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带了些沙哑的嗓音还在耳边萦绕,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
但江酌并没有亲他,只是在说完老公两个字之后就一撤,恢复了正常距离,然后笑着说,“很晚了,睡觉吧”。
就这?就这?
告白之后就只发生这些事吗?
陆寒生抬手拍开旁边的台灯,支撑着身子坐起,他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感觉自己现在很躁动。
躁动得恨不得下床坐着轮椅转十圈。
沉稳的陆总自然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他现在只想把那个肇事逃逸的罪魁祸首给捉起来。
这样想着,陆寒生又摁了一下床头的铃。
“陆总,有什么事吗?”
很快,张管家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江酌睡了吗?”陆寒生问。
“江先生……”张管家声音微顿,似乎是在确认,“他正在洗澡。”
陆寒生捏紧被褥,故作强硬:“让他洗完澡到我这里来。”
张管家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随后毕恭毕敬仿佛刚才一秒的静默是假象:“好,我这就去。”
陆寒生:“……”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好没有地位?
*
江酌洗完澡,光着上身,只套了条运动裤走出浴室,就接到了陆寒生翻他牌子的消息。
“不用说我也会过去的。”江酌用毛巾慢吞吞地擦着头发,冲张管家比了个ok的手势。
陆总太沉不住气了。
江酌不免得意地轻笑出声,他吹完头发,将毛巾挂起来,走到陆寒生卧室前,连门也没敲,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陆寒生坐在床上,正低头看书。
见他进来,陆寒生刚要张嘴说些什么,目光就锁定在了江酌赤裸的上半身,线条流畅分明的胸肌腹肌,未干的水珠顺着性感的纹路淌下。
“你——”
“我来了陆总。”
江酌大步走到床边,直接打个滚就滚到了柔软的被窝里,还顺手一把搂住陆寒生的腰,脑袋枕在了他大腿上。
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不自然的地方,甚至还侧过脸在陆寒生腰上眷恋地蹭了蹭。
“……我、我让你上来了吗?”
陆寒生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又要不争气地脸红。
“那我下去。”江酌说着,就要松开胳膊。
“别动!”陆寒生见他要走,条件反射地摁住江酌,摁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犹犹豫豫地给自己找补:“不是…我是说……很晚了,就睡这儿吧……”
江酌扑哧一声笑出来,半张脸埋在陆寒生肚子上,声音闷闷的:“从你卧室到我卧室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怎么被你说的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
妈的。
被嘲笑的陆寒生终于明白了江酌一来,自己的智商就出走,他看着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小鲜肉,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在半空悬了半天,最终也只是在江酌鼻尖上一轻轻刮。
“敢笑话金–主,你资源没了。”陆寒生威胁他。
江酌翻个身,该侧躺为仰躺,和陆寒生面对面,毫无诚意地说:“我好怕。”
陆寒生很无奈地看着他,双手捧着江酌的脸,掌心下的触感凉凉的,还很光滑,他禁不住地就用手指摩挲了起来。
“干嘛干嘛,”江酌被一通揉扁搓圆,扑腾起来,不满地反抗,“我的脸是用来换钱吃饭的,不是给你玩的。”
陆寒生“啧”一下:“你哪来这么多事,揉就揉了,你的脸又不是橡皮泥,还能回不去吗?”
他说着,半是想让怀里这人闭嘴,半是被美色蛊惑,躬身低头,照着江酌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完蛋。
好像有点上瘾。
亲了还想亲。
还想把舌头伸进去略略略。
陆寒生正专心致志沉浸在这个吻里,就听江酌黏黏糊糊地开口了:“陆总,你和陆别起关系是不是很差劲啊?”
江酌主动提,是因为现在的时间线,基本与书中原主下药害死陆寒生的情节要吻合了。
他虽然拒绝了陆别起,让陆别起失去了原主这个帮手,但江酌不能确定他是否还会采取别的方式,是否还会对陆寒生的生命造成威胁。
能先发制人最好。
一听到这三个字,陆寒生瞬间黑脸,单方面结束了这次亲吻,他不爽地瞪着江酌:“你提他做什么?我俩关系好不好你不知道?”
非要破坏气氛。
江酌安抚地捏捏他的手:“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就是想跟你说,陆别起之前找过我。”
陆寒生立刻拧眉:“找你说什么?”
“他想拉拢我,”江酌看着他的眼睛,“他想借我的手害死你。”
陆寒生沉默了一会儿:“这我知道。”
“那你就主动出击啊,”江酌干脆支起身子,和陆寒生肩并肩坐着,“陆别起之前跟我透露,他好像是让人从国外带了一小瓶药,叫我把药偷偷放进你的水里……”
这些话陆别起没跟他说过,但江酌作为知道原书剧情的上帝视角,自然要把这件事告诉陆寒生。
“从国外?”
陆寒生挑眉,虽然他一直都有在陆别起身边安插人手,但暂时还没发现对方的异样。
藏得够深。
陆寒生点点头:“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查的。”
“就这么敷衍?”江酌震惊,从他提这件事到现在能过去一分钟了吗?
“不然呢?”陆寒生转过身,凑近江酌,继续那个未完成的吻,很霸总地宣布道,“我对付陆别起不在话下。”
江酌被他亲得说不出话来,心情复杂。
你要真是这么牛逼,在原书里就不会死了……
……
……
既然陆寒生都说要交给他了,江酌自然不会插手,接着回片场拍电影。
又拍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江酌饰演的反派角色下线,他也终于可以杀青。
拍戏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完工之后江酌很不敬业的给自己放了一个短小的假期,什么通告也不接了,就天天跟陆寒生腻歪在一起,拉手手亲嘴嘴,一天到晚搂搂抱抱,日子过得异常堕落。
堕落到让助理徐落落都怀疑自家艺人是不是准备转行了。
终于在赵伶的催促下,江酌才磨磨唧唧开始复工。
《迷津》随着男女主戏份的结束而彻底杀青,与此同时,陆别起出事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虽然并没有任何官方出来说话,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娱乐圈的消息向来灵通,究竟什么原因大家都不清楚,一会儿说是陆别起吸–毒,一会儿又说他嫖–娼……每一个版本都传得有鼻子有眼。
江酌在外面吃了一天的瓜,撑得半死回到家中。
“所以是你做的?”吃晚饭时,江酌忍不住问道。
“除了我还能有谁?”陆寒生悠哉地喝了口粥,“我让人深挖了一下,发现前段时间陆别起确实和一个走–私惯–犯有所勾结,一抓一个准。”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蠢成这个样子,不知根不知底的,就把这件事跟你说了。”xǐυmь.℃òm
看着陆寒生一脸嘲讽,江酌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他不知为何来到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任务是让陆寒生摆脱的炮灰的命运,只有这样才能离开。
而现在这项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
是不是意味着……
该到他回去的时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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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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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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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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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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