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灿灿支支吾吾,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又道:“没什么?”
“没什么?侯灿灿你骗鬼呢?快跟我说,你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头付和煦的语气有些严肃,吓得侯灿灿连忙一把挂了电话。
自然,下一秒付和煦的电话又闪了过来。
侯灿灿拿着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一旁的卓子石一把拿过侯灿灿的手机,给她关了机。
“天下太平了。”卓子石一脸懒洋洋地说。
侯灿灿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关手机呢?没关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漏了嘴。
后知后觉付和煦刚才说了些什么,还有些不敢置信。
而卓子石也听到刚才侯灿灿的对话,有些疑惑:“所以,那个席新霁没有出轨?”
侯灿灿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思绪。
上次苏眷去酒吧买醉的时候卓子石也是在的。苏眷拉着卓子石就是大骂:“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搞得卓子石云里雾里的。
经过了解之后卓子石才知道,原来苏眷和席新霁在谈恋爱,而那个席新霁劈腿了。所以苏眷才会深夜买醉。
卓子石这一年跟着陶霓云,自然也了解了一些席家的事情,即便是没有见过那个席新霁,也听过席新霁的大名。
想到席新霁会出轨这件事,卓子石当时笑笑:“席新霁可能遗传了他爸的基因吧。不过,要说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这句话就太过了啊。”
卓子石当晚也特别义气,怕苏眷和侯灿灿两个女孩子在酒吧被人欺负,所以一直守着,还充当护花使者把两人送回了家才安心。
而现在事情出现了反转,卓子石显然也有些意外,他问侯灿灿:“真的还是假的?”
“我怎么知道啊。”侯灿灿也苦恼。
侯灿灿眼下是有些无法消化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但就像刚才付和煦所说的,她不是苏眷本人,应该给苏眷一个知道真相的权利。
即便这次苏眷离开席新霁,是侯灿灿举双手双脚赞同的事情。
而咖啡馆那头,苏眷满脸的欢乐,看着陶霓云大婶一副吃了大便的样子。
苏眷心想,可惜是可惜了点,如果她这辈子有希望嫁入席家的话,每天和陶大婶斗斗嘴也挺有意思的。
可一想到席新霁,苏眷的神色又垮了下来。
陶霓云眼尖捕捉到苏眷的模样,问她:“怎么?”
苏眷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和席新霁之间出现了问题,并且早就准备离开南州市了。
眼下她无心再纠缠,于是拿起支票看了眼,对陶霓云说:“要不您考虑在后面多加一个零?”
陶霓云闻言轻笑一声:“哦,原来是嫌一百万不够?”
苏眷翻翻白眼,“大婶,就问你现在一百万能干什么吧?”
陶霓云点点头,也不能怪小丫头狮子大开口,如今的一百万确实是做不了什么了。
于是她重新拿出支票簿,又拿出笔来,洋洋洒洒写下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她还真的是干脆豪爽不废话,一千万的支票写好之后递给苏眷,“数清楚了。”
苏眷这次没有数,拿起支票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对陶霓云道了声谢。
“既然你答应了,也请你遵守承诺。”陶霓云道。
苏眷起身,皮笑肉不笑道:“放心,我今晚就离开南州市。”
“真的?”
“假的。”苏眷翻翻白眼,“大婶,如果你信不过我,干嘛来跟我做这个交易?”
话说完,苏眷起身离开,她拿着这张一千万的支票潇潇洒洒离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而陶霓云也是信了苏眷的邪,在苏眷离开的时候,她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她明白自己今天这番行径挺幼稚,很不像一贯的自己。
可她就是想要找个借口见一见这个苏眷。
很奇怪,这次见面,按道理说她应该是看不上这个苏眷的,但在内心深处,她却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wWW.ΧìǔΜЬ.CǒΜ
*
南州市的另外一边席氏集团内,付和煦拿着电话急匆匆地跑过来对席新霁说:“找到了!苏眷果然和侯灿灿在一起!”
正在低头办公的席新霁头也没抬。
他猜也是这样。
他太了解苏眷了,一旦有什么事情她第一个找的是她那个闺蜜侯灿灿。
她在他的面前从来什么都不说,装作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付和煦走来,双手撑在席新霁的办公桌前,问:“太子爷,你现在什么意思啊?昨天疯狂找人的是你,今天雷打不动的也是你?倒是搞得我太子不急太监急了!”
从昨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席新霁一反常态。
他也不再满城风雨地寻找苏眷,也没多过问什么,而是直接回到席氏集团来办公。仿佛工作才是他的唯一。
眼下席新霁被付和煦抽走桌面上的东西无法办公,于是靠在椅背上,双手抱着胸,模样漫不经心:“怎么?你喜闻乐见我发疯?”
“你去跟苏眷把话说清楚啊。”付和煦说,他倒是真真为兄弟的幸福着想。
席新霁一脸的别扭又傲娇:“我说什么?”
付和煦:“去跟苏眷说明白你和于曼凝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啊,还有哪些床照啊视频啊都是假的啊!”
席新霁低哼一声,脸上是恼怒委屈又是透漏着些许的失落:“她没有信任过我。”
这是席新霁在意的点,也是他心痛的地方。
按照时间上来看,苏眷早些日子就收到了那些视频和照片,但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给他判了死刑?
席新霁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4月1日这一天陪他度过生日?
那天他们两个人做得那么激烈,密不可分,甚至还坦言彼此是否喜欢。她说喜欢他,他也用行动告诉了她。
一转眼清晨,物是人非。
席新霁还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她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甚至半开玩笑地说:“这次做了就不给你做了,你好好珍惜吧。”
所以看看,她早就准备离开了是么?
