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一笑说:“徐总,今晚也没啥客人,要不一起整两杯?”
“别,我就是一开排档的,可不是什么总,还有,我坐上来整两杯,到底算我请还是算你们请啊。”老徐其实也不老,也就三十多岁,只是相比于我们这个年纪老了一点罢了。
“老徐,你丫也忒抠了,成,算我请,你把该上的都上来,人也跟着一起来。”
“你们先吃着。”老徐瞅了一眼老把子胳膊上的伤,让人递了条毛巾来,“包包。”
“都别傻愣着了,动筷子呗。”我拉着老把子坐下来,跟他闷了一杯,说,“既然坐一桌子上,那就是自家兄弟,老把子,我们丑话说前头,你是老江湖,这啤酒广场能不能开得起来,还得看我们硬不硬,日后少不了有麻烦,能不能挣到钱我也不敢吹牛逼,挣了钱,大家都开心,挣不着或者是亏了,也特么别怨我。”
“这些个年,我特么风光过,也失意过,回头再看,也没交到朋友,你们哥几个讲义气,我也想掺合掺合,至于挣不挣钱,最多也就像现在这样呗。”老把子拿过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站起身来说:“哥几个,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我特么到底够不够处,咱们日久见人心。”
老把子一口把酒干了,大仙翻着眼睛说:“跟你日个毛线啊。我这心胸没仁仁那么宽广,但是他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你是兄弟,咱们就割头交颈,要是玩儿虚的,到时候翻了脸,仁仁,你特么也别劝我。”
大仙也倒了一杯,跟老把子一碰:“咱也不搞歃血为盟那一套了,干了。”
“血我有,现成的。”老把子就要解扎着胳膊的毛巾。
“卧槽,你意思是我也要干自己一刀?”铁锤嚷嚷了起来。
“你们几个差不多了啊,别特么给自己找理由喝酒。”我赶紧把另外一瓶给收了起来,往司剑南面前一放,“保护好。”m.xiumb.com
几杯酒下肚,老把子就融入到了我们的团队之中,聊起啤酒广场的事情来,老把子说:“拉客人的事情我帮不上忙,罗先凯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这个暂时不着急,我另外有事情交给你做。”我也没说是什么事,老把子也就没有问。
我一拍司剑南的胳膊说:“贱男哥,该你表个态了。”
司剑南笑着说:“我跟K哥玩的,任务是送人过来,仁哥,看得出来,你这人讲究,但K哥那边正跟华子干着,等那边的事情铲平了再说。”
我也没强求:“要不要我帮忙?”
“你帮个叽吧忙啊,就凭你们这几个?”司剑南一点都不掩饰对我们的轻蔑,“人,我送到了,你把费用结了,我明儿一早就回去。”
“妥。回头跟K哥说一声,谢了。”其实我对老K还是挺好奇的,大仙跟他熟我知道,大仙跟我说过,老K是他的班长,八年装甲步兵。读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平时没人管他,一直跟他那个混社会的舅舅一起混,很吃得开,初三的时候跟邻校的孩子打架,家里赔了不少钱,这事儿还没铲得平,他舅捅死人判了个无期,他爸担心他走上他舅的老路,托关系把他送进了部队。原本吧,部队的洗礼应该让他改邪归正了,但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你说退就退的。
扯得有点儿远了,我更奇怪的是,他跟魏三是咋熟的,魏三是跟老春子混的,老春子混江湖也是二十年前,算起崛起的时间,也得十几年前了,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能扯到一块儿。
不过我跟他不是太熟,仗着的也是大仙跟他的关系,既然事情我帮不上忙,我也不吹这个牛逼。
快结束的时候,老徐才解了围裙过来,酒瓶里只剩二三两,我全倒给了他,说:“老徐,走一个。”
老徐抿了一小口,说:“项总,其实呢你的意思黄总已经跟我说过了,啤酒广场的事情我得再考虑考虑。毕竟说的再好,现在那儿还是一块空地,要人没人,我们过去,总不能一天到晚互吃是吧?画的大饼再好看,也填不了肚子。”
“老徐,这我不逼你,你说的对,但有一条,一旦我那边成型了,你得第一时间迁过来。这十里铺子高速公路一结束,生意就差不多了,跟自吃互吃没啥区别。”我拍着老徐的手背说,“我也不坑你们,场地费的事情可以商量,咱们现在就是要把架子搭起来。”
老徐就说:“成,项总,你比黄总厚道。”
大仙一指老徐:“艹,不带你这么塌我面儿的,等你店迁过去,我吃你一年。”
晚上,在笑春阁开了两间房,老把子一间,司剑南一间,我送司剑南回房,把两万块钱点给了他,司剑南推脱着说:“多了,你拿回去一半。”
“我项仁从来不差事儿,拿着吧。”我点了根烟,说,“南哥,有个事问问你。”
司剑南笑了笑:“你是说周子明的事吧?那天我不在家,所以这事我没赶得上,我听K哥说了,有另外一伙人把周子明给劫了。K哥一直在打听这事儿,有了点眉目,劫他的那两人是对兄弟,一个叫张龙,一个叫张虎,在泪蒙那块儿也算号人物,不过他们住在锡零浩特,隔着比较远,K哥这边正跟华子在呼河浩特斗法,已经托锡零浩特那边的朋友在打听了,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给你信儿。”
我点了点头:“上次去泪蒙,也没能跟K哥好好喝两杯,他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真特么不好意思。”
“顾好你自己这摊吧,不早了,歇着吧。”司剑南今晚喝了不少,已经有点儿犯迷糊了。
出了他房间,一转头我就去了老把子的房间,老把子正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啥事儿,见过进来,冲我笑了笑,坐了起来。
“老把子。”我话没说完,老把子道,“叫我岑江吧,老把子听着别扭。”
我笑了笑:“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就是打得有点儿狠。你胳膊上的伤没事吧?”
“自己剁的能有多大事儿?”
我哈哈一笑:“你狗日的是不是吃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也是赌一把,你要是真想干我,要么直接去泪蒙了,要么就直接让人把我处理了得了,干嘛还磨磨叽叽地让人把我送回来?你又不是那种亡命徒,所以我估摸着你也就是想亲自K我一顿,像我们这样儿的,挨顿收拾也没啥大不了。”岑江倒是直爽,“至于说剁自己那一刀,我都看到那刀那么快了,傻逼才会把胳膊剁下来。不过这一刀,我是真心的,我真没想到你会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我微微一笑:“江湖事江湖了,其实是贱男给了我一提醒,你说这人吧,干来干去是为了啥?光是要面子吗?面子是挣来的,是需要支撑的,没钱,就没面子,再说了,我又不能弄死你,干你一回,除非把你干服了,不然你还得找我麻烦,我特么现在搞这个啤酒广场,罗先凯、马大炮的事情就够我烦的了,我不想这个时候还要担心着你再背后插我一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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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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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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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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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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