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他造成了一个错觉,总觉得这个世界里高手如云,先天境界的高手已经不算什么,便是武道宗师那也随处可见,也就大宗师才能真正抖一抖,余者不足为论。
现在听到任道远说能跨越千丈距离弱水的青年高手连一千名都未必有,顿时令李侠客感到了吃惊与难以置信:“天下这么多门派,这么多的高手,连一千名青年高手都找不到么?”
任道远道:“若是单指能做到跨越千丈弱水的高手,放眼天下,别说一千名,便是一万名也能轻易找到。但是侠客,我们说的是论剑的青年高手!这天下间低于四十岁的武者,能轻松做到踏空而行的人,必须得是武道宗师才行,而能做到横跨十丈距离的都必须是先天高手。而先天高手中,能跨越百丈距离的,只能是天赋异禀修为深厚的大门派弟子,至于千丈远近,侠客,在你未到武道宗师境界的时候,你能行走多远?”xiumb.com
李侠客想了想,道:“我未成就武道宗师的时候,在这弱水中踏行千丈距离应该也不是问题。”
任道远:“……算了,这件事不能问你,你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他摇头笑道:“你不能以你自己的修为进境以及眼光见识来衡量别人,否则将得不到真实的结果,徒惹人笑!我幼年跟随老师学习的时候,总觉得大家都怪怪的,明明很容易的问题,一看就能明白,偏偏他们就理解不了,明明习武练气一学就会,偏偏有的人练了好几年,连一点气感都没有。”
“我当时年纪小,不明白大家何以如此,因为有些道理在我看来,非常浅显直白,一看便知,有些武学心法,一练便会,几天时间也就能达到小成了,可是别的学童有的学习两三年了,却还是无有寸进,简直不可理喻!”
任道远想到自己幼年时期的事情,忍不住摇头失笑:“那时候我一度怀疑我身边的那些同窗都是不正常的家伙,知道后来,我老师对我说,他说;‘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能用自己的体会来衡量别人!’‘你是天才,他们是平常人,不能以天才的眼光来要求平常人!’”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整个学院里,最不正常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
任道远说到这里,看了李侠客一眼:“你现在就有点像是我小时候那样。你觉得很正常的事情,做的很轻松的事情,但是放在别人身上,却有可能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譬如富豪之家的公子,自小锦衣玉食,若是不出宅院的话,可能会觉得大家吃的都跟他们一个样子,可是他们不知道,平常他们眼中习以为常的一桌饭菜,普通百姓别说吃了,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过!”
李侠客一愣:“老太师,您谬赞了,我这那里能算的上天才?我现在若不是隐姓埋名,我连自保恐怕都难以做到!”
任道远哈哈大笑:“你觉得自己无能,那是因为你心高气傲不屑于与同龄人比,你眼中只有老夫与几大宗门的门主!恐怕别的门派的宗师长老等高手,也没有被你放在眼里吧?你现在眼中能看到的,恐怕也就只有大宗师境界的高手了!”
李侠客一想也是,自己真要是跟同龄人相比,放眼天下,恐怕还真没有几个能与自己相比拟的,恐怕也就只有儒道佛魔几大宗门的青年高手还能望其项背,其余的二十岁左右的高手,别说武道宗师了,恐怕连先天境界都没能摸到门呢。
“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成了传说中的何不食肉糜?”
听完任道远的话后,李侠客一阵惭愧:“是我先入为主了!我只道主世界高手如云,却原来主世界高手虽多,但却都是老家伙,青年一代的高手中,能达到宗师境界的已然少之又少,而且有的不乏诸多奇遇与机缘才能修成宗师境界。由此可见,即便是在主世界,武道宗师也是少见的高手了!”
其实这种事情他也不是不懂,只是他在主世界遇到的高手实在太多,下意识的就造成他判断的失误,总觉得天下高手层出不穷。
他也不想想,自从他横推天元山之后,天下但凡敢向他出手之人,哪一个不是修为高深之辈?否则的话,谁又敢对一个无法无天的武道宗师出手?
“三天之后,这天湖论剑开始筛选名额。”
任道远迈步前行,来到天湖湖面,一步步丈量湖水,神念四散开来,查探四周有无异常:“各派弟子将在城外的试水湖上比较高低,那试水湖中的湖水便是从天湖中挪一过去的弱水,天下各派高手子弟,若是想要参与天湖论剑,第一关就得要试水湖上试一下自己有没有资格。侠客,三日后,你带一批人去是试水湖维持治安吧。咦?”
他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低头看向天湖湖底,随着他眼睛下望,在他目光的注视之下,湖水如被无形的力道分开,露出湖底的白沙,随后白沙又被分开,露出承露金盘金灿灿的盘底。
任道远分开水面,向水底行去。
李侠客见他神情凝重,登时吓了一跳,急忙跟随其后,一同来到了湖底。
“你来看!”
任道远站在湖底,两侧湖水化为悬崖峭壁一般,形成一个水中峡谷。
李侠客顺着任道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承露金盘的盘底处,写着三个血红色的大字:杀杀杀!
这三个“杀”字,竟然是用上古神文写就,正是任道远传给他的那种神文。
以李侠客的修为,这种神文,他想要写出一个字来都极为困难,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写字了,而是要精神与天地合,如同道家画符一样,精气神凝为一体,以心合道,方才能写出这种神文来。
而且写这种神文极为耗费功力,一般高手若能写出一个字来,那就算得上上修为深厚了,况且这神文的载体也极为重要,必须是特制的兽皮或者龟甲、石板才行,像是任道远这种能在虚空画符的人,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能做到。
这些暂且不论,真正重要的是,还是如今这神文的传承断绝,天下间懂得这种上古神文的人,屈指可数。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在承露盘的盘底,也就是天湖的湖底用神文写了这三个杀气腾腾的字来,用心不良,一眼可见。
“这是谁写的?”
李侠客看向任道远:“老太师,这三个字若是到时候被人以真气激活的话,能有多大威力?”
任道远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三个“杀”字,淡淡道:“神文的威力高低,取决于写文之人的修为境界,若是书写这三个字的人修为境界只是一般大宗师,到时候最多也就是把湖面上比武的人抹杀罢了。可若是此人的功力要更高一点的话,嘿嘿,神通爆发之下,别说湖面上的人,便是湖边的人恐怕也要被波及!”
他手掌前伸,虚虚一抓,写在湖底的三个神文登时离开了湖底,慢慢缩小,飞到了他的掌心。
任道远另一只手晃了晃,旁边飞来一小股湖水,飞到空中化为一面冰块,任道远将三道神文尽数打入冰块之内,递给李侠客:“送给罢,日后遇到强敌,这三道符文,足可以保全性命。”
他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写这三个字的人,修为不比老夫低多少,嘿嘿,红日,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任道远负手站在水底,抬头仰望长天:“你想要干什么?来报仇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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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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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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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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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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