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段怡在,他当真要以为,这老贼从他一进竟陵城,便知晓了,故意安排了春耕等人,用来迷惑他,毕竟他说得有理有据的。
一直等到段怡率先进攻,发现在这里埋伏的不过是小猫三两只,张颜就是一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他方才明白过来。
段怡之前料的没有错,今日除夕,竟陵军中那些家在城中的士兵,都回去过年了;而剩下的那些,也是处于休沐的状态,不知道在哪里吃喝。
张颜收到风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只能自己领了亲兵前来诈,拖延时间,然后让儿子张弢去营中整军来救。
不想他的敌人是段怡。
老贾一枪斜戳入一名竟陵军的腰间,将他怼落下马。
再看段怡,她长枪猛的一抽,那银袍小将军像是一条死鱼一般,咚的倒在了地上。
老贾瞧着,觉得自己的喉咙同后脑勺都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好一个不怜香惜玉之人!
“太晦气了!卿本佳人,奈何要与姑奶奶为敌?”
“亏得我手动比心颤快,好好一个绣花枕头,里头为何要放草包!白瞎了一张好脸。要刺你喉,还迎上来露出喉结,你不死哪个死?”
老贾有些汗颜……
姑娘你就没有想过,人家觉得他那个角度最好看?
他看了一眼张弢的尸体,在心中补充道,是死得最好看。
段怡说着,不理被震慑住的竟陵援军,她伸手一薅,抓住了张弢的马缰,一个翻身,骑了上去。那头苏筠同韦猛已经披荆斩棘,越过重重障碍,一脸血的冲到了段怡身边。
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将段怡夹在了中间,这三人均是心狠手辣,狂风暴雨进攻型,聚在了一起宛若那下山的猛虎,直接冲入羊群。
“兄弟们,看看他们尚未穿好的甲衣,闻闻他们身上的酒气!别说就这么些人,便是再来五千,又有何惧!”
段怡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青牛山众人见状仔细一看,果不其然,那新来的援军,有的来不及穿甲衣,有的没有戴头盔,衣服都歪歪斜斜的不说,那脸红得像是关公似的,走路还发着飘!
他们顿时精神一震,先前那种贼对官的心虚,一扫而空,个个凶猛起来。
“杀!这些狗东西,喝酒吃肉,害得爷爷们吹冷风!连年饭都没得吃!”
……
那边的张颜被围成一团,几乎腾不出手来,他扯起一旁的一个小兵当挡箭牌,终于寻着了一个间隙,回过头去。
这一看,简直就是肝胆欲裂,他双目圆睁,猛地悲鸣出声,“段怡,你杀我儿,我要杀了你全家!”
段怡没有回头,摆了摆手,一枪又刺死了一个竟陵军,“开始那个脓包是你的儿子么?那我劝你,好好照照镜子,啧啧……”
张颜脑子一嗡,疯魔着强行调转马头,提着长剑就想要冲过来。m.χIùmЬ.CǒM
他成亲多年,夫人都没有给他生出一个儿子来,眼瞅着便要成绝户,却不想青楼里的相好的,有了身孕,竟是给他生了张弢。
张弢生得俊美无比,同他平平无奇的样貌,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早年的时候,有不少人拿这事暗地里笑话他,就连他自己个亦是有过怀疑,偷偷滴血认了亲。
多少年没有人再提了,今日再一听到,竟依旧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张颜想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指挥大军,他像疯狗一般,想要扑过去绞杀段怡,却不想一支长剑斜插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世叔好大的威风,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如今不过是死了一个张弢,你便受不住了。那我们李家呢?我阿爹,我阿娘呢?我们全家十一口人,就只剩下我一人苟活!”
“按照世叔的想法,我是不是应该将你祖宗从地里刨出来,挫骨扬灰!”
李鸢声音发颤,宛若那杜鹃夜啼,声声泣血。
他顾不得擦掉眼泪,那长剑舞得宛若水幕一般,密不透风,将那张颜挡得严严实实的。
“我父亲待你信任有加,将所有州军都放心的交给你不说,还让我娶你女儿,两家结为一家。去岁你去那田家庄子里赌钱,欠下一辈子都还不上的债!”
“是我阿爹阿娘卖铺子卖庄子,替你填补上了窟窿洞……他视你为亲兄弟,你怎么忍心下得手去?我祖母,我阿娘,我那只有三岁的外甥女……”
“她们手无缚鸡之力,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
张颜眼睛不住的看向了张弢的尸体,听到李鸢这话,怒骂出声,“什么亲兄弟?他若是能带兵,还会把手底下的兵交给我?”
“不过是读了几日书,侥幸做了官,便笑我们武夫粗鲁。世道不一样了,凭什么他总在我跟前摆大哥模样?”
“把女儿嫁给你,然后跟着你像乞儿一样,四处流浪么?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装什么闲云野鹤,活该你父母无人看顾,落得身死!”
李鸢身子一晃,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
虽然明知道张颜说的是混账话,可这话却在他的心头疯长,不一会儿便布满荆棘。
他生性爱自由,喜欢做游侠,浪迹江湖。
父母之话犹在耳边,“鸢儿,父母在不远游,我同你阿娘年纪都大了,也该是你回来鼎立门户的时候了。成家立业,去军中跟着你张叔好好学本事……”
他总觉得还早,一年推一年,一年推一年。
再回来,便是想做那顶梁柱,家也早就塌了。
李鸢悲切异常,他身形一晃,露出了一个破绽,张颜立马欺身上来,一剑刺中了他的胸口。
“他就是不想还你阿爹的钱罢了!你听他乱吠?”
“你在竟陵又如何?你一人,可抵三千人?脸莫要太大!”
李鸢一愣,就地一滚,躲开了张颜刺来的第二剑。
段怡的话,宛若一根大棒,直劈在他的面门上,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他想着,猛的一跃站了起身,又同那张颜战成了一团。
段怡余光瞟着,却是暗自心惊,那李鸢的眼神瞬间变,手中的剑法,亦是变得诡异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掌河山更新,第二三二章 绣花枕头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