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有些冷脸贴了热屁股的感觉,当即收尽了脸上的微笑,转身离开了碧落阁。
她带来的宫女太监不少,一共有二十四人,景胜望着他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嘴角都不知道撇了多少次。
要知道,皇上来他们瑧王府也只带了四名御前侍卫。
没人求着她来瑧王府,但来了瑧王府还摆这么大的谱,也就别怪他们怠慢了……
苏皇后在汀雨阁坐了许久,不但没人奉茶伺候,连先前为她引路的景胜都不见了踪影,她身旁的陈嬷嬷最先发现不对劲儿,遂走出厅堂准备去拉个人来质问一番。
结果发现,汀雨阁除了侍卫,竟不见一个做事的下人。
不得已,她只能逮个侍卫,很是严厉的问道,“府里的人为何如此没规矩?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此?为何没人近前服侍?”
侍卫站得笔挺有力,回得也不卑不亢,“贵妃娘娘落了水,皇上也湿了龙体,汀雨阁的人正服侍皇上和贵妃娘娘更衣。”
“那也该留个人侍奉皇后娘娘!”陈嬷嬷气恼不已,指画道,“你去把你们大管事叫过来,我问问他,到底会不会做事,竟敢如此冷落皇后娘娘!”
“大管事为皇上张罗午膳去了,没空过来。”侍卫回答完,突然扫了一眼厅堂外诸多的宫女太监,‘咦’了一声,“不是有如此多人吗?”
“你!”陈嬷嬷气得差点给他一耳光,许是看在他腰间带有佩刀的份上,她忍了一口气,指着他下令,“你去别院叫几个人过来!”
“王爷有令,任何侍卫不得擅自离岗、换岗,若有犯者,一律按军中法纪处置!”侍卫抬了抬下巴,说得铿锵有力、气势凛然。
陈嬷嬷双眼狠瞪,完全没想到瑧王府的侍卫竟如此不通人情,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中!
她懒得再与他多说,转身就要离开汀雨阁去别处找人。
但侍卫突然将她拦下,又一脸严肃的说道,“瑧王府禁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陈嬷嬷险些吐血,指着他怒骂,“你好大的狗胆,是想软禁皇后娘娘不成?!”
侍卫还是抬着下巴,一板一眼的说道,“这是瑧王府规矩,任何人进府需遵从,若有违令者,当乱贼处置!”
“你……你……”陈嬷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身跑回了厅堂。
把侍卫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苏皇后。
苏皇后脸色阴沉,美目瞪着厅堂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冷声道,“都候着吧,等皇上来了再说。”
这是瑧王府,并非深宫内院,她虽是长嫂,但来此也是客。
其次,皇上也在此,还轮不到她使威风。
陈嬷嬷气得肝火冒,可主子都发了话,她也只能憋着火气,然后安安静静地候在苏皇后身边。
碧落阁。
柳轻絮屁股挨了两巴掌。
虽然燕巳渊不是真打她,可是她也倍感委屈。
“是嫂子叫我下塘抓鱼的,我又不好拒绝,你就算生气也要找对人啊!”
“府里没人了吗?那些侍卫都是摆设不成?”见她还狡辩,燕巳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天天捧着哄着伺候着,就差把她供起来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她身子快些痊愈?
结果她倒好,趁他一时不在就胡来!
“抓鱼当然要自己抓才有乐趣,找人抓鱼,那鱼都不香了。”柳轻絮噘着嘴道。
“你还敢说!”燕巳渊扬起手,又准备继续‘家法’伺候。
柳轻絮突然往床上一趴,主动撅起屁股,不服气地嚷道,“来来来,尽管打,我不介意再躺个十天半月,反正你这几天夜夜过度,我正好休息休息!”
燕巳渊一脸黑线,巴掌停在半空中是怎么都落不下去。
若真让她屁股上多几个巴掌印,那不是折磨自己吗?
狠狠瞪了她一眼,他坐上床,把她捞到腿上。
骂不得打不得,除了摆脸色,他也实在不知还能做什么了!
