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谁寄的那封信!”
面前,有一张白纸,她抓着那笔,就把信上那句话给写了出去,又画了那封信拆封状态下的模样,然后,扔笔,拿起纸,指着上面的字,对程航说:
“原信件上一共有四个人的指纹:祁继的指纹,我和你看信时留下的指纹,还有一个没办法验的其他人的指纹。
“信封上面则一共有九个人的指纹:祁继的指纹,我和你接信时留下的指纹,寄方投递员的指纹,寄方分件员的指纹,收方分件员的指纹,收方投递员的费指纹,陆园门卫收信时的指纹,另有一个是封信人的指纹。这个人的指纹,和信笺上的那个没法验证的人的指纹是同一个人。这是莫尧之说的。”
程航看着目光一动。
时檀继续往下说:
“现在,我们假设,这是封信是继之死前写的。
“那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句话?
“这话到底蕴含的是什么意义?
“在爆炸发生之前,他就预料到自己会死了吗?
“还是准备要死。以一种假死来脱掉祁继这层身份。要不然,那个孩子,会永远挂在他名下。他永远没办法向外界说明实情。
“那绝对是不允许的。他会被人当作异类来看。
“可问题是,和他走的近的人,都和那个封件人的指纹对不上。也就是说,这个封件之人,应该是一个陌生人。
“要是这是继之最近才写的,由于他不知道我现在的电话号码,所以就给我写了这封信。
“可也不对啊,我的号码是改掉了,你们这些,他以前的旧部,还保着原号啊……
“他为什么不联系你们走捷径?却要用写信这种方式?
“而且还不写地址,不留联系电话。
“关键在于,为什么是别人给这封信封得口?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做这件事?
“如果说是他伤的严重没办法做这件事的话,为什么他能写信而不能封信?这事说不通。”
“现在,我和莫尧之的猜测是:这信是封信之人才投的。有可能祁继不知道。
“可,一旦有了这样一个定论,我们心里就会另外生出一个疑问:那个人为什么要瞒着祁继投这封信?他的目的是什么?”
由于这封信是从一处公路边上的邮箱投递的,所以,当他们查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查不出投递者是谁?
“会不会是这样的?”
程航听完,想了想,也作了一个假设:
“假设,他还活着,但他受伤严重,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当时,他伤的真的很厉害,内外全是伤,脸部也有破相。有可能需要整容。
“在这种前提下,他想见你,所以写了这封信。
“后来他又觉得他没有多少活下去的机会,就把这封信藏了起来,不准备发出来。所以,他没有署名,没有写联系电话。因为他不愿意再来拖累你。成为你的负担。
“但照顾他的人因为不舍他受思念之苦,就把信偷偷给寄了出来。希望你能因为这件封而找到他。”
细细想想,好像是有点道理的。
“可那个人为什么不甘脆一点,让我直接找到他?”
也是哦。
“那个指纹有什么特别的吗?”
程航沉吟问。
“很纤小,应该出自女人之手。难道是祁继的爱慕者,故意给发出来,想考验我?”
她自我反问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孩子的指纹。”
这话,令时檀惊站了起来,拍手叫道:
“对对对,这个可能很大。只有没有任何寄信经验的孩子才会做这种没头没脑的事。”xǐυmь.℃òm
这样一来,好像一下子能把整件事情给捋顺了。
问题是,是谁的孩子做了这样一件能把人急死的好事呢?
“程航,你想一想,和你认得的所有有能力或是有实力的人当中,谁家生着一个能寄信,又还没有到那个懂得寄信规则的孩子。这个年纪,应该在九岁到十二岁之间。九岁之前的孩子太小,不会有那种想帮大人忙的想法,十二岁之后的孩子,应该懂一些信的必要素,真要寄信,应懂得在信封上写上寄信地址。而且还是女孩。女孩比较爱管闲事。稍稍一感动,就会冲动行事。才不会计较后果。”
时檀这样推算着,心,亢奋了起来。
“好,我让人去查!”
程航合上资料走了出去。
时檀则陷入了沉思,一张带着几丝忧郁眼色的隐约泛着温柔之光的脸孔,突然跳进了她的大脑,她的双眼一下发亮起来。
她猛得转过身,抓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杰米:
“给我查一个人!”
“谁?”
她沉沉吐出两字。
2015年1月9日,下午二点,潼市下起了大雪。
一阵手机清脆的铃声,把时檀从一叠文件当中拉过了注意力。她把手机划开放到耳边,静静听着对方把话说完,道了一句:
“谢谢,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后,她的美目,闪着异样的光,缓缓靠到办公椅上。
那一刻,有什么,在她眼底汹涌。
窗外,在飘雪,鹅毛大雪,扬扬洒洒,正从几万英咫的高空飞落下来。它们踩着最优美最轻盈的步子,在潼市这座钢筋丛林中自由的吟唱轻舞。
真美!
她站起,走过去看,所有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今冬第二场雪,比第一场更为的壮观。
突然之间,她想到,一直以来,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和祁继一起赏过雪——他们之间的相聚,总是匆匆太匆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后来的重聚。
此情此景,她心里涌现了一种想要和他共同赏雪的渴望。
但,愿望是美好的,实现起来是无比困难的……
咚咚咚……
“请进!”
时檀背对着门,答应了一声。
程航走了进来:“檀总,这两个文件,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约对方见面,直接把这个大单签下来……”
“先搁一下,外头在下雪,我想出去走走!放我一会假!”
现在的她,无心公事。
程航只好盯着她看。
虽然行程排的满满的,但身为特助,程航最善于做的事,就是帮老板挤时间。老板也是人,也得喘气,在一直没办法进入正常的工作状况的情况下,不能逼得太紧。
“好吧!我把其他事情押后。”
“麻烦你了!”
“要不要让玛丽跟着?”
“别把我当作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我可是刑警出身!”
时檀转身,有点无奈的说:
“再说现在应该没什么人想致我于死地了吧!晁家倒台,就算有人要来找我算账,也不可能跑到C国来。恨我入骨的变态陆凝也已死翘,还能有谁来对我不利。”
“可难保有些人会有仇富心理……对于陆氏而言,现在,你的安全,很重要。”
“没事的,我能搞定!我下去走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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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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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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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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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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