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明一边思考着,一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锄头,百思不解的朝着下一个系着红色布带的竹木走去……
由于没有手机,曹清明也不知道自己跟着这些红色布带走了多久。
直到跟着布条走出竹林,一颗茂密的参天大树出现在曹清明的视线里后,他才算是熟悉了起来。
这棵大树他上次到这里来时,也曾看到过……
临进走出竹林之前,曹清明还拆下了竹林最外侧的一条布带塞进了怀里。
他总觉得,这个布袋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拆下布带后,曹清明还从布带上看到了许多奇怪的绣纹。
就好像,是谁特意用针线绣上去的一般……
七八分钟后,曹清明背着竹筐走到了由竹子编织而起的庭院前。
这个院子的两侧和上次他看到的一样,依旧盛开着黄白相间的小花。
“你回来了!”
曹清明刚想伸手推开院门,一阵极其模糊的声音便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听到这声呼唤,曹清明迟疑了片刻,这个声音虽然十分模糊不清,但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和武星棂的声音有些许的相似……Χiυmъ.cοΜ
不一会,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从庭院里走了出来。
可是,看到这个女子后,曹清明却惊恐的后退了两步……
只见,这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身材纤细,她刚一出门,身上的白衣就在风中随风飘荡起来。
不过这并不重要,真正让曹清明感到惊恐的是,这个女子,没有面容……
她的脸上是一片沉寂的漆黑,虽然刚一看到这个女子,曹清明的心中就不明所以的涌出了些许担忧和牵绊,但是这个女子漆黑的面容,也实在是将他吓得不清……
见到这个女子前,曹清明几度猜测这个一身麻布白衣的女子很可能就是红衣女子。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这次要是确定了红衣女子的身份,等回去,就找个机会和红衣女子好好聊一聊。
谁曾想,他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幅令他惊恐的面容……
“***,你怎么了……”
白衣女子走出庭院,本就是为了欢迎曹清明的,但是看到曹清明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她也有些疑惑的停了下来。
而且令曹清明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出门后,好像呼唤了一个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在他听来,就像是杂音一般。
这种情况之前也出现过,当时司棋呼唤红衣女子的时候,曹清明听到的也是这种杂音……
“真的是你做的吗……”
想到这,曹清明心中浮现出了一些猜测。
他很确定,他现在看到的这个白衣女子脸上沉寂的漆黑,绝对不是这个女子本来的面容。
现在他所经历的,很可能是他的前世,那也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红衣女子不想让他回忆起前世的细节。
特意在他身上下了某种禁制,让他没办法在这里看清这个白衣女子的长相……
“没什么……,外面风太大,我们快进屋吧。”
再三犹豫过后,曹清明摇了摇头,虽然他没办法印证自己的猜测,但他觉得,或许,事实就像他想的这样。
是红衣女子为了不让他回忆起什么细节,故意为之的……
可是红衣女子特意屏蔽了这个女子的面容,也让曹清明格外在意起来。
这个女子在他的生命里,绝对是十分重要的,如果真的是红衣女子特意屏蔽了她的面容,那她的身份,或许也就是呼之欲出了……
“你的样子,不像是没有事,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白衣女子轻声询问道。
“那个,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曹清明朝着白衣女子凑了凑,强忍着心中的惊慌,仔细的观察起了眼前女子的全身。
他很想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找到三生铃,在他的印象中,红衣女子与三生铃是从不分开的。
只要他能找到三生铃,他心中的猜测也就可以被印证了……
“是离魂吗……,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衣女子听到曹清明的询问后,并没有回答曹清明的疑问。
她若有所思的思考了片刻,随后,伸出一只手在曹清明的眼前晃了一下……
一阵恍惚中,曹清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大量的片段,这些片段中,全都是这个白衣女子的身影。
当然,这些片段中除了这个女子之外,还有一个身穿蓝灰色道袍的男子。
这些片段的内容,则是在那间门口布满黄白两色小花的房屋里,道袍男子和白衣女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们一起在门口种下的花种,花种在漫长的岁月中,成长成了环绕庭院的茂密花丛。
他们一起生活,一起睁眼,一起闭眼。
在那些片段中,白衣女子的身体好像并不好,她总是会咳嗽。
而且,曹清明每每看到这些片段中白衣女子咳嗽,都会十分担心……
在那些片段中,道袍男子只要一看到白衣女子咳嗽,就会煮一碗由竹笋和粗米熬制而成的白粥给白衣女子喝……
另外,由于是在山间生活,两人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素菜,是两人亲手在庭院后种植的蔬菜。
虽然总是吃不饱,但是曹清明总觉得,每每看到这些片段,心中都会涌起一阵酸涩的苦楚……
在这些片段中,道袍男子和白衣女子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他们两个,就像是山野中的普通人家,享受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他们不问世事,也从不离开那座布满竹林的山,甚至白衣女子,都很少会离开庭院,所有的劳务活,都是道袍男子自己做的。
他不止照料农作物、走进竹林里采摘竹笋,还会用一种很奇怪的木块为白衣女子画眉、用竹木制成的梳子为白衣女子梳头……
曹清明并没有真正和一个人这样亲密过,看到这些片段,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些片段的最后,还是那个竹林,他与一个没办法看清容貌的男人打斗,被拦腰砍成两截。
他很清楚,他并不畏惧死亡,他畏惧的,只有自己死后,白衣女子自己该如何生活下去……
虽然从始至终,这个白衣女子的相貌,都只是一片沉寂的漆黑,但这些经历,也让这个白衣女子成为了他心中挥散不去的阴霾……
而且,还有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他好像并不担心,自己死后,那个将他懒腰砍成两半的人,会不会伤害到这个白衣女子……
……
“小霜!你慢点!”
咚!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小霜降在满屋子乱跑的时候,不小心将茶几上的水杯碰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而荆茵茵,则一直煽动着小翅膀追逐着小霜降,想要将小霜降给拦下来。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等爸爸醒了,让爸爸收拾吧!”
小霜降此刻一幅小布偶的模样,张大嘴,对着荆茵茵嗷呜嗷呜个不停……
“小霜,你别乱跑了,这些天你都打碎了多少东西了!”
荆茵茵叉着腰,有些无奈的说道。
“爸爸不在,我无聊嘛!哎呀,别板着脸啦,快来陪我玩嘛!”
小霜降猫着身子剁了剁脚,趁着荆茵茵不注意,快速的朝她扑了过去……
咚咚咚……!
“小霜!”
餐桌上,被小霜降扑在身下的荆茵茵看着桌子上仅剩的两个茶杯全都被小霜降扑倒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顿时感到一阵心如死灰……
“嘿嘿,茵茵姐,开心点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小霜降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荆茵茵的脸颊,奶声的奶气的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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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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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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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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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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