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他从没吃过像这种味道比较刺激的东西,对于食物,也没有什么“好吃”或者是“难吃”的概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沉默了许久,认为……
好像,还不错?
他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了不少可以算得上“愉快”的情绪,而这样的情感在随后的那几天仍然没有消失,并且,又随即产生了相当难得的“期待”。萨菲罗斯开始等待一个月后的固定时间,他想自己应该为没有带见面礼上门拜访的行为道歉,虽然看过的书上并没有这个要求,但他就是下意识地这么觉得。
只不过,当期待的时间真的到来时,萨菲罗斯却注定要失望了。
出现在实验室里的就只有宝条,那个男人照样用看实验品的眼神盯着他,似乎意有所指的诡异笑声依旧让人反感。萨菲罗斯没看到清醒后总会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可又不可能询问宝条,他把疑惑掩饰得很好,从实验室离开后照旧训练,表现得十分正常。
直等到几天后,他在基地里遇见了之前一起被女人邀请的那两名研究员,才拦下她们,犹豫着问了一句。
然而,那两人的反应比当初在绮丽的宿舍见到萨菲罗斯还要奇怪一些。欲言又止后,匆匆避开目光,只不过冷淡地告诉他——言峰被惩罚了,目前正请假修养。
被谁惩罚?答案是更加敷衍的回答:宝条博士。接着她们便不再跟他多说什么,径直离去了。
被撇下的萨菲罗斯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在空荡荡的通道口站了一会儿,才挪动脚步往回走。
被宝条惩罚了……
他只是听到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名字,就猜到了一些没能明说的原因。女人受到惩罚,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从女人那里得到了善意?
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又有些浮现,萨菲罗斯微微抿唇,没有表情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情绪波动,可是很快又消失了。如果说刚才还思考着要不要去探望据说在修养的女人,那么现在,这个念头已经被抛在脑后。
既然会出现这种事,就不要再与别的人接触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修养”的绮丽便听到了熟悉的哀嚎:
【萨菲罗斯上次吃完饭涨起来的十点幸福值——在刚刚又掉光了啊!】
【急什么。】绮丽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姿势优雅,神情淡然,【他现在应该是知道我被惩罚了,会失落也是正常的事。】
【好吧,这次的任务难度比上次高多了,我在为你担心呢。】系统也跟着失落了一小下。
绮丽勾了勾唇角。
这个所谓的难度,便来源于萨菲罗斯的生父宝条博士。
当然了,此时的萨菲罗斯还不知道宝条是他的亲生父亲,随着年龄增长,对宝条只有厌恶之情。而他这个珍贵实验品又处于宝条的控制之下,宝条认为萨菲罗斯目前不需要拥有太多的人性,因此,他才在严厉地警告后对越过界的绮丽做出了惩罚,没把她赶走,也只是因为再找一个合适的助手很困难。
绮丽完全没把他的惩罚放在心上,待在宿舍“修养”的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悠闲,萨菲罗斯没来找她在意料之中,她也不着急。
结束惩罚之后绮丽依旧做回了宝条的助手,再见到萨菲罗斯时,她的态度其实和以前相差无几,只不过省略了在实验室门口聊天的那一步。她知道,宝条肯定会严密地监视他们,而绮丽所要做的,就是在监视之下将他的怀疑消除,确定之前的吃饭时间只是巧合之下产生的误会。
习惯性客套地邀请一句,没想到萨菲罗斯当真了,她又冷漠到对来到门前的客人无甚在意——这就是符合人设的解释。
绮丽的演技经过了实践的证明,已经高到了无比自然的地步,即使是宝条这样的精明人,也在一段时间后放下了警惕,从随时监控变为了偶尔抽查。至于她始终关注着的任务目标——
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未动容,那么小的孩子还能从不流露出多余的情绪让人发现,仿佛过去会让他忍不住高兴的事情不曾发生,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可绮丽却知道他的心思。
于是,同样是在实验室闭合的金属门前,她又叫住了他。
“之前就想说,你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萨菲罗斯一愣。
他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下面一点的位置,但是一直没人提醒他要减头发这回事,他也就完全没有想起来。
另一边,被茫然的眼神注视着的绮丽顿了顿,却是忽然转言道:“算了,留长了也不难看。”
萨菲罗斯:“……”
他还是很疑惑女人为什么会提起他头发长短的问题,只不过,眼珠稍稍向旁边转了一点,恰好瞥见了贴在脸旁的银色的发梢。
除此之外,更加疑惑的是女人的态度,怎么又突然向他搭起话了?正在思索之时,萨菲罗斯就看见绮丽抬起手,指了指实验室的正门,指尖移动,又点了点头上隐蔽的摄像头。
她微微挑眉,说道:“虽然我并不觉得有哪里做得不对,但博士的命令又不能违背。”
“不过,只是对你有些兴趣。”
“……兴趣吗?”萨菲罗斯起初还惊讶于她的直白,但随后一想,像她这样冷淡的人,恐怕也不会拐弯抹角。
“是的。”绮丽道,“比如你的头发,你的刀——比你的个头高了那么多,能用得顺手?”
全然是单纯的探究的态度,眼里流露出的也只是好奇,这和她往常的属于研究人员的严谨形象竟然有微小的区别——那是浮现在冷淡之上的、十分鲜活的不同。m.χIùmЬ.CǒM
萨菲罗斯沉默了半晌。
他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在沉默的同时握住长刀的刀柄。
眼前顿时闪过几道由刀面反射而出的凌厉的寒光,被利刃带起的冷风也立时划过,萨菲罗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确实把那把刀用得很顺手。
然而,虽然短时间散发出的气势十分惊人,他却将力道控制得很好,收刀之时,也只不过让刮起的风吹起女人垂直眼前的刘海。
绮丽打量了一下他,笑了:“你很厉害。”
萨菲罗斯点头,紧抿的唇线泄露些许内心想法。然后他们便照旧道别,各往各的方向分开。
又过了几天,是萨菲罗斯第一次接到佣兵任务的日子。
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护送人物,还有特种兵同行,不过是上面特意交给他的考验。轻易且平淡的过程不提,反正最后他也收到了任务的一份赏金,想了想,他用这笔钱买了一套餐具。
那份没能送出去的见面礼,他其实一直记在心里。
【萨菲罗斯的幸福值+10,目前总值为:10。】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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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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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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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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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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