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面孔被青白色烟雾模糊了轮廓。
他淡淡地说:“如果我是霍北尧,你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说话?”
林胭胭暗暗松了口气。
说得也是,霍北尧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看,更不可能坐在这里好好跟她说话了。
不是他就好。
刚才差点把她吓死了。
林胭胭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看着顾北祁。
这人怎么连表情、神态、说话方式都和霍北尧一模一样呢。
除了声音稍微哑一点,其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哪怕她和霍北尧认识八年了,都很难分辨出来。
她仔细盯着他的脸,从眉毛看到眼睛、鼻子和嘴唇,不得不佩服,双胞胎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顾北祁把烟灰抖落进烟灰缸里,说:“不用看了,我微调过,祛了脸上的痣和疤,调了肤色,身材也重塑了。就是他老婆都不能把我们俩区分开,更何况你呢。”
林胭胭诧异,“他老婆?”
顾北祁懒得回答她这个问题,又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说吧,你想怎么报复霍北尧?杀了他?”
林胭胭猛地摇头,“不,不杀他,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活得生不如死!”
顾北祁笑了笑,“你想让他怎么个生不如死法?”
林胭胭眼里闪过一丝阴毒,“杀了他心爱的女人!”
顾北祁嗤之以鼻,“你们这些个女人啊,个个都是妇人之仁,无一例外。再恨一个男人,都舍不得弄死他。”
林胭胭没出声。
顾北祁说得对。
如果霍北尧现在还要她,一个电话打过来,她马上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可惜那个男人早就被沈南婳迷了心窍,不要她了。
顾北祁弹了下烟灰说:“明天有人会去找你,代号009,地点在丽莎购物广场三楼女装。”
林胭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忽然猜到什么,她弯起唇角,狡黠一笑,“其实你早就想和我合作了,对吗?”
顾北祁不答她的话,冷声说:“今天的事,你要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林胭胭汗毛都竖起来了。
把柳尖尖杀了,还能逍遥在外的人,肯定不是普通角色。
霍北尧都那么心狠手辣,顾北祁自然不会输给他。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会保密,可是这家酒店有监控,我来的时候虽然做了伪装,但是……”
“没有但是,这家酒店监控出现了故障。跟踪你的人,也被我的人引开了。”
林胭胭明白了,他派人提前黑了酒店的监控。
连见个面都那么小心,行事真是谨慎啊。
和他合作,她十分放心。
顾北祁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抬脚就走。
林胭胭跟着站起来,“顾先生,咱俩还没商量报复的策略呢,你也没说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顾北祁脚步停下,头也不回道:“报复的策略,009会告诉你。至于代价,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后来林胭胭才知道,顾北祁所谓的代价,就是要她的命。
可当时她并不知道,心里还感激他感激得一塌糊涂。
等顾北祁走后,酒店的服务生敲门进屋。
说是来吃饭,不点餐会惹人怀疑。
林胭胭点了两个菜,自己慢慢吃起来,边吃边想怎么筹那一千万,去堵柳杠杠那烂人的嘴。
平时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夺命连环call似的要钱。
今晚却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有点儿奇怪。
不打正好。
他要是能出意外死了,就更好了,林胭胭恨恨地想。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胭胭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丽莎购物广场三楼女装部。
霍北尧派来监视她的两个保镖,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清早来逛的人很少,整整一层总共没两三个顾客。
逛到第三家时,林胭胭拿了一件白色针织毛衣裙,走进试衣间。
脱掉大衣,刚要脱里面的内搭时,试衣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闯进来一个白面红唇短发的瘦高个女人,穿黑色短皮衣黑色紧身长裤,脚踩一双黑色马靴。
长得很漂亮,眼神却很冷。
林胭胭吓了一大跳。
她明明把试衣间的门反锁了。
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她刚要喊营业员,嘴才张开,就被女人用手堵上了,“我是009。”
林胭胭稍稍松了口气,“你好,我是林胭胭。是顾先生让你来找我的,对吗?”
009应了一声,没有表情地说:“十天后,沈南婳要飞去巴黎看时装秀,那是下手的最好机会。”
“谢谢你,你是职业杀手吧,怎么收费?手脚利索吗?”
她想让她帮忙除掉柳杠杠。
女人眼神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我很贵,你请不起。记住,十天后你也要去巴黎。”
林胭胭不想去,“你自己一个人去巴黎暗杀沈南婳就好了,我跟着去,会被警方怀疑的。”
“这可由不得你。十天后我必须在巴黎见到你,否则……”她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胭胭浑身打了个激灵,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女人看着年龄可能还没她大,可是气势太强了。
杀气凜凜。
过了好一会儿,林胭胭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现在被警方限制出境,签证办不下来,没法坐飞机。”
“坐船出境,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女人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拉开门走了。
林胭胭慌忙跟出去,可是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前后半秒钟都不到,她就无影无踪了,速度太快了。
林胭胭忙问营业员:“你们看到刚才有个女人出去了吗?”
