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之声越发的近了,饶是半信半疑的薛衣侯,心中也莫名的慌乱起来。
诡异的是,任薛衣侯将门砸的哐当响,卧室内都没有一丝的动静。
忍不住的薛衣侯,一脚将门踹开,放眼望去,卧室内哪有半个人影?
难道聂老头躲进床下面的洞窟了?
就在薛衣侯想要一探究竟之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到了院子里,不正是聂老头么?
只见他此时哪里还有往日老态龙钟的模样,杀气凛然,神色之中,更是充满了凝重。
“小子,带喜儿躲进洞窟里,天不亮不准出来。”聂老头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厉喝道。
“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薛衣侯心慌之余更加的好奇。
“一群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尽想着祸害人间罢了。”聂老头的声音无比的冰冷,“此事,你们别管了,也管不了。”
“你呢,你去做什么?”薛衣侯并不甘心。
他看得出,聂老头并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
阴兵固然让人恐惧,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呢?
成千上万个鬼魂军阵,将是何等场面,想想就让人激动的荷尔蒙爆发。
“剑来。”聂老头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一招。
锵!
尖锐的剑鸣之声响过,青铜长剑已经化作匹练,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射出,化作匹练,飞入了聂老头的手中。
又是这一招,当真是极尽装逼之能事。
望着那柄青铜长剑,薛衣侯只觉得口水快流出来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拥有一把这样的神兵利器啊。
“你们还等什么,快躲起来。”阴兵的铿锵之声已经到了山脚处,聂老头恶狠狠的瞪了薛衣侯一眼。
薛衣侯猛得惊醒,几步间便跨到了聂老头的那张木榻旁,打开了机关。
“喜儿,快点进去。”薛衣侯对越云喜招呼道。
越云喜有些迟疑,准确的说是担忧,担忧聂老头,不过在后者的瞪视下,最终还是乖巧的钻进了洞窟内。
轰隆!
木榻重新闭合,意外的是,薛衣侯却没有进去。
“你干什么?”眼见此状,聂老头是真的发怒了。
“嘿嘿,老头,带我一起去看看,如何?”薛衣侯嬉笑道。
“胡闹。”若非时间紧迫,聂老头真恨不得狠狠教训一番这不知死活的混蛋。
“反正我是去定了,要么你带我一起,要么一会我自己偷偷的跑过去,你看着办吧?”薛衣侯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哪会在乎聂老头的咆哮,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你……”聂老头气结,才想起这小混蛋的性格。
自己若是执意不带他去的话,这小混蛋还真的极有可能如此。
同样是去,若是旁边有自己照顾,或许还能安全些,否则的话……
“不知死活,你既然想死,就一起吧。”最终,聂老头只能被迫同意。
薛衣侯听后大喜,急忙冲进了厅堂,拿回了千机扇。
一老一少,也不走院门,纵身一跃,便上了房顶,寻明方向后,兔起鹘落,奔着屋后的殂山飞驰而去。
乌云遮掩了明月,殂山的黑夜却没有一丝盛夏的酷暑,反而犹如寒冬一般的阴冷。
夜虽黑,但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只要有些许的明亮,对于修士而言,便可清晰视物可达数十丈之远。
只是现在,薛衣侯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隐蔽于一块山石之后,偷眼望去,就在前方不远处赫然盘桓着一支千余骑兵,一字长蛇阵,如履平地的行走于凸凹的山路之上。
这是一支真正的骑兵,同时也是特殊的骑兵。
所有的战马,体型高大强健,全身都披覆着铁甲,只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散发着野兽一般的凶芒。
至于战马之上的军士,同样身披重甲,统一的装备着制式的长戈,头盔下的面目呈现出恐怖的暗青色泽,跟战马一样,都有着一双在黑夜中仿若明灯的血红色眸子。
千余骑兵,缓缓的自殂山之上走来,除了马啼以及铁甲碰撞之声,竟然没有任何的异响,军阵之威令人肃然。
“这就是阴兵?”薛衣侯呢喃一声。
“闭嘴。”雌伏于一旁的聂老头立时低喝的训斥道。
薛衣侯不以为然,自己的声音如此之轻,难道还会惊扰了对方不成?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在薛衣侯惊咦的目光下,前方立时就有不少于十双血眸朝着薛衣侯跟聂老头隐藏之处投来,而这些血眸全部都来自战马。
“不好。”聂老头暗叫一声。
果然,原本还在缓慢行军的阴兵突然整齐的停了下来。
阴兵,指的可不仅仅是那战马上的骑士,还有……战马,看似千余,实则彼此间早已经心灵相通。
别说有十余匹战马发现了薛衣侯两人,就算只有一匹,也足以惊扰全军了。
短暂的停滞之后,立时有十余骑从队列中走出,整齐的排列开来,直面薛衣侯两人所隐藏的山石。
“威!”
