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诀停下脚步,窃神者特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他推了推眼镜,说道,“我要属于我的——”他拖长了语调,“——那一份力量。”
窃神者特想要完整的言灵之力。
其他的玩家见两位高玩在打哑谜,就算是听不懂也没有开口打扰,他们非常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希望两位大佬能够无视他们,然后随便的再多透露一点信息来。
……最好还是和这个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高级副本有关系的信息。
“可以。”
沈诀并不在乎谁会获得神明的力量,他从始至终中只是想要找到想找的那个人。
其他的,都无所谓。
沈诀答应的爽快,反倒是窃神者特沉默了好一会儿。
“神说,失神。”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直在旁听的玩家们的眼神都变得异常空洞。
确定其他的玩家都进入失神状态后,窃神者特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我不完整的言灵之力来源于神明,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某些人在暗中笑我为了这不完整的神之力而放弃别的传承,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不完整的力量……是我和神明之间的纽带。”窃神者特的语气在这个场景里有些渗人,他背对着窗户而坐,逆光的位置使得他的面容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呵呵,真是有趣啊,要是那些人知道了这一点,只怕是会更加的——”
屠神者沈诀没有耐心听他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
“说重点。”
哪怕两人已经形成了初步的约定,成为了盟友,沈诀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窃神者特也不在乎沈诀的态度,他收敛了眸中疯狂的神色,重新恢复成了刚刚那个谦谦公子的形象。
“我能够感觉得到,神明就在这个副本里。”
沈诀的表情毫无变化,眼底却泛起了一丝涟漪。
神明……就在这个副本里?
那个特殊的NPC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之前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苏栀就是神明,而之所以一直都没有确定……
是因为在上一个副本当中,她第一个死在了娜娜的手下。
神明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一个副本BOSS给解决?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沈诀才会把苏栀是神明的猜测抛之脑后。
可是现在事情出现了新的转折。
窃神者说神明就在这个副本里。
而这个副本里唯一的变数只有苏栀。
现在的情况存在两种可能:第一,窃神者在说谎;第二,苏栀就是神明。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的话,他找不到窃神者说谎的理由。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他从感官上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无他。
单纯觉得要是神明这么菜的话,那这个世界距离玩完也不会太远了。
自从进入无限世界后,沈诀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无法正确判断从而做出选择的事情过。
他陷入了沉思,而窃神者并不知晓,他只当沈诀是在思考神明会是哪个。
窃神者轻笑一声,“至于如何找到神明……进入过那个副本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吧?”
在他特几乎挑明的暗示下,沈诀的眼前再次浮现在那个副本中看过的东西。
“在无限世界中,只有在因果之外的神明能够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我说的没错吧,屠神者?”
与此同时。
在苏栀的视觉中,那张惊恐的人脸雕像突然扭曲变大了无数倍,在她发出求救之前将她整个吞入口中。
想象之中的疼痛和黑暗都没有降临,苏栀放下了自己下意识遮住眼的手臂,然后发现有所更改的不过是眼前的场景。
那漂亮的玫瑰园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又陌生的长廊。
熟悉是因为在不久之前她刚刚才在爱丽丝的引导之下走过玫瑰庄园里千篇一律的长廊,陌生的是,比起自己记忆中的长廊,现在她所身处的这条长廊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她并不能准确的说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墙上挂毯、骑士的铠甲、还有头顶上的天顶画……似乎都有细微的差别。
就在她情不自禁的对比眼前的这条走廊和自己记忆中的那条走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时候,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非常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
“不!求你!”
“不要杀我!不要!”
思绪被突然响起的惨叫打断,苏栀这才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恐怖气氛。
在没有点燃火把的走廊里,月光是唯一的照明,而此时此刻,云雾遮住了月亮,以至于整个走廊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再加上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和惨叫声,其恐怖程度直线上升。
苏栀有些害怕的往旁边走了几步靠在了墙上。
“爱丽丝?”明知道没有用,但是苏栀还是小声的喊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苏栀轻轻的握住了骑士的手,小心翼翼的晃了晃。
“帅哥,在吗?”
保养得当的盔甲并没有发出什么刺耳的声音来,苏栀想都没想的继续道:“我们……我们可以聊个五块钱的吗?”
在话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一秒后,苏栀晃不动骑士的手了。
两秒后,骑士无声的裂开了。
它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拆成了一堆零部件,无声无息的堆在了苏栀的脚边。
苏栀:“?”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骑士被某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把骑士拆成了一堆零部件!
