系陈洁儿,进而忽略了那人的存在,情有可原,可作为此次谋划的始作俑者,虞江南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又怎么可能不重视。
那是一个男子,年轻的男子,面容俊朗,更散发着让他看了都嫉妒不已的温润气度。
如果没有记错,此人正是跟陈洁儿一同踏进了这道观。
换言之,他极有可能是来故意捣乱的。
在听闻到自己的谋划,还敢单枪匹马的干涩,这个男子,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自信了。
傻子,虞江南还没蠢到如此以为。
虞江南紧盯着陆十四,而后者在跨入道观之后,又何尝不是在注视着他呢。
四目相对,各有忌惮。
虞江南忌惮陆十四的出身来路,而陆十四无疑是在忌惮虞江南的深沉城府。
“阁下,真要多管闲事?”最终,还是虞江南率先开口,声音说不出的冷冽。
话音刚落,立时吸引了道观内的所有人,齐齐的投向了陆十四,神色皆是愕然。
“还真是没有存在感呐。”陆十四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整个道观五六十号人,竟然只有那虞江南注意到了自己,亏得刚才还喊了句“且慢”,倒是自作多情了。
“我若说是路过,你相信否?”对于虞江南毫不掩饰的威胁,陆十四毫不动容。
话说,这虞江南让陆十四忌惮的是其谋略手段,至于修为……当初,面
对那银发妖物尚不会退怯,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年岁相仿的“小辈”。
好吧,虞江南并非一人,可那又如何?
陆十四自信,即便不敌对方的围攻,但想要走的话,还真没谁能拦得住自己,当然,这并不现实。
毕竟,现在的陆十四也不是孤家寡人,还带了个“拖油瓶”呢。
不过,输人不输阵,内里再如何心虚,也不能弱了气势。
“阁下还真是会开玩笑,即便我相信,只怕这些随我同来的朋友,也是不信的。”虞江南依旧冷笑。
两人的对话,渐渐的现出针锋相对之意。
“好吧,我摊牌了。”陆十四做出无奈之状,耸了耸肩,“我乃稷剑学宫磨剑宫座下弟子,此来,是专程接引新人的。”
“阁下信口言之,却要我等如何相信?”虞江南紧随着出口质疑。
只从这一点,就可看出此人心思之细腻了。
陆十四突然坦诚身份,且不论真假,以稷剑学宫的名头,定然会引来轩然大波,若是给予时间酝酿,势必会给道观内所有人种下忌惮的种子,到了那时,便是凭借虞山少宗的身份,怕是也难压下场子了。
不给其他人留下震惊的时间,及时的开口质疑,虽无法完全消弭影响,却也能得到极大的削弱。
再看陆十四,却是为难了。
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或者说,他真的可以证明么?
陆十四深深的看了虞江南一眼,不得不赞叹一声好手段了。
翻手之间,不仅消弭了自己的震慑,更是反将了自己一军。
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如何证明身份?
或者说,即便拿出了证据,又如何证明这些证据是真的?
双拳尚且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一人口舌,又如何低得过对方二十余张嘴脸?
