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辉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大笑,“我说你小子,可以啊,都找上门来了!”
江九捏紧拳头,在他眼前挥了挥了,恼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你多躺半年!”
余辉瞧着他涨红的脸,笑得浑身直抖。只是抖着抖着,震到了伤口,立马又吃痛的嚎嚎叫。
“活该!”江九哼道。
余辉缓过气,一副心灵受伤的表情,怨道,“我说你这家伙,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想当初苗子缠着我时,你是如何取笑我的?如今有女的缠你,我不取笑你,关心你还有错了?”
“你那叫不取笑?”江九斜眼瞪着他。
“大不了我不笑了嘛!”余辉立马收起脸上贱贱的表情,见他坐到床边来,于是拿手肘碰了碰他,很是认真地问道,“一点都不动心?我可是从小侯爷那里打听过的,她可是忠良之后,且还被平阳公主当女儿养大的。虽说比你大了一岁,年纪不小了,可你要娶了她,那也是你赚了!”
“行了!没你说的那些事!”江九拉长了脸。
见他真气上了,余辉也不给他开玩笑了,“我说你也真是的,不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嘛,可人家都不介意,你介意这些作甚?”
江九低垂着目光盯着自己的脚,低沉的道了句,“我没想成家。”
余辉皱起眉,更是严肃起来,“诶,你可别跟我学!当初那苗子缠着我,我之所以不动心,你是知道缘由的。月香姑娘可不是苗子那种妖女,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忠良之后,你要是错过了机会,将来可别后悔!”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江九扭头瞪着他,恨不得拿针线把他嘴巴缝起来。
余辉瘪了瘪嘴。
想到什么,他随即又拿手肘撞江九,“弄清楚没,两个小主子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江九也没瞒他,如实告知。
听完,余辉很是傻眼,“尿……唾沫……你没开玩笑吧?”
江九斜了他一眼,“这种事能开玩笑?”
余辉狠狠吞口水,“那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岂不是得求着小世子撒尿?他要是小娃娃还行,童子尿嘛,喝了就当补身子,可他要是长大了,就算我们好意思喝,他好意思给吗?”
小郡主的唾沫,他可是想都不敢想。谁敢把主意打到小郡主身上,他们王爷绝对当场灭了他!
想到两个小主子的特殊,江九忍俊不禁,总算露出了笑容。
……
府门外。
平阳公主刚上马车正要离去,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大门出来。
“公主。”月香快速上前。
“上来。”
“是。”
在她坐下后,平阳公主看着她恹恹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月香苦笑,“公主,他就是一闷葫芦,并且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奴婢。”
平阳公主掩嘴笑,“就瑧王那性子,他手下能有多解风情?只要你喜欢,慢慢来,不着急。”
月香摇头,“公主,还是算了吧,奴婢也不想嫁人。”
平阳公主忽地皱起眉,“这胡话你都说了好些年了,本宫这次可不会依你。反正说好的,在本宫同侯爷回封地之前,定要替你择门亲事。你今年都二十有二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耽搁了!你要是嫁出去,以后平阳公主府就是你的娘家,你要不嫁人,本宫也绝不再带你回北萧!”
月香红了眼眶,戚戚望着她,“公主……”
平阳公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与她道,“本宫答应过你爹会好好待你,但本宫不能耽误你,你知道吗?女子终是要有个归宿,人生才能圆满。本宫不在乎你所嫁之人是谁、家世如何、地位多高、能耐多重,只要此人稳重踏实、能一心一意待你好,本宫便也能安心。如此,你爹在泉下也能安息。”
月香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抹眼泪……xǐυmь.℃òm
……
话说,自打月玲珑拿了假凤阳镜回去后,后面苏皇后再也没派谁来过了。
柳家的丧事也办完了,但柳景武告了长假,很长一段时日都没出过房门,更别说到瑧王府来了。柳元茵也一直住在柳家,跟柳景武一样,都没再到瑧王府来。
因为萧玉航受伤,楚中菱围着他打转,也没时间来瑧王府。
也就楚坤砺隔三差五来一次。
但每次柳轻絮和儿子都不露面,只燕巳渊抱着闺女去见他。楚坤砺每次见到孩子都很欢喜,可奇怪的是,每次他一旦伸手抱孩子,小丫头就张嘴干嚎,哭得震天响。
巳爷心疼闺女,每次只要闺女一哭,他都会抱着闺女回屋里,还不忘安慰楚坤砺一句,“孩子怕生,楚皇陛下多包涵。”
楚坤砺能说什么?总不能让他跟一个没满月的孩子置气吧?虽然他有怀疑是燕巳渊故意把女儿弄哭,可他每次都找不到证据,只能把郁闷憋着。
说到底,柳轻絮这个月子是比较安宁的。
巳爷的伤半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余辉也痊愈了。因为没能守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出世,心生遗憾的他整日里都围着两个小家伙。特别是给小世子把屎把尿,积极得很。
反正自打他痊愈后开始帮着带孩子,柳轻絮就再没收集到一滴‘圣水’,郁闷得她找巳爷抱怨,“这家伙是存了心跟我‘抢生意’啊!他现在囤的货怕是比我们府里酒窖里的酒还多!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机会去把那些‘货’抄了?”
燕巳渊但笑不语,每日抱着小闺女,有女万事足,别的事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小家伙也完全变了样,红红的皮肤蜕变得粉嫩粉嫩的,五官也是一日比一日精致,可真真是粉雕玉琢,漂亮极了。
满月宴在宫里举行,文武百官携家眷前来道贺。
最是开心的自然要数瞿太后了,抱着小孙子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当然,也不是她只爱孙子不爱孙女,主要是小孙女一直在她父王手里,当着宾客面,她也不好去跟自家小儿子抢。
还是上一次的殿宇,但这一次出风头的不是柳轻絮。眼看着儿子女儿被众星捧月般围着夸,她这个做娘的也难掩自豪。
燕辰豪当众为两个孩子赐名。
名字就是柳轻絮取的,燕容潋、燕容滟。
但她还是假装受宠若惊,替儿子和女儿向皇伯伯谢恩。
苏皇后瞧着瞿太后怀里的小家伙,同样满脸喜爱,试着弯下腰笑着恳求,“母后,让臣妾也抱抱吧?”
结果,还没等瞿太后开口,瞿太后臂弯里的小家伙先有了动静。
这一次他没像刚出世那样扯开嗓门就哭,而是抖了一下,然后只见一股水柱喷向空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弧线的另一头落在苏皇后的脸上——
现场,瞬间寂静,只听得到水声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格外清脆、格外响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柳轻絮都惊呆了。
这要是换成其他时候还好,可这是大宴上,宴中全是文武百官及家眷,最最重要的是被喷尿的还是那么高贵典雅的皇后娘娘!
“噗!”最先发出笑声打破寂静气氛的是平阳公主,“皇嫂,你看潋儿多喜欢你,连童子尿都舍得给你!我可是听说过的,据说这童子尿啊不但有清热降火的效用,还能滋肌养颜呢!”
苏皇后暗暗的咬着牙关,指甲尖都掐进手心了,才忍住了呕吐的冲动。
不但不能吐,还必须撑住颜面,在文武百官面前展现出自己最温柔最典雅最大度的笑容,“看得出来潋儿甚是喜欢本宫,只不过让大家见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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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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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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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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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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