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儿在车上,给姜淑桐打了个电话,跟她妈说,自己要离婚。
姜淑桐正从房间里出来,问了句,“为什么?”
顾三儿本来已经暂时控制住的哭声又开始了,“他乱搞女人。就是上次去咱们家里的那个奚瑶!”
“你等着,妈这就去江城!”姜淑桐接到电话,急火攻心,蹭蹭蹭地下楼。
在门口遇到顾明城,顾明城问她这么着急去干嘛。
姜淑桐心里特别不爽,说了句,“你挑的好女婿。跟你当年一个德行!”
接着,姜淑桐就上车了。
顾明城皱眉,什么叫跟他一个德行?他怎么了?
南沥远的车在顾三儿的出租车后面,不敢超,怕把她惹急了。
顾三儿这个年纪的人,脾气都火爆得很。
顾三儿回了宿舍,就开始扔自己宿舍的东西。
以前的顾三儿,挺活泼的,虽然引人注目,但她性格甜美天真,为人豁达,不计较,钟灵毓秀,绝对不是脾气暴躁的那种人。
这次可是让乔乔和贝薇见识了。
乔乔和贝薇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三儿把自己的书还有衣服,从窗口都扔了下去。
顾三儿的宿舍是二楼,扔下来力度虽然不大,但是扔的人气性不小。
南沥远已经停了车,赶去顾三儿的宿舍,恰好一本书从窗口丢下来,差点儿砸到他,幸好他一闪身,躲开了,南沥远朝楼上看了一眼,又加快了脚步。
顾三儿边扔东西边大哭,乔乔问她为什么。
“他-玩女人!”顾三儿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字和字之间都是顿开的,抽噎得难受。琇書網
“那去找这个女人,扇死她!”乔乔说到,摩拳擦掌,要替顾三儿教训人。
“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教训女人,也是治标不治本哪!”顾三儿这句话说的特别顺畅,她还在扔着东西,“南沥远,你这个混蛋,大骗子!”
今天女生宿舍不对男生开放,南沥远上楼的时候,自然被宿管阿姨拦住了。
“我是南沥远,找你们校长跟我说话!”说完,南沥远就上楼了。
留下来宿管阿姨,目瞪口呆的,什么意思?
南沥远进了顾三儿的宿舍,看到顾三儿还在扔东西,抱住了她的腰,“三儿,三儿——”
顾三儿回头,才看到他。
“你给我滚开,南沥远。我嫌你脏!”顾三儿满脸泪痕,“你别抱我。”
顾三儿如同一只不听话的波斯猫,在南沥远的禁锢中挣扎,可她始终不是南沥远的对手。
她的书,衣服,在楼下扔了一地,刚才南沥远经过的时候,就看见好多同学在楼下仰着头朝着楼上看。
都知道这是顾家三小姐在发脾气,想不到她气性这么大。
乔乔和贝薇看到南沥远来了,乔乔鄙视地看着南沥远,说了句,“南总,我们家三儿可是万人都在追的好白菜,嫁给了你,你就这么不珍惜?你不珍惜,后面可有好多人都在等着。”
说完了,她就和贝薇出去了。
宿舍门口也有好多人在看热闹,乔乔关上了宿舍的门,说了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夫妻吵架啊?”
接着她对着贝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出去了。
乔乔很讨厌第三者,因为他爸爸就有第三者,这些年,爸爸在外面寻花问柳,只给妈钱,妈过得好孤独。
“三儿。”南沥远的唇一下子压在顾三儿的唇上。
顾三儿瞪着眼睛看着他,使劲儿地咬了他的舌头。
南沥远微皱了一下眉头,要横抱起顾三儿,不过,顾三儿不配合,使劲地蹬腿要下来,要抓南沥远的脸,南沥远直接没让她下来,就把她抗在了肩上,出门。
顾三儿的头在南沥远的背部倒着,她血液倒流,又加上哭了好些时候,难受头晕,她狠狠地捶打着南沥远的背,“南沥远,我已经和我妈说了,离婚!我要去跟妈给我介绍的那个姓方的谈。”
“原来你妈给你介绍的新朋友姓方!”南沥远说了一句。
他直接扛着顾三儿在一众同学和宿管阿姨的注视中离开。
大家都知道顾三儿的老公是南沥远,不多时,学校的帖子就有人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了,发了一条:“顾三小姐性子刚烈,醋意大发”的贴子,不多时,就有人把今天这件事情描绘得惟妙惟肖,最后的结局是:顾三儿被老公扛上了车。
南沥远锁了车门,立即发动车子,车绝尘而去。
“我给我大哥二哥打电话!”顾三儿知道车她已经下不来了,所以,在车上给顾行疆打电话,是杜箬接的,说顾行疆刚刚动了手术在睡觉。
顾三儿一接通了电话,就“哇”地大哭起来。
杜箬慌忙问她怎么了,顾三儿还是刚才的说辞,“南沥远玩女人!”