“我可以证明。”
没等陆十四想到应对之策,却是陈洁儿率先开口了。
在经历了短暂的悲恸之后,陈洁儿终于清醒过来,在她想来,自己还有爹爹想要脱困,唯一的机会就在陆十四身上了。
一番急切的抢白后,陈洁儿更是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接引令牌。
“就凭这个?”虞江南眼神一凛,嘴上却是冷笑。
“这是稷剑学宫的接引令牌。”陈洁儿坚定的解释道。
“哦,是么?只可惜,恕咱们孤陋寡闻,还真认不得此物。”虞江南谈笑间,对着左右看了眼,立时就引来大片的附和之声。
不管这些附和是真是假,但心中却是透亮,不论这陌生的男子是不是真的稷剑学宫弟子,此时唯有装傻,才是正理。
稷剑学宫确实势大,可还没到横行昆仑的境地。
此事过后,即便稷剑学宫找上门来,也有正当理由,不知者不罪嘛。
反之,若是此时不识时务,站到了虞江南的对立面,嘿嘿,自己能不能活得过明天,可就未必了。
“你、你们……”陈洁儿何曾见过这等无赖的嘴脸,气的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眼泪不争气的再次涌出,莫大的委屈下,让她下意识的望向了陆十四,满脸哀求。
“好吧,我姑且相信,此物真是稷剑学宫的接引令牌,那么请问,这接引的是哪为天之骄子?莫非是姑娘你么?”虞江南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不给陆十四开口的机会,抢先问道。
“当、当然。”陈洁儿下意识的点头,可不知为何,胸中却满满的心虚。
“师妹莫玩笑了。”果不其然,唱双簧的人出现了,易水寒。
此时易水寒心中虽满是惆怅,但面对“外敌”,却也只能暂时压制。
“论容貌、品性,说师妹是那天仙儿也毫不为过,只可惜天妒红颜,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修行的资质,实在一般。别怪师兄话说的难听,以师妹的资质,还万难入得稷剑学宫的眼,又怎么可能会舍得那般贵重的接引令牌呢。”易水寒的人品在今日算是彻底的败光了,但这番话,却是说的合情合理,便是道观内玄心山的门人弟子,也跳不出毛病来。
陈洁儿的真实身份,在今日之前,罕为玄心山门人所知,但其资质如何,却是无论如何都隐瞒不过的,因为这,没少成为弟子私下里的笑谈。
一番连消带打,到了这时,可谓将陆十四身份带来的影响彻底消除,甚至,道观中,绝大多数人是真的起了怀疑之心了。
“哎,论起对人心的把控以及口舌之争,我实在是差之远矣。”事已至此,陆十四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心中忍不住的感慨。
这虞江南若是有幸跟薛衣侯得遇的话,怕是要引为知己了。
智取已经变得不现实,那么就只能强攻了。
这一局,虞江南赢了,但只是赢得了一时,而陆十四并非没有翻盘的机会。
一声轻微的剑鸣响起,陆十四鬓角处一根发丝顽皮的摆脱了束缚,竟是自动的从头皮上剥落。
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发丝已变成了三尺长剑,徐徐的落入陆十四的掌握。
“是飞剑!”
有人惊呼。
剑之一类,能被冠以“飞剑”,便是名副其实的法宝了。
眼前这飞剑,不仅是法宝,还能如意变化,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不得不说,玄青剑虽是把废剑,但这番变化,却是极为唬人。
不说其他人,便是虞江南在看到玄青
剑后,脸上也再无半分得意之色。
虞江南之前并不怕陆十四稷剑学宫弟子的身份,原因很简单,那便是自持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人多势众,面对一个孤家寡人,还是个同辈的年轻人,虞江南不觉得自己会输。只要别不小心杀了对方,日后,便是稷剑学宫找上门来,自己打可已不知者不罪做借口,大不了做些补偿便是。
稷剑学宫虽势大,但总归自诩正道,难不成还会为了座下一名只是受了欺负的弟子,而大开杀戒不成?
