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呈上来,金南智铺好餐巾,看着他面前的红酒,垂涎欲滴。
“小叔叔,我就喝一口,一口,好不好嘛?”
金顺崎把红酒端远了些。
“不行,你明天就要比赛了,服务员,来杯柠檬水。”
柠檬水端上来,金南智把脑袋埋在了桌上。
“啊,我都要憋死了,天天训练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还不让我喝酒,我要告诉我爸,说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金顺崎拿刀叉切着牛排,视若无睹。
“好啊,那我就去告诉我哥,说你在北京天天花天酒地,不好好学习,也不训练,让他把你的信用卡停了。”
金南智抬起头来,咬牙切齿。
“金顺崎!”
金顺崎把切好的牛排放进她的盘子里。
“乖,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叫叔叔。”
“有你这样的叔叔吗?!人家别人的叔叔都特别疼爱侄女,要什么给什么,你呢,从小到大,就会欺负我,给我爸告黑状,好不容易我从韩国跑到了中国来,你呢,你也从美国回来了。”
“你究竟是回来工作还是我爸安排你来监视我的啊?”
金顺崎耸耸肩。
“都有吧,国际医院的薪资更高一些,当然,你爸也给了我一大笔钱。”
金南智火冒三丈,差点把桌子都掀了。
金顺崎依旧是那一副无动于衷,笑眯眯的模样。
“安啦安啦,等你打完比赛,刚好年终奖也下来了,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这还差不多。”金大小姐总算是舒服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
“那我要一辆车。”
“你还未满十八周岁呢,依照中国法律……”金顺崎清清嗓子,正准备长篇大论的时候。
金南智恶狠狠地盯着他。
“金顺崎,我下礼拜就过生日了!”
医生立马从善如流改了口。
“好的,那就送一辆车当做你的生日礼物吧。”
叔侄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谈,不知道为什么,金顺崎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乔语初的影子,同样是职业选手,自家侄女和她差别怎么这么大啊。
看看这粗犷的坐姿,夸张的发色,大冬天的超短裤露脐上衣,耳朵上还缀了两个超级大的银色耳环,整个一摇滚青年,心思也都放在了吃喝玩乐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进全国大赛的。
金顺崎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她。
“老实说,你们教练没给你走后门吧,还是你磕药了?”
一句话说的金南智又火冒三丈,额角青筋直跳了,她拿起桌上的叉子,笑的阴森森的。
“老实说,我也想知道,把叉子扎进脖子上的大动脉里,人究竟会不会死?”
金顺崎差点被牛排噎了个半死,脖颈一阵凉飕飕的,赶忙罢手求饶。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我们南智在韩国的时候,十四岁就拿下了全韩高校联赛的冠军,当然是天赋过人啦,我只是最近接诊了一个职业选手,所以有点感慨。”
他话说到最后,神色难得有点儿认真。
“这条路走到最后,难免一身伤病,我看的出来,你喜欢玩,不喜欢封闭式的训练。”
“在韩国不愁吃穿,也不缺钱花,更是已经拿到了首尔大学的免试入学通知书,大学毕业后想上班,家里可以为你安排工作,不想工作的话,也可以养着你,完全可以过上你喜欢的生活。”
“为什么要不远万里来中国求学呢,还要去打比赛,吃那么多苦,就连你喜欢的饮料都不能喝,你爸爸妈妈老来得子,有多宝贝你,你是知道的,我和他们一样,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过一辈子就好。”
当初她说想来中国留学并系统地学习羽毛球的时候,家里表示了极大的反对,妈妈成天以泪洗面,爸爸一时生气还动手打了她。
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用绝食来抗议,才争取到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即使是这样,金南智也从没有告诉过他们,她想来中国学习的真正原因。
金顺崎不一样,她的小叔叔算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金南智敛下眸子,放下了刀叉,刚打算开口。
“我……”
医生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金顺崎接通电话,立马站了起来道。
“好,准备手术室,我马上就到。”
“小叔叔……”金南智叫了他一声。
金顺崎从椅子上拿起西装外套,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上。
“医院急诊手术,我必须得走了,卡里有些钱,你先拿去花,密码是你的生日,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还有啊,虽然我和你爸爸妈妈都不赞同你打职业这条路,但是既然选择了,就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预祝你明天的比赛顺利。”
金南智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的。
“每次和你吃饭十次有八次都有急诊!!你这是什么倒霉buff啊!!”
末了,她拿起银行卡看了看,脸上才浮起笑意。
“这还差不多。”
金南智招来侍者买单,出了西餐厅一看时间还早,不想这么早回去,索性打了几个电话,呼朋引伴又去了附近的KTV玩,完全没有一丝明天即将决赛了的紧迫感。
在她灯红酒绿至深夜的时候,谢拾安和简常念还在训练,又是一轮陪练下来,谢拾安的左手球也打的越来越熟练了,她也累得倒地不起了。
简常念仰面躺在地上。
“不行了,让我歇会儿。”
谢拾安拿脚轻轻踢了踢她的小腿。
“起来,继续打。”
简常念不堪其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指着墙上的时钟愤愤道。
“我说,你是铁打的吗?!你看看这都几点啦!十二点半了啊,大姐!就算我可以不睡觉,那我可以不吃饭吗?!啊!”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很应景的,响亮地咕噜了两声,在空荡荡的球馆里听得尤为清楚。
谢拾安摸摸鼻头,转过脸去,小声道。
“你下午不是才吃过吗?”