营业员笑着说:“刚才我在理货,没看到呢。”
林胭胭又问站在不远处监视她的两个保镖,“你们看到了吗?”
保镖们纷纷摇头,“没看到。”
林胭胭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
看着路子挺野的,要是真想杀自己,估计分分钟的事。
她越想越后怕,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
去巴黎,万一暗杀成功,她会被霍北尧怀疑,她的命会不保。
不去,这个代号009的女人会杀了她,她的命保照样不保。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她骑虎难下。
再也没心情逛街了,她匆匆离开。
回到闫妩的病房,把门反锁上。
思来想去,林胭胭拿出让闫豹新买的手机,走到墙角给顾北祁打电话。
刚开始打他的常用号,没人接。
她又打发短信的那个小号,小号却关机了。
没多久,手机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林胭胭按了接听。
手机里传来009没有感情的声音:“以后有事直接跟我联系。再给祁哥打电话,我割掉你的耳朵。”
林胭胭本能地捂住耳朵。
不知怎么的,耳根微微的疼。
她压抑着惊慌说:“009小姐,我想退出可以吗?我后悔了,我不想跟顾先生合作了。”
“晚了,现在退出也是死,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009的声音阴冷无情,宛若鬼魅之音。
林胭胭的脸唰地一下子变得死白。
嘴唇冰冷,张都张不开了。
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举动,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跟死亡相比,报仇、出气什么的,眼下统统都不重要了。
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她想活。
“对了,柳杠杠昨晚已经帮你除掉了。敢耍什么花招,柳氏兄妹就你的下场。”手机里传来009轻描淡写的声音。
她语气轻松得好像杀一个人,和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林胭胭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咣地一下摔到地上,屏幕摔碎了。
她麻木地走到闫妩面前,抓着她的手,说:“妈,怎么办?我被人算计了。”
闫妩瞳孔僵硬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林胭胭脑子乱得像一团麻,不知从何说起,只一个劲地说:“十天后我要出趟国,如果我回不来怎么办?妈,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她烦躁地抱住头。
悔得肠子都青了。
怪自己一时意气用事,去招惹顾北祁那个疯子。
她没想到他外表长得那么正人君子,行事却那么阴损!
嘴上说着帮她,实际上却是让她当替罪羊!
要把她往死里整!
九天后。
巴黎。
南婳以RosaClara首席婚纱礼服设计师的身份来看明年的春夏高定时装秀。
霍北尧陪同。
随行的还有六个保镖,时刻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酒店订的是秀场附近最好的酒店。
当晚飞机抵达巴黎。
长途跋涉,南婳觉得身体有点吃不消,来到酒店,哪儿都不想去了,只想回房间去补觉。
时装秀定在明晚举行,他们特地提前一天抵达。
霍北尧派人订的是套房。
为了培养感情,他特意让助理选了只有一张大床的那种套房。
南婳回到房间,就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就躺床上睡了。
霍北尧不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法文书,打发时间。
眼睛在书上,心却在南婳身上。
看了没两页,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到了她的脸上。
他带着爱而不得的心,黑眸沉沉地凝视着她。
她皎洁白皙的俏脸,在台灯晕黄的光影中,影影绰绰有点失真,像水墨画一样美。
他的心顿了半拍,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
他的婳婳怎么这么好看。
连睡觉的模样都好看得不得了。
不管她年纪多大,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十三岁,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
他放下书,走到床边,轻轻拉了被子,给她盖好。
在床边坐下,手指缓缓覆盖到她的手上,就那样握着。
他夜里都没舍得睡,就那样看了她一整晚,魔怔了似的。m.xiumb.com
直到天快亮时,才在她身边和衣躺下。
第二天,南婳在霍北尧和保镖的陪同下,去了当地博物馆。
巴黎博物馆建于1882年,是一个梦幻般的地方。
里面有栩栩如生的蜡像,亦真亦幻的场景。
在走走停停间,便重温了巴黎的前世今生。
南婳觉得最好看的是幻影宫,巨型万花筒里安装了不计其数的灯与镜子,加上独有的声光电组合,流光幻影让每个人都迷失此间。
白天逛了大半天,下午回来休息。
提早吃过晚饭后,就得去看秀了。
保镖进不去。
南婳和霍北尧出示邀请函,两人并肩走进去。
闪光灯此起彼伏,大批衣着光鲜的明星正在走红毯。
南婳和霍北尧坐在前排位置。
前排皆是世界名流和明星。
本来依着南婳的身份,只能坐在后排,不知是不是霍北尧走了什么关系,位置定在了前排,最好的位置。
坐在一群星光熠熠的明星中,南婳有点不自在。
她是真来看秀的,看明年的国际高定流行趋势,寻找灵感,不是来走红毯博版面的。
霍北尧好心办了坏事。