要是换做常人,一定会被这情形吓到,并且疯狂的开始害怕自己也在下一秒被无声的拆成一堆零部件。
然而还未觉醒的神明显然就没有get到这一点,她在一整条长廊里又一次任意选择了一位幸运的骑士。
“不、不然聊个十块的也行啊……”
下一秒,被新选中的幸运骑士也被无声的拆了。
“那……五十——”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猜到她还要再次提价的某个不知名的存在气的直接把一整条长廊上所有的骑士都拆成了零部件。
好吧,谈判失败。
就在苏栀还怂的缩在角落里不肯挪位子的时候,走廊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剧烈的喘息着,在拐弯进入长廊的时候,因为地毯的滑动而摔了一跤,然而他就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样的,快速的在地上爬起来,然后继续想要往走廊里跑来,苏栀被这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也想要后撤,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就像是被人困进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动弹不得。
——别再逃避了。
——好好看看你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的另一端响起,数位骑士从黑暗中走出,恰逢云雾散开,月光透过窗照进走廊,月光在他们银色的铠甲上折射出凌冽的光,苏栀看到骑士们动作缓慢而坚定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然后指向了走廊里手无寸铁的男人。
男人在苏栀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他脸上的表情从害怕变成了祈求,他退后两步,然后朝着骑士们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发誓我不会把今晚看到的一切告诉任何人的,我发誓!”随着骑士们的逼近,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那样无助的祈求颤抖,然而屠夫对此毫无怜悯之心。
然而真的走到了羔羊面前时,屠夫们却没有立刻动手。
跪在地上的男人见状眼中闪现出了无限的希望神色来,可惜下一秒,含笑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为什么要逃呢?作为献给神明的祭品,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男人被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身,只见玫瑰庄园的主人,就站在他的身后。
那是一个身穿华丽服装,英俊优雅的青年,他有着一头金子般耀眼的微卷短发,浅蓝色的双眸,在看清来者的容貌后,苏栀遗忘了的记忆突然破土而出,她想起了玫瑰园里的大火,还有那一对差点死在了追兵马鞭之下的兄妹。
而根据眼前人的年龄来看,距离那一场大火应该已经过去了不少年。
曾经幼小的哥哥已经完全褪去了稚气,成为了英俊的青年。
“大、大人……”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动作利落的跪在他的脚边,不停的朝他磕着头,“求您放过我吧!我是家里的独子,我年迈的母亲不能够失去我,只要您能够放了我,不管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
然而面对他的祈求,青年无动无衷的朝着骑士比了一个手势。
“是么。”
“是的!只要您愿意放过我——”
男人以面贴地,根本看不到身后的骑士已经举起长剑——
苏栀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的捂住了嘴,男人的话戛然而止,下一秒滚烫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知道这是什么的苏栀更用力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没有了视觉后,剩下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苏栀只觉得恶心直上心头。
——睁开眼。
苏栀听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说。
不行,不行。
苏栀下意识的抗拒。
——睁开眼。
ta重复道。
不行,她不要看。
可是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哪怕她的心中无限的抗拒,她还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预想之中的血腥场景并没有出现,时间仿佛倒退了一样,一切又回到了男人跪地恳求,骑士高举长剑的那一刻。
意识到这次时间的倒退是为了什么的苏栀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只要您愿意放过我——”
骑士高举的长剑落下了。
这一次苏栀没有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但是她直面了一切。
可诡异的是,之前那些负面的情绪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她不害怕了,也不恶心了。
哪怕看着青年捧起血泊中的头颅,她的内心也毫无波动。
不,准确的来说还是有一些的。
她觉得很可悲。
“为什么你们都不懂呢?”金发的青年高高捧起头颅,“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把自己献给她,可是不行。献给她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呢,我怎么能够就这样去见她呢?如今给你们机会把自己的□□连同灵魂献给她,你们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呢?”
骑士们无声的收回了自己的长剑,眼前这个诡异又血腥的场景被一声甜甜的呼唤打破。
“哥哥。”
苏栀看向来者。
是一个比金发青年矮上了不少的少女,她也有着和金发青年同样的发色和眸色,而她的容貌也和苏栀记忆中的小女孩渐渐重合。
“娜塔莎。”金发青年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但是说出的话却是责怪,“我让你看着他们,你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离开?要是那群蠢货出了一点意外,我们多年来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
“很抱歉,哥哥,可是……神明真的会喜欢我们的礼物吗?”
“当然了,你忘记了她曾经称赞过母亲种下的玫瑰吗?”
金发青年像是说到了开心的地方,他随意的丢掉了手中的头颅,闭上眼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那不过是最普通的玫瑰而已,又如何能够配得上她?只有用灵魂作为肥料灌溉出来的品种才能够配得上她!”
玫瑰、祭品、肥料……
三个关键词揭开了苏栀想要知道的真相。
这对兄妹竟然在用活人做成肥料来灌溉玫瑰?!
所以爱丽丝所说的最后一个线索,就是——
眼前的场景被突然打断了。
苏栀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中了一剑那样异常疼痛。
她缓缓的低头,发现自己的胸口真的出现了一个剑尖,血色以剑尖被中心逐渐快速的蔓延。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消失,她不适的眨了眨眼,就发现她回到了玫瑰园。
“你确定她就是——?”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嗯。”
话音还未落下,他便抽出了长剑,苏栀被惯性带了一下,往后倒去。
倒在地上后她才看清楚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屠神者,沈诀。
她在下一秒失去了五感。
……要死了吗?
而后她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死去”的苏栀并不知道,在她失去生命体征后,窃神者特缓缓的皱起了眉。
“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力量?”
其实比起这个问题,他真正想问的是——神明这么弱?
