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庙里信号不太好。
他拿着手机走出去打。
几分钟后,打完电话回来,顾一的脸色不太好看,对霍北尧说:“霍总,肖文说本来私人飞机今天下午就能和我们汇合的,可是被顾北祁顾先生强行压下了。他说,患难见真情,让霍总您和南婳在路上多经历点磨难,好增加感情。”
霍北尧修养那么好的人,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私人飞机是霍氏集团的。
平时用于公司高层出国,或者紧急场合用。
起程的时候,霍北尧也想着一路上路程慢一点,正好和南婳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恰巧霍正霆那天要出国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时间紧迫,就先紧着他了。
算着他今天下午能回国。
私人飞机两三个小时,就能赶来贵城这边和他们配合,正好能无缝衔接。
没想到顾北祁玩阴的!
关键时刻居然给拦了下来!
霍北尧神色冷得厉害,俊美面孔像结了一层碎冰渣。
顾武见他神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问:“霍总,我们该怎么办?”
“帐篷准备了吗?”
“准备了。”
“展开帐篷,在此地先将就一晚吧,明天再说。”
“好。”
顾一吩咐手下人去安帐篷,霍北尧和南婳用的最大,安在最中间,他贴身保护。
其他保镖的帐篷,依次排开,把霍北尧和南婳围在中间。
支好后,霍北尧牵着南婳的手,走进去。
顾一坐在帐篷外守着。
霍北尧吩咐他:“让大家今晚都警醒点,如果是顾北祁,那他今晚就该出手了。”
顾一沉思片刻说:“顾北祁行事一向小心,布局缜密。如果真是他,应该不会选在今晚,深山老林里更适合下手。我怀疑,前天晚上对我们出手的那三个杀手,也不是他的人。但是如果是霍西驰的话,也不太可能,他羽翼未丰,现在动手还太早,加之池娆也在我们手上。如果是别人的话,没有动机。”
霍北尧垂眸不语,似乎在思考。
南婳忍不住说:“可是顾北祁提前把林栀儿转移走,还故意拦下私人飞机,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他。”
霍北尧抬手揉了揉额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说:“很明显,顾北祁在玩一出‘好戏’。”m.xiumb.com
南婳脱口而出:“什么好戏?”
“猜得没错的话,他想借刀杀人,或者让我和霍西驰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南婳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看看今晚的动静再说。”
安顿好后,众人分了食物吃下。
用带的水简单洗漱过后,各自进帐篷。
留一个人在门口站岗。
南婳躺在睡袋里,却不敢闭眼,生怕不知不觉中再被人暗害了。
来的时候,就猜到此行不顺,万万没想到如此凶险,简直夜夜惊心。
她把睡袋朝霍北尧身边靠了靠,伸手去摸他的脸,轻声问:“后悔吗?”
霍北尧抓住她的手,眸光温柔,“应该我问你才对,后悔认识我吗?如果没认识我,你嫁给普通一点的人,会过普通却安稳的日子。认识我,从一开始就让你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
南婳神色微微一滞。
过两秒钟后,她说:“后悔,后悔死了。”
可是如果时光倒回去,回到十三岁那年。
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霍北尧。
当时年少的她,被几个小混混欺负。
霍北尧从天而降,把她从坏人手中救出,抱着她去医院,那场景太震撼了。
他那时年少英俊,沉默内敛。
笔直清瘦的少年,眼神略带一丝忧郁,对别人冷漠,唯独对她温柔至极,太吸引情窦初开的她了。
那一腔的炽爱,支撑着她熬过顾凤骄的挑衅和指责,熬过霍北尧那三年对她的冷暴力。
霍北尧见南婳沉湎往事,摸摸她的脸颊,柔声问:“在想什么?”
南婳笑,“在想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个浑蛋。”
霍北尧眼尾浮出笑意,把她往自己的睡袋旁拉了拉,用手拢上她的肩头,“可能因为我特别?”
南婳扑哧笑出声,“是,特别浑,特别狗,特别唔……”
话未说完,剩下的话,被霍北尧堵进了嘴里。
他用力吻住她。
吻得十分热烈,仿佛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一般。
南婳拿手去推她。
顾一就守在帐篷外面。
稍微有点动静,他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推不动他,被他吻得呼吸急促,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声音本就好听,像山间的甘泉。
这一声叫得娇极了,勾得霍北尧心里直痒痒。
想到这些声音,全被外面的顾一听了去,南婳的脸红得像红心火龙果。
偏偏这间破庙远离村落,连狗叫都没有,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出奇。
霍北尧吻她吻得难分难舍,直到喘不过气来,才舍得松开她。
他抱着她,凝眸看着怀中楚楚动人的美人儿,心想,得妻如此,哪怕在此刻死去,也值得。
可能是白天坐了一天马车,累到了,没多久南婳就睡着了。
霍北尧却没睡。
有种不好的直觉。
夜越深,越静,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明显。
他拉开睡袋坐起来,守在南婳身边,手里握紧枪,神经时刻紧绷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挨到后半夜,人最困的时候。
庙外忽然传来快而疾的脚步声。
哪怕声音很小,可是霍北尧还是听得很清楚。
他轻拍南婳的脸,低声说:“醒醒,有情况。”
拍第一下,南婳推了他一下,含糊地说:“别闹。”
拍第二下时,南婳一个机灵全醒了。
霍北尧帮她拉开睡袋,在她耳边低声说:“听,脚步声,他们开始行动了。”
南婳不寒而栗,小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霍北尧把睡袋拉开,指着墙边破旧的香案,轻声对她说:“你去香案下面躲一躲,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
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动静,人很多。
南婳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眼巴巴地看着霍北尧,满眼惊慌和担忧,“那你怎么办?”
“快去。”他把她往前一推,“记住我的话。”
南婳一弯腰钻进破旧的香案底下。
里面黑沉沉的,结满蛛网。
空间不大,她要蜷着才能藏好。
“砰”的一声,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枪响。
加了消音器还是很响,她身边本能地抖了一下。
很快“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枪响声,不停地传入耳中,还有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南婳手指紧紧按住胸口,那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剧烈。
她担心霍北尧。
担心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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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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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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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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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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