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的哭声。
哭声中略带些呜咽,在寂静的秋夜,这声音传入耳膜后,陈刚顿时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
王大壮变了脸色:“有、有鬼。”xǐυmь.℃òm
“别瞎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陈刚强作镇静,如果没有王大壮在身边的话,他肯定拔腿跑掉了,此时他很明白,一旦他也胆怯,两人会马上撤退,而一旦撤退,手机直播就彻底告吹了,被马甲们看了笑话不说,靠玩这个赚钱就彻底没戏了。
所以,关键时刻,一定要沉住气。
“陈刚,你去年晚上不是来过了吗,有没有听到哭声啊,楼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啊!”
“没有,去年我楼上楼下都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根本没什么哭声。”
“可是,刚刚这声音明明就是女人的哭声,楼上不会真、真的有女鬼吧?”
陈刚竖起耳朵,神经高度紧张,再听时,刚才从楼上传下来的那个可怕的声音没有了,周围突然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
低头一看手机,直播间内一片哗然:
“听见了吗,什么声音?”
“哭声,女子的哭声。”
“我擦,真的有鬼啊。”
“咦?声音怎么突然没了?”
“……”
这次马甲们的意见统一了,都相信别墅内有鬼,刚才从楼上传来的这个哭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切切实实被直播间内的马甲们听到了,马上就让他们与传言联系起来,一个个无比兴奋、紧张、刺激……
“还真成恐怖现场直播了。”陈刚无奈地微微摇头,此时他后背阵阵发冷,尽管楼上那个哭声很快消失了,但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个别墅确实有问题,鬼屋就是鬼屋,别墅内闹鬼的事情是真的。
凶险难测啊!
是撤退还是继续进行下去呢?
撤退当然安全,但,人气刚刚旺盛起来的直播间瞬间将荡然无存,什么靠打赏以及拉广告之类的受益也将成为泡影……
陈刚正犹豫,就见王大壮解开裤子,将裤腰带也就是那条在朱砂中浸泡过的皮鞭抓在手里,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攥紧皮鞭,腮帮子哆嗦了一下,瞳孔一缩,道:“走!上去看看!就算真有鬼,老子也不怕!”
见王大壮很主动,陈刚很配合地朝后一退:“你大胆往前冲,我给你掩护。”
低头一看直播间,几乎所有的马甲们都不再说话,一个个露出愕然的神情。
从一楼到二楼要通过客厅最左侧的一段木梯,打眼一看,木梯上布满厚厚的灰尘,一脚踏上去,木梯发出沉闷的一声“吱呀!”
王大壮一皱眉头:“不知道这梯子能不能承受得住我这80KG的体重,压塌了就糟糕了。”
“不会的,”陈刚看了一眼木梯,呈45度,很结实,两个王大壮也没有问题。为缓和一下紧张气氛,他语气故作轻松道,“你还是先把裤子系好吧,楼上万一真有女鬼,还以为你要图谋不轨呢。”
“说的有理。”王大壮把裤子往上提了提,将钮扣扣好,双手紧紧握住皮鞭,一步一步,踏着木梯,小心紧张地朝楼上走去。
陈刚顾不上看直播间众位马甲啥反应,他双手攥拳,手心里全是汗。对于从楼上传下来的哭声,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虽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联想到别墅门口梧桐树上那个血色手掌印,陈刚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万一发生不测,他不会抛下王大壮掉头就跑的。
短短十几级木梯,每走一步,随着“吱呀”的声音,让人觉得提心吊胆,登上最后一级后,走在前面的王大壮把皮鞭高高举了起来,陈刚也屏住了呼吸。
不过,两人马上都松了一口气:二楼几乎就是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女鬼?
陈刚仔细扫了一眼,只见二楼面积大约40几个平方,天花板进行了吊顶,靠近北面窗户,有一张床,双人床,颜色泛红,材料质地应该不错,床头雕花,一端是龙,另一端是凤。
双人床上有一个席梦思床垫子,厚10公分,颜色原本白色,因时间太久,已经泛黄了。这种床垫子在十年前是一种流行款式,现在已经没人用这种床垫子了。
“你大爷的,吓老子一跳。”王大壮随手朝床垫子抽了一皮鞭。
“噗!”席梦思床垫子发出一声破碎的闷响,中间裂开一道纹,海绵绽开,里面的钢丝弹簧隐约可见。
“我就说嘛,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陈刚舒了口气,“刚才在楼下,一定听错了。”
他边说,目光边落在窗台上,他怀疑刚才听的“呜呜”声,是风透过残存的玻璃发出的。
但,窗户上的玻璃早就荡然无存,连个残片也没有。
而且,窗户周围既没有窗帘也没有窗纱,黑暗中,空荡荡的窗户像一张无形的大口。
直播间内,一片失望:
“还以为有鬼呢,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有只猫也行啊。”
“我擦,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屋?有没有搞错啊!”
“……”
“他大爷的,想演戏都演不成了。”王大壮狠狠地对着床垫子又是一皮鞭。
陈刚无奈地摇头,如果早知道楼上什么情况也没有的话,王大壮可以提前上来布置现场,利用道具装鬼进行直播,现在一切来不及了,楼上整个情况已经被直播间内的马甲们全都看到了,再布置的话,就太假了。
“唉,出师不利啊,其实还得怪咱自己没有提前准备,应该事先过来踩踩场子,提前把道具布置后。一句话,不打无准备之仗,对于直播这件事,我们太仓促了啊。”
陈刚很深刻地自我检讨,他对王大壮一向很了解,这家伙经常有创造性的点子,但办事莽撞,不注意考虑细节。相比来说,自己考虑问题要周全一些,不应该冒冒失失就来这里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受了王大壮的影响,头脑一时发热而已。
王大壮点了点头,陈刚的话很有道理,靠直播吸引人气,就得越玄乎越好,当然得提前布置现场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他越想越恼火,口里“草”了一声,禁不住扬起手里的皮鞭,泄愤般,朝空中狠命甩了一下子。
这一鞭子又快又急,落到天花板上后,就听“啪!”,石膏板吊顶处炸开一道裂纹,石粉末子簌簌掉落一阵后,一束带卷轴的浅黄色的纸包从裂纹处落到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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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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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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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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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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