“如果你的信息没有错,那只能是她。”
窃神者特不知道沈诀是哪里来的自信,他皱着眉看向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苏栀,只觉得荒诞至极。
“我并不想质疑你,”他推了推眼镜,“但你不觉得奇怪吗?在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明,就这么死了?”
对他们的对话一无所知的苏栀“醒来了”。
她猛地坐起来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克莱斯曼的注意。
“发生了什么?”
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克莱斯曼的问题一样,苏栀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克莱斯曼看清她的动作后瞳孔狠狠的收缩了一下。
“痛!”苏栀无意识的呢喃道。
克莱斯曼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上前想要扶住她,然而却无法接近她。
正在恢复的神明之力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产生动荡,金色的光芒似乎就要从她的胸口冒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暂时不是,因为费尽心思才好不容易复活了神明的他们都很清楚——还不到时候,现在的神明过分孱弱,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得了那些被因果缠绕的力量。
克莱斯曼试图为神明压制,或者干脆的抽出一些来为她分担,却在伸手的那一刻被她抓住了手腕。
紧接着他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双眸。
这是……克莱斯曼只觉得他的灵魂都开始颤抖。
“很久不见了,克莱。”
“您……”
“你们不该这么做的,”金眸的苏栀温和的笑着,“神明的陨落并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不!”克莱斯曼不想再听这样的话,“根本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们,您根本就不会陨落!”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神明说了,但是在触及到神明那带着淡笑的目光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克莱,我从不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可是我确实做错了事。”
金眸的苏栀闭了闭眼。
她救人的举动或许是善意,但是最终却不一定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更多的善。
就像她当初创造无限世界,本意是不想在自己陨落之后牵连他们,给他们一个能够放下过去、放过自己的庇护所。
然而现在的无限世界却完全脱离了她的初衷。
他们为了复活她,从被害者成为了施害者,去折磨那些无辜的人,从中获取能量来供她复活。
不该这样的。
见克莱斯曼还有话要说,金眸的苏栀却摇了摇头。Χiυmъ.cοΜ
“我知道克莱你想要说什么,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好吗?”
克莱斯曼以最恭顺的姿势垂下头,“抱歉,我无法答应您。”
金眸的苏栀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了机会。
神明的力量被规则压制,残留的神性也一并消失,只留下了最本质的那一部分——于神性中诞生的自我。
也就是……啥也不记得,啥也不知道,还总是因为规则忘记这忘记那的苏栀。
“……克莱斯曼院长?”
苏栀眨了眨眼,逐渐清醒过来。
“是我,你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现在还好吗?”
克莱斯曼不提还好,一提苏栀就全想起来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干干净净。
但就算没有受伤,她还是觉得气不过。
“不怎么好,”苏栀非常诚实的袒露了自己的想法,“等一会儿再聊,我试试看能不能回去。”
克莱斯曼:“……什么?”
苏栀干脆的躺下闭上眼,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回到那个梦里,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爸爸。”
克莱斯曼:“……”
谁都没有办法阻止什么都不记得了的神明,等克莱斯曼缓过神来的时候,苏栀已经再次睡着了。
重新入梦的苏栀决定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
他们竟然守(和谐命主富强)尸。
不过想要再一次杀死清醒状态下的苏栀简直难比登天。
沈诀在第一时间就出刀了,但是却撞在了规则形成的无形屏障上。
【重要NPC已重生,现在‘新玫瑰庄园’副本正式开启】
而在苏栀的头上,出现了那几行熟悉的小字。
【本NPC不可攻击
开启商城需要一定好感度
(-999/1000)
随机掉落宝物】
“啧,”窃神者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来,“刚刚明明还能够攻击的,现在却成了不可攻击……有点意思。”
他嘴上的话是这么说没错,却并不觉得苏栀是无法攻击的,毕竟之前她也头顶类似的标签,不还是死在了屠神者的刀下一次?
所以说,问题还是出在了屠神者的身上。
他既然能够杀死神明一次,没道理就不能杀死神明第二次了。
窃神者痴迷的看着死而复生的苏栀,“神说,恶鬼篡改了规则。”
他的话音落下,苏栀头顶的字只是颤抖了几下,并没有改变。
不过却把苏栀的仇恨值拉满了。
“呵呵,”苏栀学着他中二的口吻,“神说,变猪。”
苏栀不过是气成河豚后想要报复口头上报复一下而已,却没有想到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眼前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只小猪仔。
苏栀:“……”
窃神者一个没忍住,“哼哼”出了声。
听到声音后,他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冷气,结果不小心再次发出了哼哼声。
原本沉重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可爱的小猪仔冲散了。
苏栀盯着小猪仔窃神者看了好久,突然就有了非常大胆的想法。
注意到苏栀盯着自己的眼神,窃神者只觉得不妙,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撒腿就往沈诀的身后跑,然而没用。
他撞上了透明的屏障,然后下一刻,他就听到——
“神说,变狗。”
于是,小猪仔变成了小土狗。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气到石乐志的神明露出了和谐文名富强的微笑。
“神说,吔屎啦你。”
窃神者:“????”
窃神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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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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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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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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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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