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回到家中,绵绵就哒哒哒地跑了出来,江酌弯下腰想抱它,绵绵却一个闪身躲开了,扑到窗户边,两只小爪子不停地扒拉着,嘴里咪呜咪呜地叫。
连猫都舍不得沈暮走,江酌内心更沉重了,他跟过去,把绵绵从窗台上抱下来,搂进怀里,蹭了蹭它的耳朵:“你想要他回来?”
猫不会说话,只能一个劲地叫。m.χIùmЬ.CǒM
“……这倒是个好办法。”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可爱的白色毛绒,如果他对沈暮说绵绵想你了,沈暮说不定会回来一趟。
眼看着到饭点了,江酌揉鼓了一会儿就放下绵绵,跑去给它的饭盆里倒猫粮。
没心没肺地绵绵很快就忘却了沈暮,埋头苦吃了起来。
江酌则坐到飘窗上,问系统:“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吗?”
“黑化值清零才能视为任务成功,目前任务对象黑化值为35,暂时没有完成。”
“那怎么办啊,”江酌支着下巴,“沈暮都跟我离婚了,我还怎么去做任务?”
“其实……黑化值降到这个程度,就不算很高了,哪怕之后宿主不在进行攻略,任务对象的黑化值也会缓慢地下降。”系统解释道。
“……哦。”江酌干巴巴地说。
妈个鸡。
又无了一个接近沈暮的理由。
他惆怅地把脸贴在玻璃上,余光里能瞥到呼出的气息在周围蒙上一层白白的雾。
家里空荡荡的,若是往常的这个时候,沈暮大概已经打开电视看起来了。
就算不看电视,也会看书,总之存在感很强,像块会行走的人形冰山,自己还要给他做晚饭,勤勤恳恳地伺候着。
江酌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如果能跟沈暮一辈子在一起,其实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出来,江酌立即一愣,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沈暮虽然不善言谈,不爱说话,但其实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甚至还会主动保护他。
主要是……身材很好。
江酌很不要脸地想着。
任务就这样结束了,江酌一时间找不到事做,他在客厅里瞎逛悠了几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智脑。
过了一会儿,江母的映像投映在半空中,她这回像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v领浴袍,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干嘛,如果不是跟沈暮离婚了没必要找我。”
江酌一笑:“离了。”
江母的表情呆滞了一瞬,随后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江酌摸来摸去,从沙发缝里扣出今天刚拿的离婚证,晃了晃,“看。”
江母倒抽一口凉气,表情转为欣喜:“那太好了,你找时间订个来戈伦星的星舰票,赶紧回家吧。”
“知道了。”江酌应下,又和江母聊了一会儿,便结束了通讯。
他之所以主动和江母联系,倒也不是对遗产有多感兴趣,主要还是想去戈伦星看看,算是旅个游了,不让自己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江酌转到别的页面,开始翻看近期前往戈伦星的票。
*
没了卡尔的暗中作梗,沈暮开始接受军队里的专业训练。
他的精神力在训练下,非常平稳地增长。
但沈暮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对自己的精神力十分了解,上限在哪儿,拼尽全力会是什么效果,沈暮都一清二楚。然而这一次,他的精神力仿佛一个增高了变大了的容器,在训练过程中始终感觉不到被压制。
……难道等级还会提升吗?
