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等着好几人,落花送上一竹筒的水,轩辕云黎一甩袖子拂去,竹筒落在地上,溅了前面的几个人一身的水,却都敢怒不敢言。
方才师徒宴上几人讨论了顾生会不会如期行刑,这才没过多久便听说改判了,有两人便说要来找神君理论,轩辕云黎听了觉得可行,这便来了,好容易到了,他们却死活不肯进去。
他们便说神君连轩辕璃月都好生接待了,一定不会让轩辕云黎讨不到好果子,他才进去,却吃了闭门羹,也不知道把面子往哪儿放,只狠狠地盯着那人群中缩着脑袋的两人。
其中一人是何晋安,见轩辕云黎这是要发作,便站出来赔笑:ωωω.χΙυΜЬ.Cǒm
“轩辕公子,想是夜深了,神君已经睡了,才不见的,明日我们可以再来啊。”
“再来?
还嫌不够丢人啊!”
正想着是谁说话,怎么这么熟悉,远处走来一老人,背着手,不怒自威。
“夫子。”
众人见夫子来了,连忙行礼,这夫子是教他们飞行术的,姓周名逸。
周逸手持扇子,在各人脑袋上敲了几下:
“我平生最看不惯以强欺弱,你们这些个学生,不去好好钻研法术,却把脑子都用在欺负弱小上,什么时候才能成器!”
“顾生才不是弱小,她可是妖女啊!
我们分明是在遵循正道以妖为敌的准则做事!
那妖女死不足惜,活着只会祸害更多的人!”
说话的人是许正言,和落花同年进的日新学堂。
周逸见他还好意思顶嘴,便又敲了一下:
“你,正言,你素来是他们的榜样,这回竟然带着他们攻击一个女子,你这榜样是怎么当的!
还有你,轩辕云黎,你也是想拜入玉横门下的,我本试探过仙君,他早有意收你,若是收了,你和顾生便是师姐师弟,你这么算计师姐,不觉得有愧吗?”
“玉横仙君……他有意收我?”
周逸点点头:
“我说的还能有假?
仙君已经说了,门下两名弟子这两年便要出关,今年务必要在纵灵术考核上选出两名弟子,顾生因有通玉才能而被仙君早定为徒,至于另一个人,你觉得会是谁呢?”
轩辕云黎听了,眼中泛出泪光,落花替他说道:
“论纵灵术,自然是轩辕云黎为首,夫子,你的消息不假吧,可不要让我们空欢喜啊。”
周逸哼了一声:
“你们还质疑起我来了!
本来不打算说的,仙君只告诉了我们几个先生,但见你们这些日子实在是放纵的很,纵灵术考核就在十天后,你们还不好好去做准备!”
轩辕云黎忙拱手:
“夫子,我这就带他们离开,多谢夫子提点,云黎一定好好准备考试,心无旁骛。”
落花歪歪头,觉得哪里不对,又觉得在理,轩辕云黎大步走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落花流水连忙跟上。
“云黎,你不打算让顾生付出代价了?”
轩辕云黎哼了一声:
“现在当然是纵灵术考核更重要,至于顾生,就让清云碧去对付吧,我好歹是上古家族后裔,浪费时间去和一个妖女斗?犯的着吗?”
流水:
“你说得对,我们啊,好好准备纵灵术,让清云碧去……欸,我有个好主意!”
落花:
“快说,卖什么关子呢。”
“清云碧不是想嫁给仙君么,我们就散出谎言,说玉横仙君喜欢顾生,两人早在人间便已经私定终身……”
“你这招也太损了,搞不好,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得去蹲千年塔。
不行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就不想看她们鹬蚌相争,而我们坐享其成吗?”
轩辕云黎呵斥:
“说什么呢,我劝你们别在这紧要关头捅篓子。
清云碧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就说今天,分明是她怂恿我们去为难顾生,到了跟前却装作一脸良善,害的我们被罚誊抄经书,她却没被罚,要说仙君喜欢谁,这不是昭然若揭吗?”
流水挠挠头:
“好像是这么回事,女人真是够奇怪,我也闹不明白呢。”
落花大步走在前头:
“女人就知道情情爱爱,哪像我们男人,素来是顶半边天的!
轩辕君,你说是不?”
“自古女子不如男,若女子能做出什么大事,人类也不会发出这种感叹。”
流水不信:
“女子有女子的刚强,你们不能这么说女人,我们不都是女人养大的吗?
嗐,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我这一生仰慕的,就是我娘亲那样的女人!”
玉横府上,方才眯着眼睛睡了会,又被天君通传,让他在前殿等了一个时辰,天蒙蒙亮才姗姗来迟,让他坐。
“玉横,本君素来觉得你沉稳理智,让人放心,但最近,本君渐渐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你。”
玉横敛目:
“不知天君是什么意思。”
“先不说最近,先说说那小家伙珂毓吧,你当年非要将他从魔界掳来天界,作为质子,但这小家伙长得和你颇像,便免不了宫人传些什么。
这也就罢了,魔界之主沽尤如今回位,必然要想尽办法将他的孩子带走的,我们天界虽然和魔界素不两立,但如今魔界已经没有神石忌惮,怕他们正打算找个由头掀起战争。
天界虽然已经找回神石,但我这宫中放了一个魔界质子,总怕不安生,也不好太过高调将神石供奉出来。
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不妥了?”
玉横大意明了:
“臣本想亲自教养珂毓,若是放在宫里难安,臣愿意将他领去我府上,好生看着,若天君想将他还给魔界,玉横……第一个不同意。”
天君摇摇头:
“玉横,我知道你是想限制魔界,但夺了沽尤的孩子,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天界虽然不怕魔界来战,但总归怕有损失……
这么吧,本君想听你一言,你和珂毓……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那你们怎么……如此相像?”
“天君,巧合罢了。
想来是宫中的小道消息多了,连天君也一叶障目了。
珂毓是魔界之主唯一的儿子,而我是天君的侄子,能有什么关系呢。”
天君想了想,也觉得在理,便问自己最关心的:
“听那葡萄说,已经把神石阴石给你了,可有这事?”
玉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点点头:
“神石已经完整,确有此事。”
天君喜不自胜:
“那快,快找个好地方供奉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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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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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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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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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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