但此一时彼一时,自玄青剑的出现,虞江南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年轻人的身份,在陈洁儿拿出接引令牌时,虞江南便确定了,必然是稷剑学宫的弟子无疑。
可同样是弟子,却也要分三六九等的。
虞江南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稷剑学宫中一名普通的弟子,地位算不得高,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派发接引令牌了。
但是现在……
虞江南出身虞山,论及整个昆仑仙境,自然排不上号,可在这冰雪荒原,却是坐着头一把交椅。实力以及底蕴乃至眼界,如何是玲珑阁之流可以比拟的。
在这些乡野散修眼中,玄青剑只是把法宝飞剑,但虞江南却看得更加细致。
身为虞山的少宗,虞江南打小便被寄予厚望,不仅是修行,更是调教出了不俗的见识眼界。
所以,他深知,同为法宝,论品阶有三六九等,除此之外,更有特殊的存在,比如如意法宝,比如本命法宝,再比如……假如意法宝。
眼前这并能够变化大小,藏匿发间的飞剑,最次也该是柄假如意法宝。
而虞江南巧合知道,整个昆仑仙境,能够炼制假如意法宝的秘术,只有五种,而稷剑学宫恰恰拥有其一。
如意,虽假,却也远比“无”贵重稀罕的多。
便以假如意法宝而论,只为了能模拟如意法宝的变化神通,除了特别的炼制秘术,更需要诸多天才地宝,其价值不菲处,便足以让八成的修行之人望而却步。
想他也是堂堂一宗的少宗,可手中用的也不过是品阶稍高的法宝而已。
虞江南倒也不羡慕,法宝而已,身外物。
但他现在却不能不考虑这把假如意飞剑所代表的含义。
稷剑学宫虽掌握了炼制假如意法宝的秘法,但因为所需材料太过稀罕珍贵,真正能够炼制出的数量绝对不多,且备受宗门重视。
那么被假如意飞剑认主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呢?
虞江南知道稷剑学宫有七剑之说,代表着低辈弟子中最强的存在。他不知道,七剑配备着什么样的飞剑,但只是想想,能够拥有假如意法宝的弟子,即便不是七剑,也绝对相差不多。
虞江南不怕稷剑学宫的普通弟子,可若是换成七剑或者差不离的存在呢?
七剑,对稷剑学宫弟子而言,不仅是一种无上的名誉,更拥有着极大的威望乃至权柄。
有了威望,足以让他在宗门内一呼百应,至于权柄,虽有着诸多的限制,可若是对付一个穷乡僻壤的宗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错,虞山是昆仑仙境认可的合法宗门,受规矩的保护。
但这种保护,却有着极大的漏洞。
就以眼下而论,他不正是利用了些许手段,绕开那规矩,而变向的灭了玄心山么?
他能做的,稷剑学宫或许做不得,但若是下面的弟子个人行为呢,又如何做不得?
到时候,如法炮制,让虞山换个姓氏……
细思极恐……
于是,难题在陆十四还没有察觉中,就落到了虞江南的头上。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 斩草除根,彻底将这个极为可能的稷剑学宫骄子斩杀。
第二, 委曲求全,舍掉颜面弥补与对方的裂痕。
前一个,风险极大,且不说,稷剑学宫有没有特殊的法门,为座下弟子保驾护航,便是现在人多眼杂,想要彻底的保守秘密,也绝非容易之事,可谓后患无穷。
后一个,虞江南又实在不甘。
不是舍不得颜面,是怕对方不好相与,让自己谋划已久的计划全盘崩溃。
为了谋划玄心山,虞江南准备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期间,更是耗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乃至精力。
若是失败了,不仅会损失惨重,更会让他在虞山的声望大跌。
要知道,他现在还只是少宗,更不是唯一的少宗。xiumb.com
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兄弟,同样对宗主之位心怀觊觎,且都拉拢了不少拥趸。
可以想象,一旦自己计划失败,必定会成为抹不掉的污点,更会被人拿来诘问质疑,最终动摇父亲的决心。
“不,还有第三条路。”
事关自己的荣辱甚至生死,好一个虞江南,竟在急切间,真的想出了一条两全之策。
“易兄,你我联手,拿下此人,如何?”不动声色中,虞江南以心声之术,对易水寒命令道。
看似询问,实则不容拒绝,便是命令了。
“为何是我?”易水寒同样心神回复,听似不解,实则透着心虚。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猜不出那神秘来人的身份,怕真的是稷剑学宫弟子了。更何况,出于对那把飞剑的忌惮,他是真的没信心能胜得了对方。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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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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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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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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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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