杜箬说,“我马上把你大哥叫起来。”
又给顾为恒打电话,顾为恒的态度比较平静,“三儿,我听爸说,过年的时候,南沥远玩女人,你挺开心,这是你退婚的理由;现在她玩女人你就受不了了?自己想想为什么。你二哥有事忙着,去不了!”
顾三儿气得哭得更大声了。
“非要把你老公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吗?”南沥远问。
顾三儿才不理他。
……
乔乔和贝薇到了奚瑶的楼下。
正好奚瑶要下楼吃饭,她认识乔乔,因为上次在顾三儿的宿舍,曾经见过她。
她便知道,她和南沥远的事情,让顾三儿闹大了。
闹大了才好,最好闹到离婚,这些千金小姐,心绪特别不稳定,早离了早痛快。
“去干嘛啊?”乔乔抱着双臂,
“吃饭,二位有事吗?”奚瑶问到,“和顾家三小姐的男人上了床,连饭都不让吃了吗?”
“啪”地一耳光,乔乔的耳光就扇在了奚瑶的脸上,奚瑶被扇得头狠狠往那边偏了一下,火辣辣的,被扇出了五指印。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第三者,狐狸精,人家本来好好的,你非要去掺合!真是贱。”乔乔吐了一下口水,说不上来是对着奚瑶说的,还是对着她爸的那些第三者们说的。
而且,奚瑶竟然说上床了!
怪不得三儿气成那样。
奚瑶刚要还手,一只胳膊就被贝薇拦住了。
乔乔又想起那些让爸夜不归宿的女人,她揪住了奚瑶的头发,开始撕扯奚瑶的衣服。
贝薇总觉得这样跟两个农村妇女似的,实在太难看了,她的眼睛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对着乔乔说,“乔,差不多就行了啊!”
“还不够!”乔乔一条腿踢起来,用膝盖踢了奚瑶的下身。
踢得奚瑶好疼好疼,她脸色泛白,瘫倒在地。
“快走啊,乔。你这可是故意伤人!”说完,贝薇拉着乔乔的手,两个人就跑了。
奚瑶瘫软在地,眼泪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第一次见到南沥远,大概是五年前吧。
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病重,没钱,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她去了夜总会,一向只出素台,陪客人聊天喝酒,不出荤台。
有一天,夜半一点,她下班了,却遇到了两个酒店的客人在路上骚扰她,她本来正常的下班时间是夜里两点的,因为母亲给她打电话,说自己有点儿难受,母亲不知道她干什么工作,以为她只是上普通的夜班,因为下了班以后,奚瑶的打扮也都很清纯。
登徒子对她纠缠,让晚上陪他们,奚瑶说她下班了,而且她平常只出素台。
其中一个人“啪”地一耳光就扇在她的脸上,说,“装什么清纯。”
就要拉着她走。
奚瑶紧紧地抓住旁边的一棵树,脸上泛红,就是不跟他走。
那个人反手又扇了奚瑶一个耳光。
这时候,路边有一辆车停下来,后面的车窗缓缓地落下来,露出一张英俊冷酷的脸,“是以为江城没有王法了么?”
那两个人好像认识来人,说了句,“南总,南总。”
接着就灰溜溜地走了。
那个人刚要关上车窗户,奚瑶的手机又响起来,是妈,说她疼得厉害,让奚瑶快点儿。
奚瑶对着南沥远说了句,“先生,先生,我母亲病重,可是这个点,车不好打,也没有公交车了,能送我回家吗?”
南沥远说了句,“上车。”
他让奚瑶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一个人在后面闭目养神,才应酬回来。
奚瑶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到后面那张冷峻不羁的脸,禁不住怦然心动。
奚瑶在夜店工作,对车还是认识的,这辆车是奔驰商务,高端配置,怎么也得二百多万,所以,是有钱人?
奚瑶租住的房子很破,南沥远送下她就走了。
奚瑶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又在夜店工作了一段时间,老板娘让奚瑶出荤台,她不想从,可是钱多。
就在那天晚上,曾经碰到的那个男人去了他们的夜店。
是有人带着他去的,不过,这个男人非常洁身自好,纵然有众星捧月的气质,可他只坐在一边喝酒,间或应付别人的话,偶尔会笑,那种笑容,高贵的,疏离的。
那天恰好是奚瑶陪唱,不过或许那个男人忘了她,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也或许是她妆太厚,他没认出她来,总之没和奚瑶说话。
也可能,这些夜店里的女人,他一个都没仔细看。
奚瑶记得,有一个人叫他“南总”,他姓南,奚瑶知道,上次那个登徒子叫他“南总”,还有一个比较年长的人叫他“沥远”。
所以,他的名字应该叫做“南沥远”。
很好听的名字。
那一年,南沥远二十六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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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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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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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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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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