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知州衙门里灯火通明,知州郑八方威风凛凛的坐在高堂之上,手中惊堂木使劲摔了一下,扫视现场众人:“你们给本官听好了,谁是铁猴子的话,赶快站出来,不然的话,所有人都打二百大板!”
此时堂下跪着一群人,有卖猴枣散的,有打猴拳的,有长得像猴子的,还有姓候的,里面还夹杂着一个耍猴的人。
黄麒英与黄飞鸿父子两人也和这些人一起跪在堂下,黄麒英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温州知州为什么这么荒唐。
在跪着的人群前面,耍猴人的猴子不住玩倒立,竖蜻蜓,猴屁股朝天,头朝下不住走动。
黄飞鸿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虽然在大堂下,但有父亲在身边,也没有觉得有多害怕,眼睛看着倒立的猴子,觉得非常有趣,忍不住嘿嘿直笑。
他这笑声在沉闷的大堂上极为突兀,黄麒英狠狠瞪了黄飞鸿一眼后,黄飞鸿这才止住笑声,但是满脸笑意怎么也忍不住。
“嗯?你小小毛童笑什么?”
听到笑声,郑八方看向黄飞鸿,一脸不善:“竟敢嘲笑本官,实在不成体统!”
旁边的师爷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在地上竖蜻蜓的猴子,趴在郑八方耳边,道:“大人,堂下有只猴子在堂下露出下体!”
郑八方一愣,俯视堂下,正好看到那猴子正对着他的红屁股,当下怒道:“大胆,可耻疑犯,竟然用不文之物对我,真是有伤风化,侮辱圣堂!来人,把疑犯压下重重责打!”
两个衙役走了过去,将猴子牵走。
爷嘿嘿笑道:“大人,这次您有猴脑补身了!”
在一阵骚乱声中,郑八方呵斥道:“好啦,你们当中谁是铁猴子,赶快站出来!”
台下顿时寂然无声。
等了一会儿,见众人都一言不发,摇着纸扇的师爷狐假虎威道:“今天所有疑犯,要想离开也行,每人交公堂费五十两!”
台下众人大惊,寻常百姓一年下来都未必能存下三两银子,这师爷竟然要求他们交出五十两银子,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让谁谁也拿不出来。
此时在北方,一个人力车夫干一天,也就能挣一个棒子面的钱,有时候甚至还要饿肚子。一年能存下一两银子都算是非常不错了,只要不拉饥荒,那就是美好的一年。
虽然江浙地区普遍富裕,可普通百姓也少有闲钱,现在师爷竟然要公堂费五十两,打死他们也拿不出来。
郑八方看了自己的师爷一眼,喝道:“五十两?五十两怎么够?最少五百两!要是交不出来,那就全都抓起来,打烙印!”
几个衙役抬出来一个红彤彤的火炉,在这火炉里摆着一块块烧红的铁块,热浪逼人。
现场众人全都被吓的不行,纷纷磕头求饶,只有黄麒英摇头叹气,对这个知州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吆喝,我看你是很不满意啊!说的就是你!本官看着你这样的神情就有气!”
郑八方看着黄麒英摇头叹气,顿时大怒,伸手指向黄麒英:“来人,先从此人开始,用刑!”
两名衙役将黄麒英架起,一人小声道:“黄师傅,得罪了!官命难违!”
黄麒英双目喷火,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黄飞鸿见父亲被抓,急忙站起,对郑八方道:“大人,你们没有证据怎么可以胡乱用刑?”
郑八方脸色一沉:“小小孩童,竟然教我如何做官?真是好大的口气!来人,先把烙铁在这个小子脸上留一个记号!”
旁边站着的巡捕头领三眼见状急道:“大人,还请手下留情!这孩子太小,不适合用刑啊!”
“那我不管!快去行刑!”
一名衙役犹豫了片刻,被郑八方骂了几句后,方才用大铁钳子夹了一块烧红的铁块向黄飞鸿缓缓走去。
一霎时,整个大堂的人全都将目光盯住了衙役手中的铁块,眼看着铁块慢慢的向黄飞鸿的脸蛋靠近,很多人都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李侠客背负双手施施然来到衙门口时,看到的就是面前这种情形,正欲出手救人的时候,忽感风声有异,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伏过来,来人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看到抬头观看的李侠客,吓的正在奔跑的身子倏然静止,竟然不敢再向前行,身子缓缓后退,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
此时的李侠客已经把假发摘掉,秃着脑袋一身锦衣,打扮的极不协调,但是毕竟武学修为已经登堂入室,整个人站在衙门口,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子宗匠气度。
屋顶蒙面人为李侠客气势所慑,逡巡不敢向前。
李侠客嘿嘿笑了笑,冲屋顶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在黑衣人的惊讶目光里,身子倏然后退,眨眼间便远离衙门口,消失在夜幕之中。
屋顶黑衣人身子一颤,李侠客如此身法,令他震撼无比,深知对方如果想要为难自己的话,自己跑都未必能跑的了!
他呆愣片刻后,身子从屋檐处探下,将衙门中的景象全都看在眼里。
府衙大厅里,郑八方看着向一脸惊恐的黄飞鸿,口中啧啧有声,扫视四周:“铁猴子,你自命大侠,现在却连累这么多的百姓,你于心何忍啊?这小子以后脸被烫坏了,可都要记在你的头上!”
被押着的黄麒英勃然大怒,砰砰两脚踢出,便将两旁押着自己的衙役踢飞,正欲飞身解救黄飞鸿时,陡然门外一道寒光飞来,衙役手中的烧红的烙铁被一道暗器大打的脱手而飞,破空飞向郑八方。
郑八方大吃一惊,急忙低头躲避,旁边的师爷反应不及,被烙铁打在身上,顿时放声惨嚎,一股焦糊味随之飘散开来。
黑衣人从大门上头下脚上的弹探下身子,喝道:“狗官,不要冤枉好人!铁猴子在此!”
郑八方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嘎嘎笑道:“老爷这条计策,终于把你给引出来了!”
他说到这里,一声大喝:“抓住他,三军出动,猛火进攻!”
衙门后面脚步声响起,一群官兵手持洋枪跑了出来,边往外跑,手中的火枪便开始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大作。
一缕缕烟雾从火枪口中升起,使得整个府衙都黯淡了几分。
一排枪声之后,再无动静。
郑八方喝道:“怎么样啦?怎么样啦?死了没有?”
忽然眼前一黑,随即眼眉处一凉,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一闪而过,喝道:“你这狗官,下次再敢这么做,要你的狗命!”xiumb.com
郑八方站起身来,喝道:“抓住他!”
旁边的捕头三眼看向郑八方,吓了一跳:“大人,你的眉毛被他剃光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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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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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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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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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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