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想喝粥。”
这次是真的饿了,肚子一大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得嘞,你等着,马上回来。”
望着她消失在门前的背影,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
冯依依大概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我很庆幸自己有好好珍惜,没有把她弄丢。
我和冯依依两人简单的喝了点粥,便央求她推我到外边透透气。
我做的是微创手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
早上妈妈打来电话,我叮嘱她不要来回折腾,医院有冯依依陪着我就好。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醒,冯依依推着我缓步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我深深的突出一口浊气。
“昨晚,林赫松来过了。”
我反复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让冯依依帮我拿拿主意。
“什么时候!?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冯依依闻言,绕到我的身前,神情瞬间开始紧张起来。
“我一个病人,他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病人下手啊。”
“也对。”
冯依依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他来干什么?”
“他问我,在不在意他有未婚妻的事。”
我看着远处行色匆匆的路人,心里一时没了主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真的在不在意。
“陈潇,其实,林赫松心底还是在乎你的。”
冯依依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听江寒说,后天林赫松就要和付小慧举行订婚宴了,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后天吗?
后天,农历四月十五,是我的生日,同样也是我爸爸的忌日。
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间,爸爸已经离开我一年了。
可他的笑容,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仿佛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一般。
“依依,我们回去吧。”
估摸着,也到了吃药的时间,我的主治医生,会到病房查房。
早上江寒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忙完过来看我。
我和冯依依回去时,江寒不知何时已经等在的那里。
他的脸色不他好,有一丝憔悴。
“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了?”
我看着江寒,眼中隐隐透出担忧,能让江寒如此伤神的事,恐怕会很棘手。
“你现在是病人,好好养身体,等你痊愈,再回公司帮我。”
江寒接过冯依依的轮椅,俯身将我抱到床上,对公司的事,只字不提。
他说的没错,我的身体若养不好,回公司也只能给江寒添乱。
“我给你带了汤,你快趁热喝。”
江寒在医院陪我说了会儿话,便匆匆的离去,他是真的忙坏了。
翌日,医生给我做了系统的检查,表示我的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已经可以出院了。
只是,要特别注意饮食,以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为主。
冯依依先将我送回家,然后又去疗养院接回了妈妈。
几天未见,妈妈也憔悴了不少,想来还是整天为我担心着。
“潇潇,明天我们一起去给你爸爸扫墓吧。”
“嗯,好,晚点去买些爸爸爱吃的东西,明天给他送过去。”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瞥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的眉头微微蹙起,犹豫片刻,我按下了接听键。
“陈潇,我是付小慧……”
听见付小慧的声音,我便立马将电话挂掉。
我认为和她,丝毫没有说话的必要。
可她不依不饶的打着,冯依依听见声响,气势汹汹的钻出厨房,拿过我的手机接通电话。
“你有完没完,人都不想搭理你,还一个劲儿打。”
电话那头的付小慧不知说了什么,冯依依脸上的表情瞬间拉胯下来。
“是吗,那恭喜付小姐了,明天我们一定准时到。”xǐυmь.℃òm
冯依咬着牙,语气明显不悦。
“她说什么了?”
我窝在沙发上,好奇的问道。
“她说她明天和林赫松订婚,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我呸!她这分明就是想跟你炫耀。”
我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反正我也不会参加。
第二天,天气陡然大变,窗外的风刮得呼呼作响,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只怕是会有一场大雨。
“潇潇,你才刚出院,能开车吗?”
冯依依已经为我请了几天假,今天实在抽不开身。
我让她帮我租了辆车,打算开车带妈妈过去。
“当然可以,又不需要我用力,只是动动手而已。”
我将收拾好的东西,一点点的拿上车,然后再返回推妈妈下楼。
到底是还有些虚弱,几番折腾,我的脊背出了一层薄汗,我没敢让妈妈察觉。
路过市中心的中央公园,等红灯的间隙,意外瞥见公园的屏幕上,播放着林赫松与付小慧的订婚现场。
林赫松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口处插着一朵用领带编就的玫瑰花。
他挽着付小慧,缓步走上布满香槟玫瑰的舞台,画面美好而甜蜜。
“陈潇,那个人,是小赫吗?”
妈妈也同样看见了,她坐在车子后排,讶异的说道。
“小赫怎么突然就订婚了?你们真是有缘无分啊。”
妈妈叹息一声,无不惋惜的说道。
红灯转换成绿灯,我一踩油门,车子快速通过路口,将林赫松为付小慧带订婚戒指的画面抛到身后。
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不一会儿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我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妈妈的轮椅,艰难的走向爸爸的墓碑。
我突然有些恨自己,偏偏喜欢上一家离家很远的蛋糕店,若非如此,爸妈怎会因为给我买蛋糕而出了车祸。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由来的,我的心底一阵抽痛,抱着妈妈嚎啕大哭。
“傻孩子,妈知道你心里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啊。”
妈妈回抱着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部,轻声哄慰道。
风太大,我没稳住,手中的雨伞突然被风吹走,我立刻松开妈妈,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搭上。
“妈,你先回上,等雨停了再下来。”
我一时心急,忘了自己刚做过手术,小跑着推着妈妈上了车。
“潇潇,你流血了!”
突然,妈妈一阵惊呼,我低头,腹部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白衬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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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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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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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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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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