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清明的话后,迟从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星棂……”
迟从钰这么一说,让曹清明不由得心头一喜,转头向武星棂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他本来还以为要想从迟从钰这里了解到一些关于方士一门的事情会很难,可谁曾想,迟从钰现在居然是一副愿意交谈的模样。
显而易见,整个方士一门中的秘闻,迟从钰这个秦时遗留下的大方师知道的肯定是最多的。
要是能从迟从钰这里问些什么出来,也不可否认的会使他们的整个行程简单上许多。
不过,迟从钰现在愿意交谈,曹清明反而是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怎么说呢,他现在想来找迟从钰询问方士一门的事情,是为了阻止迟从钰和卓宁乃至整个方士一门主支的计划,他和迟从钰是站在对立面上的。
在这个前提下,曹清明还真不知道哪些话是他该问的,哪些话是他不该问的……
“清明,我就简单说几点。”
“你在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试探你。”
“他现在被封禁于此,想要知晓外面的事情,就需要从他人口中听闻。”
“在这个前提下,你愿意向迟从钰透露多少,就问多少吧。”
武星棂看出了曹清明的犹豫,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武星棂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迟从钰的意思,是当着迟从钰的面对曹清明说的。
而听到武星棂的话后,曹清明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迟从钰,却看到迟从钰依旧在一脸笑意的望着他,没有任何举动……
“我知道了……”
曹清明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迟从钰。
“大方师,既然是闲聊,那我就不和您弯弯绕绕了。”
“我想知道,方孔富大方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沉默片刻后,曹清明笑着询问道。
“方孔富大方师吗……”
曹清明的话音刚落,迟从钰就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声。
方孔富这个名字,仿佛是勾起了他的诸多回忆,他低下头,同时,摊开了自己双手的手掌,盯着左右手的掌心看了许久后,轻声说道。
“方孔富大方师对我来说,亦师亦父。”
“他这一生做过很多的决定,这些决定导致的后果有好,也有坏,不过,不管方孔富大方师做过何种决定,在我心中,他都是我最为尊敬的人。”
“当初,方孔富大方师因修习术法出现了差池,导致经脉逆流。”
“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他最在意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我。”
“我还记得,那时他拉住我的手,对我说了很多意味深长的话,而这些话,使我此后百年,乃至今日都有所受用。”
“方孔富大方师走后,大方师的名号以及这个名号所背负的担子,都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学着他还在世时的模样,履行着属于我的职责,一晃,便是百年啊……”
迟从钰眼神迷离,一边说着,仿佛一边在回忆着之前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不过,迟从钰虽然此前说愿意告知曹清明一些方士一门中的秘闻,但他真正开始讲述的时候,说的还是较为隐晦。
曹清明问的是方孔富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迟从钰乱七八糟扯了一堆,却根本没有正面回应曹清明这个问题。
总的来说,迟从钰说的这段话中,唯一让曹清明感觉有用的,便是这方孔富的死,居然好像是因为修习术法的时候出现了差池。
这让曹清明想起了很多武侠类的影视作品中,经常会提到的走火入魔。
他还真没想到,这“走火入魔”,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大方师,那个,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方孔富大方师百年之后,那时你多大啊?”
曹清明见迟从钰仿佛是陷入了回忆半天都没说话,便轻声询问道。
“年岁与姓名一般,均是身外之物,这么多年过去了,具体的年岁,我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方孔富大方师走时,我应当也是在弱冠之年。”
迟从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曹清明还记得,在参㱚留下的信中有提到,迟从钰被方孔富捡到时,不过三岁。
迟从钰之前称他不过弱冠之年,就证明这弱冠之年应当是指二十岁左右。
也就是说,方孔富带着方士一脉主支避世后,没过二三十年就因走火入魔过世了,这大方师的名头,也转移到了迟从钰的头上。
说来,这方孔富也真是够宠迟从钰的。
要知道方孔富避世时可是带走了当时大部分的方士,这一点,在武星棂称呼方孔富带走的那一支方士为主支时,就足以见得了。
可是,方孔富死后,这大方师,他居然传给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孩子,曹清明也真挺好奇,这迟从钰当时接任大方师之位后,到底是怎么服众的。
又或者说,迟从钰接任方士一门之后,之前追随方孔富,或者是新式的那些方士,难道,就从没再有过“谋反”的心吗……
曹清明总觉得,方士一脉主支避世,只是方孔富自己的想法。
按理说,方孔富死了之后,那些随着他一起避世的方士,没理由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想过要回到中原来。
毕竟一直在一个地方窝着,是个人都应该得有厌倦之类的情绪。
之前听卓宁说他们是被迫被囚禁在避世之所的时候,其实曹清明是觉得有道理的。
他们早就不想再避世下去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无法离开才无可奈何,这个逻辑才是最通顺的。
可是,后来武星棂和冥主却说卓宁刻意隐瞒了他些什么,这隐瞒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曹清明越想脑子里越乱,以至于,还是武星棂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轻声呼唤了他一声,才使他从胡思乱想中脱身……
“大方师,说来,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想不通。”
“当初方孔富大方师带着方士一门选择了避世,在他百年之后,你们,难道就没想过重新回到中原来吗?”
“或者说,你接任大方师之位后,就没想过走出你生活的地方吗,到别处去看看吗?”
曹清明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后,轻声询问道。
“曹栾,如若你是我,你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你认为,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导致现在的后果呢?”
迟从钰并没有明着回答曹清明的明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的笑着反问道。
“我站在你的角度上……?,大方师,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和你感同身受呢?”
“你经历的那些事情,我听都没听过,当时的情况那么复杂,单凭我自己在这一个劲的瞎猜,我又能猜出些什么来呢?”
曹清明打了哈哈,笑着说道。
曹清明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也确实有很多猜测。
不过,他还记得武星棂刚刚的嘱咐他的话,他在试探迟从钰的时候,迟从钰也在试探他。
对于曹清明来说,他说的越多,就越容易出错。
所以,曹清明是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为的,也就是避免言多必失……
“曹先生,你就不曾好奇过,我是为何,能够流转数千年,出现在今时今日吗?”
对于曹清明不愿意多说的举动,迟从钰也是看的清楚,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很在意,只是笑着说道。
“为何能够……,不知道,还请大方师明示。”
听到迟从钰的话后,曹清明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迟从钰的灵魂不散,是因为修习了长明灯法,可迟从钰为什么这么问,他却是完全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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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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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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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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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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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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