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鸢在盛川的搀扶下,勉强可以下地走几步了。
长久缺乏锻炼,肌肉萎缩。
即使有护工精心照顾,和正常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走了几步,霍南鸢就走不动了。
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表情地捶着自己的腿。
想起以前活泼健康的身体,一言不发。
眼神里全是沮丧。
盛川弯腰帮她揉着小腿,说:“鸢鸢,你不要灰心,以后都会好的。你能醒过来,已经是创造了奇迹。”
旁边护工阿姨也说:“是啊,南鸢小姐。看在盛医生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也要加油!”
霍南鸢低头看着帮自己揉腿的男人,头发乌黑浓密,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戳了下他的发旋儿。
盛川觉得痒,抬头冲她笑了笑。
他笑得可真好看,霍南鸢想。
牙齿洁白。
笑容灿烂。
记忆里,她经常和他一起去爬山,去蹦极。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他谈恋爱。
那天亲吻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
霍南鸢舌尖轻轻抿了下上唇珠。
盛川帮她揉了一会儿腿,问:“鸢鸢,要喝水吗?”
霍南鸢正盯着他柔软的唇瓣,在回味那天亲吻的感觉,听到他说“水”,想歪了。
她偏头看向护工,说:“阿姨,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盛川哥说。”
护工阿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好嘞,我出去走走,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来。”
霍南鸢嗯了一声。
等护工把房门关上。
霍南鸢看向盛川的嘴唇说:“想喝。”
盛川淡笑,“那我去给你倒。”
霍南鸢拉住他的袖子,“你过来。”
盛川不知她什么心思,顿住。
霍南鸢指了指他的嘴,“过来,我要亲亲。”
盛川笑意深浓。
本来还以为她清醒了,会排斥自己,毕竟以前俩人一直是以哥们儿的方式相处的。
他坐过去,伸手抱住她,捏起她的下巴,亲上去。
刚开始很温柔地亲。
渐渐用力,亲吻加深。
霍南鸢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缓缓闭上眼睛,双手搂上他的腰。
忽然爱上了和他接吻的感觉。
吻着吻着,盛川就有点受不了,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天生具备进攻能力。
可是霍南鸢大病初愈,身体承受能力肯定不行。
加之,她心理状态还是个十九岁的少女。
又刚清醒没多久。
两人现在还在恋爱状态,有时事情现在进行,显得太快了。
盛川呼吸微喘,想推开霍南鸢。
可是南鸢却沉迷接吻,搂着他腰的手没松。
盛川又不好强行推开她,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这样一来,弄得他不上不下的,挺难受。
正当他难受的时候,有人敲门。
霍南鸢急忙松开盛川。
盛川冲门口喊道:“请进。”
门从外面推开,南婳和霍北尧走进来。
霍北尧手里捧着霍南鸢最喜欢的鲜花。
南婳则拎着几个纸质包装袋。
霍北尧把花放到桌上,看着面色绯红的霍南鸢,再看看状态有异样的盛川,警告的口吻对他说:“我妹妹大病初愈,你注意点分寸,不要趁人之危,更不要强人所难。”
这是男人才能听懂的话。
盛川瞥了眼霍南鸢,应道:“知道。”
南婳从包装袋里拿出几件衣服,薄荷绿,浅黄色,白色,都是霍南鸢以前喜欢的颜色。
她熟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面料柔软又有弹性的连衣裙、针织衫、长裤。
南婳对霍南鸢说:“天天穿病号服穿腻了吧?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偶尔换上穿一下,改善一下心情。”
女人都是爱美的。
霍南鸢也不例外。
她接过来,拿在手里,指腹轻轻摩挲着柔软的面料,眼里露出亮晶晶的光彩,“谢谢嫂子。”
盛川见她这么喜欢。
从她手中接过来,说:“我让护工阿姨拿去洗了,烘干,等会儿你就可以换上了。”
霍南鸢点点头。
盛川走出去,把衣服交给护工阿姨。
南婳摸摸霍南鸢的手,问:“感觉怎么样?”
霍南鸢眼睛亮晶晶的,“能醒过来,就很好了,活着比什么都好。”
她四下环视了一圈,眼神微微有些困惑,问:“为什么爸爸一直没来看我?”
因为霍正霆引狼入室,导致池娆和霍西驰加害南婳一事。
霍家所有人,都对他意见挺大的。
所以霍南鸢清醒的事,霍家人都没告诉霍正霆。
加之他最近出国了,没回来。
眼下听霍南鸢这样说,霍北尧沉默了。
片刻后。
他说:“他老人家出国了,今天下午应该能回国。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霍南鸢点点头。
话音刚落。
有人敲门。
霍北尧喊道:“请进。”
门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正装,风尘仆仆的老男人。
鬓角灰白,年龄五、六十岁左右,眼白带血丝,一身疲惫。
正是霍正霆。
霍南鸢放下手中的包,眼神潮湿,看着霍南鸢,惊喜道:“鸢鸢,你终于醒了!”
霍家所有人都瞒着他。
他是昨晚给霍老太太打电话,听她无意间说漏嘴才知道的。
当即提前结束国外的行程,乘私人飞机飞回来。
回国后。
他家都没回,直接来到病房,见女儿。m.xiumb.com
霍南鸢盯着他怔了几秒钟,眼圈红了,“爸!”
霍正霆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弯腰就想去抱她。
霍北尧抬手抵着他的肩膀,“你身上都是细菌,脏得很,鸢鸢身体弱,你别碰她。”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语双关的意思。
霍正霆一张老脸当即就不好看了,但是碍于霍南鸢,他不好发作。
他压抑着性子,温声软语对霍南鸢说:“鸢鸢,想爸爸了吗?”
霍南鸢点点头,“想。”
霍正霆一贯严肃的脸,此时和蔼极了,“爸爸也想你。”
看着相当于失而复得的女儿,霍正霆激动得难以言表。
他握着她的手,心中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外面,盛川把衣服交给护工后,返回房间,就看到一个老男人,半蹲在霍南鸢面前,手亲亲热热的握着她的手。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老男人是谁。
盛川的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走过去,一把拽起老男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谁让你对鸢鸢动手动脚的,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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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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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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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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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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