不知是哪个阴兵口中发出一声号令,那十余骑兵整齐划一的挥舞起了手中丈长的戈矛,直指前方。
“武!”
又是一声号令。
座下战马前蹄踩踏着地面,为冲锋蓄势。
“快跑。”到了这时候,聂老头哪还有一丝的侥幸,对着薛衣侯厉吼一声,自己却从山石后跃出,主动的迎击了上去,却没有发现,原本正准备撒腿逃跑的薛衣侯稍一迟疑后,竟然重新趴伏了下去。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为了能够见识聂老头的真正实力以及阴兵的底细,薛衣侯甚至已经忘却了周边的危险。
“杀!”
几乎在聂老头自山石后冲出来的同时,那十余骑阴兵也发动了冲锋。
唏律律!!!
战马嘶鸣,一冲而上,其速度竟丝毫不逊于猎豹,更有着后者所没有的一往无前的威势。
双方相距不过十丈,只是眨眼的工夫,便撞在了一起。
丈长的戈矛借着战马的奔腾,势不可挡,若是被击中的话,怕是铜墙铁壁也能轻易的捅个窟窿,更何况,那十余骑士彼此间的配合极为精妙,几乎封锁了所有可能躲闪的空间。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看,都觉得聂老头的迎击有以卵击石之嫌,可事实果真如此么?
聂老头出手了,一剑挥,毫光乍现。
乒乒乓乓……
瞬间,便迸射出十余道兵器碰撞的火花。
随后,那原本编织的密不透风的戈矛无不偏移开来,露出了大大的破绽,供聂老头擦身而过。
一剑十击,不可谓不迅疾,而更令人惊愕的是这十余击所凝聚的力量,竟然能够轻松的将势若奔雷的戈矛击开……躲在山石后的薛衣侯,看到这一幕,不由的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话说两头,聂老头跟十余阴兵擦肩而过,脚下一顿便生生的停在了千余阴兵大军之前,而后者也是不遑多让,不用骑士驱使,那战马便违反物理常识的止住了前冲的惯性,于薛衣侯藏身的山石前整齐的停下,然后转身。
“威!”
十余阴兵机械化的再次擎直戈矛,直指聂老头。
“武!”
“杀!”
一系列的准备干净利落,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十余骑便再次发起了决死冲锋。
且不说这阴兵的能耐有多大,只是这般令行禁止,即便薛衣侯见过的最精锐军队,也差了不止一筹。
就在薛衣侯震撼之余,聂老头单人执剑已经跟十余骑再次碰撞。
但凡知兵者,都深知,骑兵的强大不在于个人的勇武,更不会与敌纠缠,靠的是人骑合一,借着冲锋的威势,一蹴而就,所以,生死大多只在瞬间,绝非前世古装电视剧中演绎的那般纠缠在一起混战厮杀。
从这一点上说,这十余骑阴兵,可谓将骑兵诠释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
可惜,阴兵虽强,但他们此次的对手却更加的精悍。
如果说,双方的第一次碰撞,聂老头为了探究对方的虚实而故意留手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必要了。
嗡……
青铜长剑在聂老头的手中猛然颤抖起来,接连不断的发出嗡鸣之声,若是仔细听的话,甚至能从这嗡鸣之中听出音律的节奏感
这剑鸣之声可不是什么花架子,那十余阴兵连人带马听到音律,冲锋的威势突然急转而下,战马变得不安,骑士也没有了之前的勇猛,挥舞戈矛的动作变得僵硬乃至于失去了章法。
“着!”
一声厉喝从聂老头的口中呼啸而出。
噗、噗……
下一刻,在薛衣侯的瞠目结舌下,那十余骑士竟然全部从战马上跌倒了下来,待得双方再次的擦肩而过,十余战马之上,已经空空如也,至于那跌下坐骑的骑士,却是倒了一地,动也不动,生死不知。
“还不给老夫滚出来?”殂山之上万籁寂静,使得聂老头的怒吼,如同闷雷,响彻山林。
呃?这是在说我么?
隐在山石后的薛衣侯有些心虚,毕竟,他刚才并没有听从聂老头的话逃跑。
虽然心虚,不过聂老头现在的气势实在太盛了,薛衣侯哪里还有往日的桀骜,硬着头皮就要站起身来。
“喋喋,没想到这偏僻之地,竟藏有高人,倒是让人意外的很呐。”
阴鸷之声,陡然自千余阴兵群中传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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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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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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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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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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