“五点吃的,七个半小时都过去了!话说,体力消耗这么大,你不饿吗?”简常念好奇地看着她。
话音未落,谢拾安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简常念笑得满地找抽。
“我就知道,哎呀,别练了,歇会,你几个晚上的功夫还想赶上别人十几年的努力吗?严教练不是也说了,适可而止,放轻松,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谢拾安也坐了下来,拿毛巾擦汗。
“这么晚了,食堂都关门了,去买包泡面吧。”
简常念眼睛亮晶晶的,谢拾安就知道她在憋什么坏主意了。
“那天从后海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咱们训练中心再往前走一条街,有一个夜市,人可多了,什么麻辣粉米线烤冷面云吞面糖葫芦卤煮驴肉火烧,什么吃的都有。”
得,看这情况,还是偷偷溜出去踩过点的。
简常念撞了撞她的肩膀,眼睛都快眯成了月牙儿。
“辛苦陪练到这么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我吃个夜宵,不过分吧?”
***
国家队训练中心的围墙可没有滨海省队的那么好翻了,四周都缠着铁丝网,还有监控探头。
两个人绕来绕去,跑到了一处偏僻的侧门,简常念躲在花丛里,指指岗亭里睡着了的门卫大爷,小声道。
“从那边,闸机底下钻出去。”
谢拾安看着那一点类似狗洞一样狭窄的地方,咬牙切齿。
“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吗?”
“你傻啦,封闭训练,严教练不准我们随意出去的,而且还去吃路边摊,被逮到了少不得五百个俯卧撑起步。”
谢拾安:“……”
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她还是一阵恶寒,从后面把简常念一推。
“你打头阵。”
两个人畏畏缩缩,做贼似的,在门卫大爷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了大门,一口气跑出了好远。
简常念跳起来,转了个圈。
“哇,外面的空气都要清新一些,我都快要憋死了!”
谢拾安回头看了几眼,确认没人跟上来。
“少废话,饿了,带路。”
训练中心坐落在北京市区一片闹中取静的地方,她们出来的这个门,算是最偏僻的了,旁边有几个新修的工地,夜深人静,此时此刻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路灯也不甚明亮,昏昏沉沉的。
简常念在前面带路。
“喏,再往前走几百米,过个马路就到夜市了。”
谢拾安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肩膀。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简常念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往四周看去,都是工地,只有夜间机器作业发出的嗡嗡声。
“只听见了挖掘机的声音,你……”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尖利的一个女声:“救命……”
谢拾安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你……喂!先看看情况啊!”简常念见势不对,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也跟了上去。
拐过街道的拐角就看见人行道上几个醉汉在对一个女生拉拉扯扯,旁边还停着一辆车。
“你背LV的包怎么会没钱?”
“没钱?没钱的话陪哥几个玩玩也行啊。”
他们说着,就把女生拦腰抱了起来,要往车上塞,女生死死扒着车门,奋力挣扎踢打着,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体力也有些悬殊,黑夜模糊了她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带着哭腔喊着救命。
男人去扒拉她的手,即将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啊?”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去。
谢拾安迎面就是一拳。
简常念乘机把人从车里拉了出来。
“快跑!”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俱是一怔,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简常念总算看清了,这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生,居然是金南智。
“你……”
谢拾安吼道:“愣着干嘛,快跑啊!”
就是这一耽搁的功夫。
男人摸着脸上的鼻血,轻嘶了一声,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妈的,手劲不小啊,给我追!”
车里坐着的人也都下来了,把她们三个团团围在了一起。
少年挡在了她们前面,脸上是出乎常人的冷静,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已经报警了,再不走的话警察马上就到。”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她看起来足够高,又或许是刚刚那一拳威力十足,让男人的心里有些忌惮,潜意识里觉得她很危险。
旁边的简常念手里还拿着砖头,看上去也是一副豁出去准备拼命的模样。
远处隐隐传来车声,不知道是不是警察来了。
旁边的小弟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哥,有人来了,快走吧。”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一行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简常念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扔了手里的砖头,转头看向她。
“你没事吧?”
本来有人来救她,她还是很感激的,谁知道居然是她们。
金南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虚张声势道。
“看什么看!!谁要你们救了!”
谢拾安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准备过马路。
“走吧,去吃东西。”
简常念看了她几眼,点头跟上。
“离训练中心不远了,你自己小心啊。”
她们居然把自己扔下不管了???
金南智吼道:“喂,你们看不见我都这样了吗?!怎么回去啊!”
谢拾安站在人行道底下,回头看向她,挑了挑眉头,眼底有一丝戏谑的笑意。
“不是你嫌我们多管闲事的吗?”
