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室仿佛遭遇了十级地震般,刹那间疯狂地摇晃起来。
天花板上的尘埃止不住地向下倾撒,很快就将地面铺上了厚厚一层白灰。
若非这般动静很快就消退,再持续十来秒的话地下就有极大可能塌陷。
发出最强一击的陈璟连忙收回刀刃上已经有了不小细微裂痕的战刀,不顾自己全身血淋淋一片,满是期待地朝着战刀挥砍位置看去。
只见原本银色表面的金属大门此刻突兀出现了一道弯弯曲曲的长条丑陋刀痕。
刀痕狰狞深刻,其内黑灰色的金属物质清晰可见。
只是......
陈璟脸上铁青一片,重新恢复原状的右手发泄似的紧紧握住刀柄,滴滴顺着指间缝隙缓缓流下,他却丝毫不在意。
刀痕的切口很深,与这道金属门组成材质进行对此分析,他之前那一击确实达到了四阶标准。
只是达到是一回事,真正造成伤害到却是另一回事。
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四阶武者,这堪比四阶的一刀他也并不能完全掌控,在击中目标时导致很多劲都浪费在了其它地方,导致裂口最深处不过才到总厚度的三分之一的位置而已。这也是金属门上刀口格外不规则的原因。
若是真正四阶武者动手的话,同等程度的杀伤力,在其力量发于一,毫无浪费的精准控制下,一刀绝对是能将这门打破。
回归现实,现在的他只有再使出两次像之前那样的最强一击,才能打开大门。
但问题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恐怕连一次的能力都十分勉强,更何况两次呢。
一时之间,即使坚韧如陈璟也不免有些绝望。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万分焦急的陈璟额头满是大颗粒热汗,再与之前残旧在上面的不少血迹和灰尘搅和在一起,显得格外得难看。
若是平时他还会注意下自己的形象,但是此时此刻,他要尽最大的可能保存体力以应对接下来随时发生情况,不能有一丝浪费力气的行为。
同时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不断思考着各类解局的可能。
就在这时,地下一层一个偏远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道轻微的触动声,紧接着动作越来越大,伴随着“噗呲”大量灰尘的洒落声,一个身影动作艰难地爬了起来。
“竟然还没有死?”
陈璟奇怪地看过去。
被金属门阻隔在外的地下一层空间里除了他外,就只剩下吴建飞。不过之前他那脚可没有想着留对方一命的打算,按理以吴建飞的身体素质早已经该挂掉才是,没想到竟然还撑到了现在。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咳咳……咳咳……”
吴建飞两只手肘使劲撑着地上,勉强保持半趴姿势,他实在是无力站起了。
现在完全是一股劲在支撑着他。
他要嘲讽,他要讥笑,他要亲眼看着前边那个坏了他大局,害得不能给自己儿子满意交代的男人失魂落魄,痛苦绝望的样子后,才甘心闭眼。
终于,在肺里的血都咳出得差不多的他总算是能开口说话了。
声音虽然嘶哑没有什么力气,但言语之间仍旧可以清楚听出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
“绝望吗?一墙之隔的距离,却怎么也救不了对方。”
“你应该是很喜欢顾亦妃,不然也不会这般拼命。只是可惜啊,她最终也是属于我儿子的。”
“而你,勉强逃了一条狗命的你!既然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就用余生去痛苦悔恨吧!”
“这么一想,这种结局还是挺不错呀!哈哈哈……咳咳……哈…咳咳……”
陈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打断,直至说完,他早有准备地开口了。
“你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话音刚落,吴建飞带着笑声和咳嗽声的诡异声音猛地一顿,忽的再次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眼睛死死盯着陈璟,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颤。
“脑子转得挺快的嘛。”
故作赞扬过后的陈璟脸上又故意做出一番回忆表情,接着一脸微笑地道出了真相。
“他是我杀的。”
语气十分平淡,没有半分起伏,却在吴建飞的心里猛然掀起惊涛骇浪。
不等对方询问,陈璟十分贴心地跟他述说起过程来。
“生命就像一件瓷器,精美偏又脆弱。当我注视着你儿子那双可怜,害怕,绝望,乞求,希冀,谄媚的眼睛时,得出的这一结论。”
“所以我动作很快地就结束了你儿子的生命。看到这根食指没有,就那么一瞬,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刺穿了他的喉咙。”
“他也就疼了那么一下下,你放心。”
当听到这里时,吴建飞的脸上已经变得格外的扭曲难看,十指的指甲在他的用力之下断裂开来,他却丝毫不感觉到痛。
他只是撑着想站起来,只是挣扎了好几次无用不得不放弃。
他又想要开口,却偏偏一时之间嗓子说不出来。
只能用那双宛若厉鬼般,眼球活活凸出了一大半的眼睛充满杀气地看着陈璟,尤其是看着他伸出的那根食指,仿佛要活剁了一般。
陈璟对此自然是不屑一笑,继续说道:
“杀了人之后自然是要毁尸灭迹,不然追究起来那我可承受不起。吴总你说是不是?毕竟这方面你也是经验丰富。”
“我也不差。不然的话官方也好,你也好,最终得出的都是被蛮兽所杀这一答案。而我这个作案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
“但这个过程啊,说起来还真是够麻烦的。毕竟吴一鸣身上有我动手的痕迹,要将这些去掉的话就必须经过蛮兽之口。但是你想啊,蛮兽又岂会完全如你所愿,它东一咬西一咬的,麻烦的要死,所以我……”
陈璟绘声绘色地细心述说起当时有些复杂的过程来。
而脑海里深深印刻着自己儿子残尸模样的吴建飞越听身子越颤。
终于,他爆发起最后的力气来盛怒大吼道:
“你!该!死!”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死于他杀,而且杀手就在面前,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好好活下去。
他实在不甘!
被打断了话的陈璟对此并不生气,反而是冷笑地看着吴建飞此时此刻的神色。
这时的吴建飞胸膛已经如鼓风机般喘息得厉害,他的脸已经完全凹陷进去,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披着老皮的骷髅。七窍更是流血不止。
他离死已经只算几秒了。
“为……什么?要杀……”
他耗尽最后一丝力问道。他想死个明白。
吴建飞最后的问话声很轻微,但却被耳力很好的陈璟捕捉道。
他笑了笑。
看着对方倔强得好似不得到答案就不瞑目的样子,他表情一正,认真回答道:
“因为我高兴啊!”
想着之前死去的那么多无辜年轻生命,这条老狗越是死不瞑目他越是高兴,又怎么会告诉他答案呢,还是就这么下地狱去吧。
果然,吴建飞听到这么一句答复后浑身猛地一个大颤,再也支撑不住的他立马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吴建飞眼睛即将闭合之时,那道如同阴沟里蛆虫般恶心的声音再一次清晰传入他耳里。xiumb.com
“对了,还没感谢你之前刺激我的话。若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出救出顾亦妃办法来。”
“记得下去跟你儿子说一声,顾亦妃就不下去了哦,他不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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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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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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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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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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