柳轻絮先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后咧嘴勾住他脖子,还大胆的分开脚跨坐在他身上。
“巳爷,别冷脸嘛,来,笑一个。”
眼前的她就跟女痞子似的,燕巳渊是想笑又不敢笑,怕自己破功后她更加得寸进尺。
眸光闪过,他冷硬的薄唇突然弯起,有些邪魅的凑到她耳边,“想要了?”Χiυmъ.cοΜ
“……”柳轻絮顿囧。
就在她后悔自己用错姿势时,燕巳渊双手扣住她腰肢,让她紧紧的贴在他那。
她忍不住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甚至就这么短暂的功夫,他身上就起了变化,窘得她欲哭无泪,只能粉拳伺候,“大白天的你别乱来!皇兄他们还在府上呢!”
“皇兄忙着伺候吕贵妃,没空理会我们。”燕巳渊腾出一手,要把刚为她换上的衣物解掉。
见他有动真格的迹象,柳轻絮还真有些急了,赶紧抓住他手腕求饶,“你别闹……我错了还不行吗?就算皇兄不过来,皇嫂也还在府上,要让她知道我们大白天的做那种事,肯定会说我们坏话的!”
燕巳渊大手突然转移方向,扣住她后脑勺,然后一口将她诱人的红唇吻住。
他眸底火苗窜动得厉害,可柳轻絮根本拒绝不了。
她也搞不明白,他们最近夜夜笙歌,而且都是半宿半宿的折腾,可始终都像喂不饱他似的。
甚至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她呼吸蹙紧快喘不过气,燕巳渊才从她唇齿间退出,抱着喘息,也改变了她的坐姿,以免自己真的把持不住。
柳轻絮窝在他怀里,脸颊又红又烫。
他现在的吻是越发纯熟有技巧了……
就连床事也大有进步,都不知道他背地里看了多少‘小人书’……
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只是不想拆穿他而已。
“絮儿,你觉得吕贵妃如何?”燕巳渊垂眸看着他。
“挺好的。”柳轻絮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一句话,说‘皇兄伺候吕贵妃’,遂抬起眼问他,“吕贵妃应该不是一般的宠妃吧?”
“嗯。”
“呃?”他一个简单的音调,柳轻絮却是有点掉黑线,越发觉得皇上这个兄长的口味有点那啥。
毕竟他和吕贵妃年龄差得有点大,而且两个人性格完全不搭,怎么看怎么违和。
“皇兄将她藏了五年。”
“藏了五年?什么意思?”柳轻絮在他腿上坐得笔直,好奇心铺了一脸。
之前有关吕贵妃的事虽然他有说过,但只几句话草草带过。宫里那么多妃嫔,她也不感兴趣,所以从没想过要深扒谁。
但跟吕贵妃接触后,她有种很异样的感觉,吕贵妃好像没她想得那般复杂……
一个深受皇上宠爱的贵妃娘娘,说下荷塘抓鱼,卷起袖子就跳下去了!
还是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那一幕深深的刻进她脑中,好笑的同时又感到不可思议。
燕巳渊为她理好衣襟,又把她发髻上歪斜的珠簪摘下,重新为她别进发髻中,做好这些后,他盯着她深深打量,轻抿的性感薄唇微微上扬着,似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柳轻絮不是没享受过他的服侍,相反的,她的衣食住行他样样都有参与,包括她每日穿什么衣物,都是他先起床为她挑选好放衣架上,可以说只除了吃和拉他帮不了外,什么事他都为她做过。
只是很少被他这样盯着,那黑眸不再幽沉,而是泛着深邃潋滟的光泽,像欣赏什么稀罕物件似的,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心跳都莫名加快了。
“看什么?赶紧说正事!”她忍不住拿指头戳他胸膛,就怕他这种腻歪一会儿又走火。
燕巳渊捉住她细葱般的指尖,放到唇上啄了啄,在她微微不满的瞪视下,这才开始与她说起来,“我也是才知道皇兄心底的那人是她。”
“皇兄一把年纪了,不会才找到真爱吧?”
“有何不可?”
