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香,入嘴满口生津,以前她经常让家里的佣人去排队买。
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再也没吃过这家的脆皮桂花鸡了。
泪光在眼底聚焦眼,喉咙发涩。
穆妍把鸡肉咽下去,从兜里拿出手机给顾沉舟打电话。
响了好几遍,他却不接。
穆妍推开门跑出去,在小区里找来找去,嘴里大声喊着“顾总,顾总,顾沉舟!听到请回答!”
可是没人回应她,只有路人朝她投来讶异的目光。
如果放在平时,穆妍特别要面子,可现在她全然不顾。
找到大门口,也没看到顾沉舟的电话,她又给周沉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问:“周助理,你看到顾总了吗?”
周沉声音透着焦急:“没有啊,你跟舟哥又闹别扭了?”
“嗯。”
“什么原因?”
“我给小轩找了个心理医生,上门治疗,他收了普通的费用。我心里过意不去,等治疗结束后,就请他在家里吃了顿饭。谁知顾总忽然来了,看到误会了,闹得有点尴尬。等我把医生送走,回来就找不到他了,打他电话也不接。”
周沉沉默了。
许久。
他才开口:“舟哥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这种事以后最好不要再发生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和你弟弟现在吃的喝的住的,全是舟哥的。没有他,你们姐弟俩早就横尸街头了,请尽量避开他不喜欢的。”
穆妍脸皮薄,被人这么直白地戳到脸上,顿时整张脸都火辣辣的。
心口沉甸甸的,堵得厉害。
她轻声说:“你能帮忙找找他吗?我怕他再像上次那样出事。”
“舟哥只要不犯病,不会自残。”
“你快带人去找吧,找到给我打个电话,我也放心。”
“嗯。”周沉掐了电话。
低头看着手机,穆妍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她悲春伤秋。
她得继续去找顾沉舟。
把整个小区都找遍了,最后想到地下停车场。
她记得这套房子下面有配的车位。
转了好几圈,最后凭记忆找到了配套车位。
看到了顾沉舟的车,果然停在那里,是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她加快步伐小跑着过去。
地下室光线略有点暗,车窗有装隐私玻璃,颜色很深。
从外面看里面,漆黑一片。
她把脸贴到车窗玻璃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软件,照亮。
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她大喜,急忙拍车窗玻璃。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俊淡漠的男人脸。
是顾沉舟!
他眼帘一掀,淡淡道:“有事?”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顾总。”穆妍心里委屈得厉害。
刚被周沉埋汰那一顿的后劲儿,这会儿上来了。
“谁规定我必须要接你电话?”
穆妍听着他语气里还有气,收起委屈,急忙解释道:“文哲真是小轩的心理医生,我请他吃饭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收据。”
她去摸兜,没摸到,这才想起连钱都忘记付给文哲了。
她尴尬地挠挠后脑勺,“那个,收据等开好了再给你看好吗?”
顾沉舟这会儿其实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就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下不去。
他抬眸问她:“吃个饭,你们还要喝红酒?”
“家里只有红酒,没有啤酒,也没有白酒。”
顾沉舟眉心一蹙,“你还想喝白酒?”
穆妍抬手擦汗,“下次什么酒都不喝了。”
“你还想有下次?”
穆妍尴尬死了,小声说:“文医生人挺好的,小轩的治疗不能停。”
“下次换个女医生。”
“心理医生没那么好找。文医生给小轩做了两次治疗,他并不排斥。以前给小轩找的心理医生,他都很排斥。你先让我上车好不好?我弓着腰,跟你说话有点累。
顾沉舟推开车门。
穆妍弯腰坐进去。
顾沉舟沉默一瞬说:“我给小轩换个心理医生。”
“不用麻烦你了,就他吧。”穆妍陪着笑脸说:“下次我注意点分寸,好吗?”
想到那男医生看着穆妍,两眼发光的样子,顾沉舟就膈应得慌,“下去。”xiumb.com
穆妍懵了,“不下。”
“别让我说第二遍。”
穆妍忽然抱住他的腰,轻轻地晃,撒娇道:“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在我心里最重要,其他男人都是草芥,跟你相比不值一提。文医生是不错,可是他在我眼里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已。”
顾沉舟简直拿她没办法,“松开我。”
“不松,就不松。”
“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吗?”
“没有,就只对你。”
穆妍两只手臂紧紧抱着顾沉舟,头趴在他的肩膀上,嘴唇贴着他的脖颈。
呼吸软软,带着她身上独有的芳香,扑面而来。
顾沉舟喉咙一紧,挺直脖颈,离她的脸远一点,问:“为什么?”
穆妍咕哝道:“因为你帮了我们家太多啊。我无以为报,就只能以身相许了,这不也是你的意思吗?你提的十年之约。”
顾沉舟喉间一声极轻的冷笑,“谁帮你,你就跟谁上床?那个医生要是帮你,你也会跟他上床?”
穆妍头冒瀑布汗,屈辱得都快要哭了,脱口而出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随便跟人上床的人吗?”
顾沉舟没说话。
穆妍借着透进来的微光,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见他喜怒不辨,只当他默认了。
心里难受极了,针扎一样。
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原来说的不只是经济方面,还有巨大的心理落差。
手臂一软,她松开了他的腰。
扭头推开车门,就跑下车。
一个劲儿地往前跑,也不知哪来的蛮力,两条小细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多久,穆妍听到身后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知道是顾沉舟的车声。
她赌气跑得更快了。
从小到大,她被父亲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倍受人尊重,哪受过这等屈辱?
绕过前面出口,她爬楼梯跑了上去。
跑出去一百多米,回头看看,顾沉舟没跟上来,她又有点失落。
跑累了,找个了长椅坐下,她抬手捂着脸哭起来。
越想越委屈,眼泪像打开的自来水一样。
她想死去的父亲,也想死去的母亲。
也不知哭了多久,穆妍哭得喉咙生疼,两眼发涩。
忽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递过来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擦吧,几句话就哭成这样,出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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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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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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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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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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