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魏东成的安排下,二十七万的现金砸在了茶几上,我留下了一万给那被铁锤干到怀疑人生的哥们儿,说:“那兄弟,不好意思啊,拿去到医院看看吧。”
铁锤提着钱袋子,顺手把羊角锤往后腰上一别,指着魏东成的鼻子道:“吃饭赖账,老子都觉得丢人,以为有个纹身就是社会人了?有本事你特么纹个大裤衩子,出门都不用穿裤子。”
我攘了他一把:“把你嘴上的白沫给老子擦干净。”
魏东成气得胸口一鼓一瘪的,哑着嗓子说:“留个万儿呗。”
我霍然转过身,戳着魏东成的胸口说:“想报复啊?津江F4听说过不,你要是觉得你行,想跟我们掰掰手腕,那就试试。”
铁锤也跟了一句:“老子随时发病等着你。”
看着我们俩扬长而去,魏东成抓起手机就打了一朋友的电话,把刚刚的事情说了,就听那头有气无力地说:“成子,别跟他们疯了,我特么就是被他们干的,这帮王八蛋,不要命的!我们是特么打人见血,有个狗日的直接咬人喝血啊,你运气好,咬人的没来。”
魏东成张大了嘴,卧槽特么的,敢情这是一群疯狗啊!
出了超市,我为铁锤点赞:“戏演得不错。”
铁锤一脸迷茫:“演什么戏?”
我踹了他一脚:“你特么又演?”
“仁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特么忘了装精神病的事了?”
“我没装,我真有精神病。”铁锤恍然,一脸的诚恳,“以前我就经常发,发病的时候我自己都害怕。”
“……”
我冷静了一下,决定以后离铁锤远一点,这丫已经达到随时发神经的境界了,谁特么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啊,万一哪天再干我一口,我特么跟谁说理去?
铁锤向着袋子咽了一口口水,说:“今晚这事干的,贼特么没劲,还不如直接干了。”
“傻逼啊你,干跟干是不一样的。”我骂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担心刺激到他发病,偷着看了铁锤一眼。
“什么不一样?”铁锤很正常,没有发病的征兆。
我松了口气,说:“我们摸上门去干他,被人反干了,人家是正当防卫,我们去超市,我们就是弱势方,明白不?”
铁锤眨巴着眼睛,在光头上挠了一把,没头发可薅,正准备往某个地方干,吓了我一跳,赶紧拉着他:“别薅了,哥心疼。”
另一头。
大仙和吴昕直接摸上了蒋孝忠的家。
蒋孝忠开KTV,夜生活多彩多姿,不到半夜回不来,大仙和吴昕就藏在他家小区的楼下喂蚊子。
两人不像是来要钱的,倒像是散步的。
大仙点着烟,有一把没一把地拍蚊子,边拍边说:“昕啊,一会儿知道该咋干不?”
“知道。”昊昕向来惜字如金,能说这两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仙两人这一等就是到下半夜,大仙都快要睡着了。
远远地从小区入口处驶来一辆车,大仙眯眼看了一下,认出了车牌,站起来说:“来了。”
吴昕二话不说,直接上了楼。
蒋孝忠家住三楼,大仙和吴昕上了四楼等着。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声控灯也一一被点亮,大仙看到三楼的灯亮了,正准备下去,忽然一拦吴昕,低声说:“不是一个人。”
吴昕淡淡一笑,在他眼里,十个人和一个人是一样的。
“等一等。”大仙不同意硬来,他们是来要债,不是干人。如果是干人的话,两人直接上去,几秒钟搞定走人,可是要债的就不一样了,得指望蒋孝忠掏钱呢。大仙估摸着是蒋孝忠喝多了,朋友送他回来,等那些朋友走了再说。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三楼的灯就再也没亮过,两人实在忍不住,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别门前一听,里面有麻将的声音,大仙暗骂了一声:“卧槽,打麻将了。”
吴昕低声问:“干不干?”
大仙犹豫了一下,之前接到我发的信息说已经收工,他们要是黄了,非得被我和铁锤冷嘲热讽死不可,一咬牙:“就今晚。”
吴昕向门指了指,示意里面锁上了,开锁也不是他们的活儿,怎么干?
大仙脑袋活络,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个主意,上前大力拍着门道:“里面的,开门!”
“特么谁啊,大半夜的。”一个不爽的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
“我们是治安员,有人举报这里在聚众赌博,开门接受检查!”大仙当过兵,亮这一嗓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拷,治安员连赌都抓?没有啊,没有人赌钱啊。”里面一阵稀里哗啦,估计开始收桌子藏人了。
“开门!”大仙拍门的声音更大了。
十几秒之后,门从里面被推开,吴昕一拉门,人就闪了进去,大仙也跟着进了去,看到一张面色苍白的脸,正是蒋孝忠。
是不是治安员,蒋孝忠一眼就看出来了,愣了一秒钟之后,叫了出来:“你们不是安保员!”
“说了你就信啊。”大仙嘿嘿一笑,说,“你别慌,我们就是找你有点事。”
蒋孝忠扫了两人一眼:“哥几个出来吧,有人找事来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人,脖子上都戴着粗金链子,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上下一扫描:“兄弟,几个意思啊?”
大仙笑了笑:“我们跟蒋总有点事要谈,没你们的事,散了。”
“散泥马逼啊散。”这些人都是话不动机就开干的主儿,直接冲着大仙的脸就干过来了。
大仙作风粗野,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脖子一偏闪过,沉下身体冲那家伙的肚子就是一拳,干得那小子直抽抽,吴昕顺手抓起麻将桌边上摆着的玻璃杯,啪地拍在了另一人的脸上,玻璃渣子划破了那家伙的脸,血呲呲往外冒。
大仙淡淡道:“事儿本来跟你们没关系,现在就有关系了,等事办完了再走吧。”
吴昕的手在流血,手里多了块碎玻璃,压在对方的脖子上。
蒋孝忠没想到这两个生面孔这么虎,竖起两手说:“有话好好说。”
“我欣赏你这个态度。”大仙嘿嘿一笑,“蒋总,祥春酒店的账咱们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蒋孝忠一愣,知道是咋回事了,一拍脑袋说:“是这个事啊,吱一声不就成了,用动着两位亲自上门吗?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进去拿给你。”
大仙点点头:“早知道蒋总这么好说话,我们也不用喂一晚上蚊子了。那……蒋总,麻溜点,我们早办早完,也不影响你们打麻将。”
这次大仙和吴昕都托大了,这也怪我们没有充分地做好功课,虽然对蒋孝忠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没有去打听他的社会关系,所以大仙没有等到蒋孝忠从房间里出来,而是一把仿五四。
大仙一愣,心知犯了轻敌的毛病,打麻将得四个人,他们只看到三个,没想到另一个就特么藏在蒋孝忠的卧室里,而且手上还有家伙!
铁锤虎在表面,吴昕是虎在骨子里,就像没看到那把仿五四一样,直接就冲了过去。
轰!
仿五四响了!
大仙脑子里猛地一懵,就看到吴昕的身子被轰得飞了起来,大仙目眦欲裂,骂了一声“卧槽泥马”也扑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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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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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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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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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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