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淡绿色的丝质长裙被坚硬的水泥地划烂了,手心上沾满灰尘。
精致的高跟鞋甩出去老远。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扭头冲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吼道:“你谁啊,有病吧!”
那人也不吭声,拽着她的手臂,噌噌地往角落里拉。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林胭胭挥舞着手臂去推打她。m.χIùmЬ.CǒM
把林胭胭拉到角落里。
那人摘掉脸上的墨镜和口罩,怒气冲冲地问:“林胭胭,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他妈把我害惨了,知道吗?”
林胭胭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睁大眼睛看着她,吃惊地说:“吴媚?阿媚,怎么是你?”
吴媚没好气地说:“是我。”
林胭胭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有话干嘛不好好说,背后搞这一出,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吴媚脸色阴沉,冲她嘶吼。
“我,我……”
“你什么你,快回答我!为什么躲着我?”
林胭胭眼珠躲闪,含含糊糊地说:“我有两个手机。你打的那个号码,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今天出门忘记带那个手机了。”
“我完了。”吴媚后背颓丧地靠在墙上,右手烦躁地扶着额头,“我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所有通告都停了。”
林胭胭假惺惺地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刚要打电话安慰你,你就找上门来了。”
“这事全都是因为你,要么赔偿我的损失,要么让我东山再起,你看着办!”
吴媚眼神蛇一样阴森地盯着她,咄咄逼人。
林胭胭被她盯得不寒而栗,“好好好,我会想办法帮你……”
吴媚烦躁地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别耍嘴皮子,先去帮我把网上那些热搜撤了!”
“好好好,我撤,我现在就打电话撤。”林胭胭拿出手机。
拨了个号码出去,却打不通。
她为难地说:“你看,地下室没信号,等回家再打行吗?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会帮助你东山再起。”
吴媚戾气消失了点,问:“到底是谁往死里搞我,你知道吗?”
林胭胭眼珠转了转,“知道。”
“谁?”
“沈南婳啊。”
吴媚难以置信,“那个礼服设计师?”
林胭胭点点头,“对。”
“她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背后有人。”
吴媚暴躁地埋怨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说好的,只是把她约到夜店,结果害我被搞得这么惨!”
“这一切全怪那个沈南婳,你要怨要怨她,是她吹了耳边风,她背后的人,才往死里搞你。”
吴媚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半晌。
她说:“我不管是谁搞我,反正我是为你做事才惹上的,你必须帮我解决好。如果解决不好,我就把你的老底揭开,让你跟着我一起发霉发臭!”
林胭胭眼神闪过一丝阴狠,随即上去抱着她的手臂哄道:“别这样嘛,我都说了帮你东山再起,肯定会做到。”
吴媚甩开她的手臂,“你最好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去我家喝杯咖啡吧。”
“不去了,我走了。”她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她回过头,指着林胭胭的鼻子,“下次再不接我电话,我马上找狗仔曝你丑事!”
林胭胭陪着笑脸,“好好好,接接接,我的姑奶奶,怕了你了。”
吴媚戴上墨镜和口罩离开。
盯着她的背影,林胭胭眼神秃鹫一样阴鸷。
许久。
捡起地上的高跟鞋穿上。
一瘸一拐地回到家。
她洗了澡,洗了脸,重新化了精致的妆,换了身白色及踝真丝长裙,把头发散开,妆扮得极清纯。
等到晚上九点,约摸着霍北尧该回家了。
她开车来到思南公馆。
敲门。
霍北尧来开门。
看到是她,他俊挺的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有事?”
林胭胭一闪身从门缝里挤进去,娇俏地说:“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霍北尧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厌烦,“胭胭,我不喜欢被人死缠烂打。”
林胭胭唇角耷拉下来,委委屈屈地说:“北尧哥,你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好不好?结不成婚,我们俩也不能成冤家吧。”
霍北尧眉眼沉沉,“有事就说,说完就走吧。这里是南婳生前住的地方,你来这里,她会不高兴。”
林胭胭心底顿时戾气横生。
她在心里把南婳好一通咒骂,嘴上却笑着说:“我和南婳姐生前也是好朋友,她不会不欢迎我的。”
说罢,她抬脚朝客厅走去,旁若无人地在沙发上坐下。
拿起茶几上的醒酒器,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她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对霍北尧说:“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北尧哥,我陪你喝。”
霍北尧长身玉立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事说事,给你五分钟时间。”
林胭胭抿了口酒,笑,“什么都瞒不过北尧哥的眼睛。”
她一仰头,把整杯红酒喝下。
放下酒杯,她媚眼迷离地看着他说:“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吴媚。她是我小学同学,有那么点儿交情。知道我跟你关系好,她走投无路了,找上我。北尧哥,你能不能让你的人,不要搞她了。她从十八线混到现在的四线小明星,挺不容易的。”
霍北尧单手插兜,唇角勾起一抹轻嘲,“既然你把话挑明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胭胭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脚底慢慢爬上来。
后背没来由地一阵发凉,她却一脸无辜地看着霍北尧,“北尧哥,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霍北尧薄唇微启,缓缓吐出四个字:“美容会所。”
林胭胭的心咚地一下子坠到脚底板,脸上的笑都僵了,“北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霍北尧喉间一声冷笑,“半个月前,你和吴媚在一家SPA美容会所见面,你给了她一笔现金,并许诺帮她拉资源,让她帮忙把沈南婳约到夜店,再由林克出面羞辱她。”
林胭胭呆立不动。
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刚要狡辩。
霍北尧拿起茶几的红酒,咣的一声摔到地上。
血红的酒洒了一地。
尖利的玻璃渣子,在灯光下泛着锋利的光。
霍北尧下颔朝地上一指,俊美的脸不动声色,“想让我放过姓吴的也行,你在这上面走一遍。”
看着那尖利的密密麻麻的碎玻璃渣,林胭胭妆容精致的脸吓得死白死白的,腿直发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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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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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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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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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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