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住了一日,第二天便有当地保正领着几个汉子在镇上四处询问,把李侠客的海捕文书贴了,敲起铜锣,在大街上叫道:“东京城内出了一个悍匪,唤做李侠客,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是个多少年都见不到的狠人,他把高太尉都杀了!”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居民围拢上来,问道:“高太尉是啥官?杀了他又能如何?”琇書網
这些乡民,虽然住的距离东京城不远,但大部分人都不懂朝廷官员名号,所知者不过是保正、都头、提辖还有本地乡绅富户老爷等人,知县老爷便已经是心中最大的官了,至于皇帝老儿,那是金銮殿的事情,与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能从戏文里知晓一点扭曲模糊的信息,知道皇帝老子干活用的都是金扁担。
便听保正道:“高俅太尉位列三公,是个极厉害的大官……”
又有人问道:“三公是个甚么东西?”
保正怒道:“恁多屁话!老子要是知道的话,老子也成了读书人了!你们知道一件事就成,这李侠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杀了高太尉,京城三万禁军都抓他不住,最后被他生生打出城门,跑了出来,有神仙用仙法抓他,被他连神仙也给杀了!”
他说到这里,自己先打了一个冷颤,道:“以后你们谁见到了这么一个魔君,赶快报告官府衙门,若是能抓的住他,赏银千两万两!”
街上众人大哗。
一名大汉骂道:“抓甚鸟!这等魔君,三万禁军都抓不住,我等百姓怎么抓?你抓一个我看看!”
保正看了那大汉一眼,认得他是镇上的破落户,不敢与他放对,只是道:“这是朝廷的旨意,官府的吩咐,你要是不忿,找县太爷说去,我这只管告知大家!”
那开口的大汉道:“告知个鸟!这等人物要是来到镇上,只管好酒好肉的供奉,蠢猪才会捉他告官!我就问一句,若是真的把他的行踪告官,官老爷真的就敢抓么?”
保正含混道:“我又不是官老爷,你却问我!我上哪里得知?”
那大汉对着保正吐了口唾沫:“呸!你这说不如不说!真要是有腌臜蠢货见钱眼开得罪了这样的魔君,恐怕人家先杀的就是你们这些保正并三班衙役官府中人!”
保正听了这汉子一说,脸上便有点踌躇,心道:“这贼泼皮说话难听,但是道理不假!要是这李侠客真的来到了镇上,万一狂性大发,在镇上冲撞起来,谁能抵挡的住?我与衙门有牵连,怕是第一个便要拿我开刀!”
想到这里,没心思再宣扬此事,让人把铜锣也收了,只把李侠客的海捕公文贴在镇上显眼处,道:“这是官府的吩咐,大家多加防范,若是遇到此人,务必小心谨慎!”
街上众人面面相觑,彼此议论不休,有人不太相信此事,走到保正面前:“王保正,这李侠客真这么厉害?”
王保正道:“上面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写的,其余的,我却不知!”
这镇上因为此事议论纷纷,酒店客店里,也都谈论这件事的。
李侠客看着好笑,在镇子上吃了酒食,径直向北方行去,出了镇子,唤出红马,跨马前行。
走了一日,到的傍晚时分,就见到前方出现了好大一座树林。。
这林子好大,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不见天日,阴森森令人胆寒,虽是六月三伏,却有阴风盘旋。
李侠客前世只在山区才才见过如此大的林子,不成想在如今的平原地带也能见到如此的密林。
“这林子好大,怕也就在这个年代才有!”
当下催马,顺着前人踩出的小路前行,走了一段路后,天色渐渐黑了,腹内饥渴,将马儿收回铜殿,取出酒桌板凳并一应酒食,吃饱喝足之后,收了东西,取出吊床,拉在树干中间,躺上床沉沉睡去,便是在熟睡之时,体内真气依旧缓缓运转。
约莫到了五更天,天色微明的时候,便听到不远处有喝骂声传来,将李侠客惊醒,略一凝神,就知道是三个人从不远处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人粗着嗓子喝骂道:“你这厮,一步一挪,得什么时候才能到沧州地界?那沧州距离此地还有千里路程,照这般走,一年也走不到!”
便听一男声道:“两位老爷,小人昨天被你们用开水烫脚,如今一脚都是泡,磨烂了泡,脚疼的受不了,前日又被风吹雨淋,头晕眼花,实在难熬。”
这男声声音嘶哑,一听便是中气不足。
李侠客好奇心起,身子缓缓飘起,来到大树杈之上向下观望,就见两个解差押着一名青年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刚才被骂的便是中间这名被押解的男子。
眼见这男子敢顶嘴,一名解差劈面一掌,将其打的原地转了一个圈,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我看你是故意作祟,不好好走路!”
青年男子被打的发昏章第十一,整个人不知东西南北,一脚跌倒在地,哼哼着起不来。
另一名解差低声喝道:“老七,手忒重了!”
打人的解差道:“早晚是个死,何必在意手脚轻重!”
先前的解差道:“好啦,给他个痛快吧,反正留他在人间也是受罪,不如让他去地下与家人早日团圆。”
那地上躺着的青年见不是个事,忽然坐起,叫道:“两位老爷,你们这是什么话?小人本来就是冤枉的,不幸吃纹双颊,又被发配沧州,已经是极冤枉的了,怎么两位还要取我性命?”
一名解差笑道:“我也不瞒你,我们哥俩在押送你之前,便已经收了郑大官人的银两,要我们务必在半路结果了你,消了你这个祸患。这个野猪林,正是你的好去处!”
青年男子闻言,双目泪流,叫道:“人都有恻隐之心,两位老爷,我本就是被冤枉之人,平白被陷害,现在你们又要杀我,于心何忍!”
解差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管得了什么忍心不忍心!”
说话间,抽出腰刀,便要将这青年砍翻。
青年叫道:“且住!我有话说!”
拔刀的解差将刀子停在半空,问道:“还有什么话要说?”
青年道:“既然命该如此,我也只能认命。不过我死之后,两位万不可把我曝尸荒野。若是两位能把我好好埋葬,小人感激不尽。”
他对两个解差道:“我在一个地方,还藏了三百两银子,两位要是将我埋了,那银子便给你们。”
两个解差大为心动,一人道:“你且说,银子藏在哪里了?”
青年看向一名虬髯解差,道:“刘大哥在路上对我稍好一点,我只给你一个人说!”
那络腮胡子的解差看了身边的解差一眼,嘿嘿笑了笑,道:“倒也作怪,好,你说给我听!”
那青年道:“你且附耳过来!”
络腮胡子解差便将身子侧耳凑近,问道:“你说,埋在哪里了?”
就在他侧耳之时,青年男子一声暴喝,身子猛然跃起,弯腰躬身,将脖颈处的枷板狠狠砸向解差的后脑,一砸之后,并不停歇,在其将倒未倒之时,又用枷板一角对准其耳门猛戳,“砰”的一声,当即戳的迸红点点飞,桃花朵朵开。
不远处的解差正生气,猛见如此变故,吃了一惊,喝道:“你干甚么?”
青年男子道:“干你娘!”
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来到这解差脚下,合身一撞,将解差手中腰刀撞飞,身子随之跃起,双腿张开,把双脚铁镣套在解差脖颈,人在空中一个转身,便将解差撂倒。
李侠客看到这里,忍不住暗暗叫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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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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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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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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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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