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这世道并没有乱起来,各州此起彼伏的叛乱,并没有像打不完的鼹鼠一般,不停的冒头。
好似这世间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五姐妹谁能嫁个更好的良人而已。
这种虚假的平静,也不知晓,还能够维系多久。
……
“二姐姐,这里同哪一个是江陵府的长孙凌?”段怡抬起手来,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阳光。
段铭的画太渣,严重影响她吃瓜!
段淑狐疑的瞥了段怡一眼,因为喝了酒,她生了几分醉意,说起话来,放肆了几分。
“你问他做什么?长孙凌的父亲不过是荆州刺史,他是幼子,上头有两个兄长,三个姐姐,不是良配。你若是敢要乱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段怡无语的,她委屈巴巴地戳了戳段淑,“二姐姐打不过我。”
段淑瞧着,先是心中一软,再听那话,顿时火起又腾了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还有几幅面孔?我要害你不成?”
段怡噗呲一笑,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好姐姐,你就告诉我罢!我都不认得是哪个?能生出什么心思?怎么在二姐姐心中,我像那贪花好色的女纨绔似的。”
“甭管那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统统都要收入囊中!”
段淑惊讶的捂住了嘴,“你你你你……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她说着,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清了清嗓子,用那扇子挡着,斜着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江陵府又名荆州,隶属于山南东道。
山南东道共领十八州,治所设在襄州襄阳城,荆州不过是一道十八州之一。
长孙凌是刺史无法承继的幼子,在这宴会上,的确是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段怡朝着段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说来也是巧了,那长孙凌竟是恰好坐在了崔子更对面。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剑眉星目的,比起在坐的一顿风都能吹起的文弱书生,他显得格外的壮实,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地,像是要冲破衣袖蹦出来一般。
可偏生得了一好腰,用腰带系着,看上去格外的清爽。
就是那话本子里唱说的猿背蜂腰。
长孙凌敏锐的感觉到了段怡的视线,他一抬眼,看了过来,看到段怡身后的知桥,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来!
他的动作太过激烈,将面前的矮桌案撞开了出去,那桌子边缘放放着一壶酒,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酒溅了一地,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了过来。
长孙凌被一声惊醒,他的嘴张得大大的,却到底是无声的闭上了。
“长孙小郎可是罪了?还愣着作甚,快给客人拿一壶新的酒来”,负责宴会的段娴见状,立马站了起来,唤来了小婢收拾打碎的酒壶,又上了一壶新酒来。
长孙凌挠了挠脑壳,一屁股坐了下去,“酒太美,忍不住贪杯了,惊扰诸位,还望海涵!”
段娴同长孙凌都很体面,但在座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有些笑不出来。
先前他们还能佯装没有瞧见,可这如今,就在那长孙凌的对面,一身黑袍的崔子更静静地坐在那里,带着一身的煞气,不容任何人忽视。
段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朝着站在一旁的掌事妈妈看了一眼,那妈妈做了个手势,上菜的女婢们,便鱼贯而入,场面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唱小曲的行首娘子得了眼色,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段怡余光一瞟,崔子更像是没事儿的人一般,静静地夹着菜,我自巍然不动,仿佛丝毫都没有感受到这席上众人拜高踩低的怠慢。
“你好好的生了一双眼珠子,怎么像是瞎了似的。先是看个不配的,这会儿有看个不能看的。到时候栽了跟头,别求到我跟前来。”
段淑一直注意着段怡,见她眼珠子乱瞟,顿时着急起来。
段怡转过头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我的好姐姐,先前你说那崔子更弑父,又是何故?我听说江南王崔余亡故,他哥哥承继了家业,他方才离开了江南,四处游历来着。”
段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凑近了段怡的耳朵,“这事儿知晓的人不多,那江南王崔余,是被人毒死的。崔子更身份有疑,他母亲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户人家的女儿,而是太原王氏女。”
“具体情由,我也不知晓。他哪里是出来游历的,他是被崔家族谱除了命,扫地出门的。”
段淑说着,警告段怡道,“你虽然是继室所出,但也是段家正正经经的嫡女,那崔子更做了江南王便罢,如今做不得了。他是不是崔家的儿子尚且不提,就算是,那也不过是个庶子。”
“咱们嫡出的姑娘,一不嫁庶子,二不与人做妾,三不给人填……”
段淑说得气愤,陡然想起了段怡的母亲是嫡女做填房的,神色讪讪的住了嘴。
她端起手边的一碟子烤羊肉,放到了段怡跟前,“你莫要直接拿手抓,翠叠都给片好了,你吃这个。我可不是看顾你,我就是怕你丢了我们段家的脸面,影响我大姐姐!”wWW.ΧìǔΜЬ.CǒΜ
段怡若有所思的夹了一片肉,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难怪段铭说顾杏在京中不掌家,也吃不开。
显然像段淑这样想的大有人在,没有父母之命,她好好的一个贵女,硬是贴上去给人做了填房,终究是被那些人瞧不上的。
“这事儿二姐姐从哪里听来的,江南剑南相隔不远,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怕不是你们小姑娘家家的看多了话本子,胡乱编的罢!”
段淑瞬间恼了,“你莫要拿话来激我……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是大……是我听太子殿下说的。你知晓的事,莫不是比天家还多?”
段怡三两下的吃完了一碟子肉,心中盘算起来。
显然段娴本来是要做东宫太子妃的,可那个选妃的寿宴之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导致这事儿叫旁人截胡了去。关于崔子更的闲话,也是段娴听来,说与段淑知的。
段淑见段怡低着头吃肉,不言语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宴会过后,众人带着几分醉意,便随着那段文昌浩浩荡荡的朝着青云山上行去。
说到底,今日这场宴会,到底是挂着重开书院的名头。
那青云山的石梯颇为陡峭,一眼望不到尽头。
段怡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最后,等前头的人瞧着都是一个小点儿了,方才停住了脚步,在一块大青石头上坐了下来。
“姑娘,咱们怎么不走了?”知路焦急的问道,就这条破山路,她家姑娘眨眼就能跑一个来回,连大气都不带喘的,这会儿倒是娇弱上了。
戏过了,姑娘!
段怡何尝瞧不出她眼中的揶揄,抬脚佯装要踹知路,她冲着一旁面无表情的知桥,眨了眨眼睛,“咱们停下来钓钓鱼,看没有谁的小哥哥撞上鱼钩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掌河山更新,第三十四章 长孙小哥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