在重伤前,沈暮的精神力已经是S级的了,而S级往上,是千百年来都难出一个的3S级。
沈暮有些不敢想象。
一天的训练结束,训练员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笑道:“辛苦了,元帅。”
沈暮接过,冲他点头:“你也辛苦了,这些天麻烦你了。”
训练员连忙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您这么勤奋,我真的……很佩服。”他由衷说道。
沈暮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没接茬。
“不过……”训练员谨慎地看了眼沈暮,“我还是想给您提个建议。”
“说。”
“那个……您还是劳逸结合一下比较好,这样从早到晚在训练场里泡着,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可能会吃不消。”
沈暮又抿了一口,心说自己是真的没办法闲下来,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道:“行,我会注意的。”
训练员挠了挠头,嘿嘿地笑起来。
沈暮把水喝完,刚要说还可以多训练一会儿,加加班,可想到自己前一秒才答应了人家要劳逸结合,便硬生生忍住了,再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转身准备离开。
他一整天都泡在训练场地里不是没原因的。
自从那日从江酌家里搬出来后,沈暮就忍不住地开始想江酌。
吃饭时想,睡觉时想,走路时想,也没什么具体内容,就是不停地回放着曾经的一幕幕,江酌对着他笑,跟他耍赖……只要他闲着,脑海里就全都是江酌。
只有在训练精神力的时候,才会全身心的投入,忘却一切。
理智上,沈暮迫使自己忘了江酌,然而另一边,一种热烈燃烧的情感正一点点地蚕食他的理智,让他无数次地产生回到那座房子的冲动。
他还是想要……见见江酌。
沈暮走到训练场门口,余光里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元帅!”见沈暮出来,希德立刻挥着胳膊,冲他大喊起来。林深就在他身边,两人穿着宽松的便装,一同走向沈暮:“晚上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林深希德虽然是沈暮的手下,但他们出身于同一所军事学校,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是介于好友与部下之间的微妙关系,既不过于亲近,也不过分生疏。
“……走吧。”
沈暮想了想,在回家和出去吃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回到冷清的家里,他只会开始疯狂地想念江酌。
沈暮都有点恨这样被情感支配的自己了。
一行人坐上悬浮车,赶往吃饭地点,是一个熟人开的,安全性也高。
林深早就定好了包间,三人落座,他问沈暮:“身体好了?现在能喝酒吗?”
沈暮点点头。
他不是多话的人,林深也是温文尔雅的性子,不过希德倒是从小到大的咋咋呼呼,只要他在,就不会冷场。
吃到一半,酒也喝了几杯,林深突然转向沈暮:“心情不好?”
猛然间被戳穿,沈暮动作一顿,放下杯子,眼睛盯住摇晃的液体,低声道:“没有。”
包厢里灯光昏暗,杯里的酒水也浮着一层黯淡的碎光,沈暮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竟然被刺得发痛。
林深叹了一口气:“老大,怎么说呢,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我们了,就算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也能看出你精神恍惚,心里有事。”
沈暮皱眉,心道不妙,还隐约的有些羞耻:“很明显?”
“真的很明显,”希德敲敲盘子,插话进来,“到底怎么了,不能说吗?”
这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目光都聚焦在沈暮身上,一时间,沈暮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思.春期的毛头小子,天天想着自己喜欢的人,还以为掩藏得很好,结果早就闹得天下皆知了。
他脸颊发烫,不得不掩饰性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是江酌?”
林深又问。
沈暮喉结滚动一下,他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不否认就是间接的承认了,希德干脆直接问道:“元帅,你们究竟为什么离婚啊?”
沈暮轻轻地抽了一口气,眉目低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如果有一个人……”
林深希德立马竖起耳朵。
“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后来,又极力补偿,对你很好很好……你们会原谅他吗?”
林深沉吟一会儿:“那…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得看做的到底是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沈暮双手交叠,挡在额前:“你会原谅吗?”
“如果我爱他,就会原谅……虽然可能会很无奈吧。”林深笑着耸耸肩。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任谁都能猜出沈暮说的是江酌。
……江酌曾经做过对不起元帅的事?所以他们才离的婚?
林深清清嗓子:“不管怎样,您还是按照自己的本心来吧。”
“对啊,”希德在旁边看了半天,都开始替沈暮着急了,心直口快道,“您要是想见他就去找啊,反正钥匙都给了……”
林深赶紧用胳膊肘捅他一下,示意希德闭嘴。
沈暮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始终低垂着头,接下来不管两人问些什么,他都没再回答了,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
沈暮很少会让酒精麻痹自己,或者说,他连酒都很少喝,自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远离一切能让人上瘾,让人不清醒的东西。
但他觉得自己再这么清醒下去就要受不了了。
他酒量不行,两杯喝下去,脑袋就开始发晕发胀,林深伸过手来,把沈暮手里的酒杯轻轻拿走。
沈暮也就任由林深动作,他眼眶通红,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过了一会儿,沈暮眨眨眼睛,一大颗泪珠从他的面庞滚落,砸在桌面上,溅开一小片湿润的水渍。
“江酌……”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再生了一个肝,今天要把它爆掉!(自信
晚上二更,,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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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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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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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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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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