“倒也没什么不可的,只是觉得他那个年纪,不单单女人多,孩子都一堆了,现在说他对吕贵妃是真爱,就挺那啥的……”柳轻絮干笑,怕他理解不了,她又补充道,“你也知道我来历,我家乡那边是一夫一妻制,男人在有妻子的情况下找别的女人,那是有违道德和法律的。当然,这里是玉燕国,皇兄是君王,他想要多少女人都是他说了算。可是他跟苏皇后都成亲二十几年了,现在说吕贵妃是他真爱,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我是真有些接受不了。”
放二十一世纪,吕贵妃就是妥妥的婚姻插足者。
但她也知道,国情不同,她不能拿二十一世纪的原则去要求这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吕贵妃既没犯法也没践踏道德,是时代赋予了男人三妻四妾的权利,不论是妻还是妾,说白了都是男人的私有玩物。
与其指责吕贵妃,倒不如多骂几句皇上是头大种马!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燕巳渊如何能看不出她对自家皇兄的嫌弃?也是知道她来历非同寻常,他只温柔的看着她,没想过要与她这番大不敬的言论计较。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兄是有不少女人,但他只要一日为君,便会多做一日无情帝王。旁人不知帝王心,可我自小便能看懂他,女人再多又如何,连爱一个人都要躲藏遮掩,终是一生憾事。”
他的话对兄长有很明显的维护,但柳轻絮也承认,她反驳不了。
燕巳渊眸光突然移向窗户,俊脸的轮廓多了一丝冷硬,先前还磁性的嗓音也变得低沉,“苏丞相确实是肱股之臣,可苏家以他为首,在朝中势力日渐壮大。除去兵权与苏家无缘外,苏家及其人脉涉足了朝中各要职。他们虽拥护太子,但谁也不能保证太子登基后玉燕国不会改名换姓。”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讲解朝廷之事,柳轻絮是很意外的。而意外的同时,她也有些哭笑不得。
是谁说他一天到晚闲散无事的?
这不是门门清嘛!
信外面的传言真的会被坑死……
“我懂你的意思。”她微笑着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看不起皇兄的。我曾经也看过一些圣人的治国名言,治国者,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皇兄不是寻常人,拿寻常人的标准要求他,对他是不公平的。”
燕巳渊转回头,深眸中又有了笑意,“我是怕你对他有所误解,从而把我想成他那般,以为我也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
柳轻絮干笑的咧了咧嘴。
没错,她心里确实觉得,若燕辰豪废掉苏皇后,是有些始乱终弃。毕竟大叔一枚,孩子一堆,居然爱上了吕贵妃这样年轻的小姑娘……
要是换到二十一世纪,这可真是妥妥的渣男行径。
可仔细想想,这些与她有何关系?
旁人怎么过是旁人的事,只要不影响他们夫妻关系,她都OK。
再说了,本来她就管不着,不是么?
“巳爷,咱们是不是忘了府里还有客人了?”她笑着推了推他。
“你确定她是客人不是仇人?”燕巳渊用指腹刮了刮她鼻尖。
“再是仇人,也不能让她干坐着啊!”
“那絮儿想如何?”他笑问。
“她不是挺能装的吗,那就让她装个够好了!正好小嫂子也在府上,上次她做局挑拨我们的事,这次跟她把账算一算。我那天受的刺激,今日加倍叫她受回去!”柳轻絮一点都没掩饰自己想报复的心情,龇着牙恨恨道。
“好,都依你!”
汀雨阁。
苏皇后差不多坐了快一个时辰的冷板凳,才看到燕巳渊牵着柳轻絮出现。
心里的火不知道烧得多旺,可面上她还是硬装出娴雅的姿态,微笑着接受夫妻行礼。
“絮儿身子刚痊愈,就免了这些礼数吧。”
“谢皇嫂。”柳轻絮直起身。扫了一圈,她突然惊讶道,“怎么都没人在皇嫂跟前服侍呢?”顿了一下,她又拍拍自己额头,“哎呀,瞧我都忘了,皇兄和吕贵妃也在府上呢,这会儿人都去他们那边了!皇嫂,对不住啊,我们不是有意怠慢你的。”
看她那惊讶又自责的模样,苏皇后脸色忍不住绷紧,以至于脸上的微笑都变得僵硬,“都是一家人,服侍谁不是服侍?不碍事的。”
“咦,皇兄和吕贵妃怎么还没出来呢?这大白天的……”柳轻絮说到后面,故意压低了声音,还露出一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的表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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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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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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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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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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