高定时装周的婚纱秀场精彩连连,错落有致的婚纱和精巧优美的高定礼服,令人赏心悦目。
都是南婳喜欢的牌子,Chanel、Burberry、Prada、Gucci等。
整场秀精彩纷呈,堪称一场饕餮的艺术盛宴。
南婳看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后来才知道,凡是她两眼发光,盯着一直看的,霍北尧全都派人拍了下来。
与此同时,林胭胭战战兢兢地缩在最后排的角落里。
她是被那个代号009的女人逼着来的。
她平时也爱看秀,一年飞巴黎好几趟,定起礼服来,从不手软。
可今天的时装秀,她却一件都没看进去。
满脑子都是接下来沈南婳会被那个代号叫009的女人暗杀,而她会被霍北尧生生打死的画面。
她缩在那儿坐都坐不住了,仿佛座位上安了密密麻麻的针一样。
身体不停乱扭,难受得像遭遇凌迟之刑,却不敢提前走。
因为009不让她走,走就抹她的脖子。
时装秀结束,南婳意犹未尽。
和以前认识的一些老熟人,打了招呼,合了影。
应酬完毕,她和霍北尧并肩离开。
主办方还有活动,不过南婳顾不得参加了。
她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灵感,只想快点回酒店,把那些灵感全都画出来。
两人坐上助理提前准备的劳斯莱斯,返回酒店,保镖坐其他车随行。
来到酒店门口,司机停好车,下来拉车门。
霍北尧先下车。
转身来搀扶南婳。
风吹起她肩上的披肩,霍北尧帮她用手压下去,贴心地整理好。
他牵着她的手,朝酒店大门走去。
六个保镖分布在前后左右,护送着他们进酒店。
霍北尧不知怎么的,心脏忽然有种窒息感,闷闷的,很不舒服。
他警觉地打量四周一圈。
发现三十米开外,停着一辆没挂牌的黑色新车。
后车座的车窗打开一半,露出一张清瘦寡白的脸,鼻骨精致,红唇冷艳,脸上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
有黑洞洞的武器从车窗里探出。
霍北尧眸色瞬间冷下去。
电光石火间,他一把将南婳拉进怀里护住。
抱着她就朝车子大步跑过去。
紧接着几声闷闷的枪响,南婳觉得霍北尧身子一沉,鼻间发出一声闷哼。
她心里扑腾扑腾地跳,快得像擂鼓。
伴随着刺耳的车轮摩擦声,那车子冲了出去。
为首的两个保镖马上跳上车,去追那辆车。
霍北尧把南婳抱进车里。
剩下的保镖迅速把车门关上。
霍北尧靠在椅背上,俊朗的脸由冷白渐渐变成苍白,额头有豆大的汗冒出来,手指却牢牢握住南婳的手,问她:“你,受没受伤?”
“我没事。”南婳摇头,“你呢?”
霍北尧没出声,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
南婳看到有鲜红的血从他后背流出来,眼圈一红,忙吩咐司机:“快去医院!他受伤了!”
“好好。”司机早就吓得变了脸色,马上发动车子朝医院开去。
南婳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拿下身上的披肩给霍北尧做简单止血。
可是血却像水一样汩汩地往外流,怎么都止不住。
她脱了外套往上堵,血很快晕湿衣服往外渗。
鲜红的血顺着座椅流到了地毯上。
那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她急声冲司机吼道:“开得快点!再快点!”
“好好好,我快点!”司机忙不迭地应道,脚猛踩油门,车子飞速行驶。
霍北尧抓着南婳的那只手温度越来越低。
因为大量失血,他的身体开始出现生理性的颤抖。
南婳也在发抖。
她捧着他的脸,颤声说:“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会儿。”
霍北尧眼皮很沉,窒息感越来越浓。
他冰凉的大手缓缓捧起她的脸,吃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她,满眼都是心疼、担忧和不舍,“以后,恐怕不能……保护你了。要是有人……欺负你,该怎么办?”
南婳眼泪汹涌地流出来,“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霍北尧你答应过我的!”
霍北尧苍白地笑了笑,笑得心酸又遗憾,眼睛缓缓闭上了。
南婳慌了,拍着他的脸,“霍北尧!你不要睡!再坚持一会儿!一定要坚持到医院!不要睡!”
她用手去撑他的眼睛,可他的眼皮像有千斤重一样,撑不开。
不祥的预感,冰凉地爬到后背。
她心如刀绞,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霍北尧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落在她的耳畔,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我骗了你,先生其实……是我……”
南婳怔住,哭声停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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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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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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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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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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