而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他关于那些床照和视频的事情,明摆着认定了他做过那些事情。
她是真的觉得他没有心是不是?
苏眷甚至不知道这两天席新霁是怎么度过的。
从知道她消失不见的那一刻起,席新霁的心里就上演了无数个可能性。最坏的打算是他以为她死了。不然,人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席新霁甚至还想过,如果她死了,他就和她一起去死。
他发了疯的去找她,恨不得把南州市的地皮都掀起来寻找。
可最后,他发现她是躲起来了。
她故意躲着他。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这么躲着他。
哪怕她问一句,他都会把事情说清楚。
她到底当他是什么?
还是就像一年前一样,她仅仅当他是约.炮的对象是吗?让他第二天清晨醒来一个人躺在床上,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这就是她想看到的?
“怎么,你们现在就打算这么僵持着?”付和煦轻叹一口气。
席新霁抿着唇没有说话。
作为一个男人,付和煦也是理解席新霁的。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席新霁这个原本就在感情上迟钝的人,作为一个恋爱新手自然和他这个老油条海王不能比。
但付和煦坦言,席新霁的第一次恋爱已经比他的第一段恋情要好很多。
毕竟如果换成十三岁的付和煦,他刚萌芽的第一段恋情有效期也才一个星期而已。
席新霁是个足够长情的人,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可付和煦已经看到他在苏眷身上所表现出的太多不同了,很显然,席新霁是真的打算和苏眷好好过。
“她从头到尾没有信任过我。”席新霁坚持着这句话。
在恋爱中,席新霁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一般。他渴望被依赖,被信任,被照顾,被宠爱。
在这段感情当中,苏眷从始至终没有信任过他。
“她凭什么不信任我?”
席新霁这句话不知是问付和煦还是问他自己。
在一起这一年,他自认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相反,他还很包容她,无论她作天作地,无论她出去跟谁玩。他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也不过问她的交友。
因为他信任她。
一旁的付和煦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不知道该帮谁的境地。
按道理说,席新霁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一些道理,毕竟男性思维和女人不一样。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付和煦想了想,问席新霁:“你和苏眷交往这一年,有吵过架么?”
席新霁本意是不想回答这种弱智的问题,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吐了一个字:“没。”
“没有?”付和煦一脸不敢相信,“你们交往这一年都没有吵过架?一次都没有?”
“吵个屁。”
席新霁喜欢苏眷喜欢得要死,这一年集团事物繁忙,他每次见她都是挤出来的时间,不用这些时间好好恩爱,还吵个屁。
顶多,他见她那么可爱忍不住逗一逗她,再看她炸毛,然后再给她把猫撸顺了。
当然,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告诉外人。
“有问题,有问题。”付和煦以他过来人的经验说,“你们这样根本不像是谈恋爱啊?”
太不正常了啊,哪有情侣在一起不吵架的啊?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情侣之间也得吵吵架才能让感情升温啊。
有时候吵吵架,再床尾和,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付和煦是真的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不吵架的?
难得席新霁主动发问:“那是什么?”
“额……炮.友?”
“滚。”
席新霁从未将苏眷当过炮.友,虽然两个人每次见面都少不了要做那方面的事情,但也都是情不自禁。他除了她以外没有过一个女人,开荤也是因为她,全身心都是她的,她居然还不信任他!
席新霁是真真别扭又气愤极了。
不多时,付和煦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消息是侯灿灿发来的:【苏眷今晚就要走了,晚上的飞机。】
侯灿灿到底是良心不安,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把实情告诉苏眷。但她转念一想,凭什么让她来说啊?不应该席新霁自己来解释的吗?
但侯灿灿也不是敢给席新霁发短消息的,于是给付和煦这个传声筒发信息。
这边苏眷刚吃了晚餐,准备动身前去机场。
但去机场之前,苏眷把从陶霓云那里拿到的这一章一千万支票直接捐给了南州市当地一家慈善机构。
这个慈善机构专门是救助一些被抛弃的儿童,那些儿童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失。
从大学的时候开始,苏眷每年都会定期来这个机构当义工,也会捐赠一笔善款。周家人一直有做慈善的习惯,苏眷跟着家人耳濡目染,也很有爱心,不是做做表闲工夫而已。
这次送上门的一千万更是让园长差点跪下来感谢苏眷,还是苏眷一直拦着,园长才没跪下。
捐款一千万之后,苏眷简直觉得自己就是高光女主角。
她觉得自己在南州市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离开就离开吧,还留下了一个美名。
付和煦收到侯灿灿的这条短信后,一脸的乐不可支。
呕吼!
火葬场要来了!
于是不紧不慢的,付和煦对席新霁说:“苏眷要走了,晚上的飞机。”
席新霁仍然是一脸平静表情,但稍显焦灼的语气还是出卖了他:“去哪儿?”
“这我哪儿知道?”付和煦不忘火葬场上浇油,“没准出国了,到一个边远的小镇去疗养情伤,再拐一个帅气的金发欧巴回来。你这个前任就被彻底踢到一边。”
肉眼可见的,付和煦看到席新霁脸上的表情开始崩塌。
席新霁其实没想过苏眷会走,觉得顶多只是小家伙闹点小脾气,躲在侯灿灿那里和他一番冷战。他自然不会真的不管她,目前的想法是想让两个人都冷静一下,然后他再去把她抓回来。
或许,他们之间需要时间来缓和一下吧。
付和煦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幽幽说道:“哦,对了,下午苏眷似乎和你那个继母陶霓云见面了,还有一笔什么交易?”
几乎是付和煦刚把话说完,只见席新霁的身影从办公桌前起来,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
付和煦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跟
在席新霁的身后,“哎呀,慢点嘛,你不是不在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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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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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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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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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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