“我……”金南智一整个哽住,低头看着自己,衣服都破了,这样回去,那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少女瘪瘪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不肯说一句服软的话。
“给,穿上吧。”
金南智猝不及防抬起头来,就跌入了一汪黑色漩涡里,这个夜晚没有星星,她却在谢拾安的眼睛里看见了浩瀚星河。
少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神情一派明朗澄澈。
金南智慢慢伸出手去,接了过来,外套上还残存着她的体温。
谢拾安转头继续走。
金南智再三犹豫,看着她的背影,还是追过了马路。
“喂,你们是要去夜市吗?我……我也要去!”
简常念看着她,满头雾水,还在对她把自己打的满地找牙的事耿耿于怀呢。
“你这个人好怪哦,一会说不要我们救,一会又说自己不能这个样子回去,拾安都把她自己的外套借给你了,现在你又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夜宵,金南智,你究竟想干嘛啊你?”
金南智撞开她,走到了前面。
“我饿啦,要吃饭,就这么简单!”
“哈?你该不会是害怕再遇到变态,不敢一个人走,所以要跟我们一块吧?”简常念跑到了她前面,看着她,倒着走。
“你个豆芽菜,手下败将,你你你……你给我闭嘴!”
“就不闭,我就要说,你就是害怕了,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救了你的命啊,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简常念此时此刻,成就感爆棚,绕着她转来转去。
金南智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谢拾安默默戴上了耳机,从她们中间插了过去。
吵死了。
***
“来咯,您要的云吞面。”
热气腾腾的汤面端了上来,奶白色的汤底上面还铺了煎蛋,撒了葱花和香菜。
金南智咽了咽口水,举起手来。
“老板,我也来一份,也要一个煎蛋。”
简常念又倒了些醋,一边拌匀碗里的面条,一边道:“你?你自己付钱啊。”
金南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本小姐今天钱包被抢了,怎么会吃这种路边摊。”
“还本小姐?你这个人说话真的很韩国诶,不过长的倒挺像中国人的,口音也像,还是双眼皮,喂,你真的是韩国人吗?”
简常念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她,对这个大名鼎鼎的韩国天才少女也有些好奇。
“谁跟你说韩国人都是单眼皮了,再说了,我妈妈是中国人,我是中韩混血,从小就是双语教学,我会的可多着呢,除了中文还有英语日语,就连钢琴舞蹈美术音乐都有涉猎,羽毛球也只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罢了。”
金南智这种性格一看就是被家里娇纵出来的,整个人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家境也十分富有,小小年纪就会这么多东西,说明父母没少在她身上花钱和精力,应该就是电视剧里说的那种财阀家的千金了。
谢拾安摘下耳机,微挑了一下眉头。
“那你不好好继承家业,跑中国干嘛来了?”
“我……”金南智一噎,刚好面端了上来,她大力掰开筷子,美美吸溜了一口才道。
“当然是来学习啊!中国的羽毛球是世界公认的一流,我要学就要学最好,最强的。”
看她这五颜六色的头发,夸张的耳环,个性的服装,浓重的粉底,眼尾还贴了亮片,明明是在封闭训练,这个点了才从外面回来。
谢拾安摇摇头,继续吃面。
“你自己不好好学,老师教得再好也没用。”
“谁说我……”金南智拿着筷子忿忿不平,刚要反驳,看着她们,突然眼前一亮。
“不对啊,封闭训练,你们也溜出来了啊。”
话音未落。
简常念就被馄饨狠狠呛了一口。
“不是,我们就是出来吃个饭。”
“那我不管,听说滨海队的严教练,带队管的可严了,我明天就去跟他打小报告,说你们偷溜出来,还在外面吃垃圾食品!”
“你你你……你这个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简常念拿着筷子,手都抖成了筛糠,一脸欲哭无泪。
谢拾安倒是面色如常,慢条斯理吃着面。m.χIùmЬ.CǒM
“你去,不知道是偷溜出来吃饭罚得重,还是深夜未归跑去喝酒罚得重?”
闻言,金南智脸色一变,立马揪起自己的衣服,使劲嗅了嗅。
“不对啊,我没喝酒啊,难道是在KTV里沾上的?”
听着她的小声嘀咕,简常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率先伸出了小拇指。
“好啦,和解和解,就让今天这件事成为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吧,反正说出去对谁也没好处。”
金南智看看她,再看看谢拾安,嘴角嘟的老高,不情不愿地也伸出了小拇指,和她轻轻地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不许变,说出去我就……就打死你们!”金大小姐狐假虎威,装腔作势,看着安静吃饭的谢拾安龇牙咧嘴的。
谢拾安伸出手去,象征性地和她们碰了一下,三个人相视一笑。
因为一场变故,未来的三位世界冠军,在北京凌晨夜市的小摊上,悄然间结下了友谊的种子。
回程的路上,金南智总算是想起了明天,哦不,今天下午的比赛了。
吃饱喝足,她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去踩走在前面的谢拾安的影子。
“喂,我说你,要是不救我的话,你不就是冠军了?”
谢拾安手插在兜里走路,头也没回。
“我们只是对手,不是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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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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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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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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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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