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在颤抖,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每次看到她,她都要强忍着,才不会做出冲动的事。
上次在医院那一架,打得她毫不解恨。
池娆腰一扭,把营养品放到墙角,扯起唇角笑着看向老太太说:“我来当然是看妈啊。我前几天去外地有事,今天刚下飞机,听说她老人家生病了,我家都没回,就过来看她了。”
她在老宅也有眼线。
不过她的眼线比不过顾凤骄的,知道的东西少。
顾凤骄冷哼了声,“妈?妈也是你这种贱人叫的?”
池娆委屈极了,抬头看向老太太,“妈,您看看凤骄姐怎么说话呢?我十几岁就跟着正霆,好歹也生了西驰,她怎么能这么侮辱我呢?”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懒得说话。
女人最懂女人,这种绿茶嘴脸她一眼就识破了。
平时池娆不来她面前,她也懒得管,可眼下,这女人上门来演戏,她心里着实有点膈应。
池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自讨没趣,有点尴尬,杵在那里,一时接不上话了。
顾凤骄见老太太没搭理池娆,冷笑道:“看啊,我婆婆都被你恶心到了。像你这种搁在古代就是个妾,妾见了妻,是要下跪磕头的。”
池娆本是个伏低做小的性子,一向最擅长伪装,察言观色。
可是眼下,被顾凤骄接二连三地羞辱,她实在忍不了了。
她眉毛一挑,“凤骄姐,你就别张狂了,要不是看在北尧的份上,正霆早就跟你离婚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妻呀妾的,正霆可是天天住在我那里,我跟他就差一张结婚证。倒是你,天天独守空房,连个男人都没有,内分泌都失调了。啧啧,这脾气坏得哟。”
顾凤骄这暴脾气,哪能受得了这羞辱?
她抓起椅子,就朝池娆头上砸去。
池娆“哇”的一声尖叫,就朝后跑,边跑,边冲老太太喊:“妈,妈,您快劝劝凤骄姐,她这是要杀人啦。”
嘴上这样喊着,心里却暗暗高兴。
她就是要让顾凤骄在老太太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
顾凤骄越是不堪,和霍正霆离婚的可能性就越大。
谁知老太太撑着坐起来,拿了枕头靠在背后,不咸不淡地说:“打吧,打,使劲打。我正好住院住得心里闷,免费看场戏,解解闷。”
池娆后背一麻,心想这老太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一分神的功夫,肩膀上重重一痛,被顾凤骄拿椅子背砸了一下。
池娆疼得面目狰狞,捂着肩头,冲顾凤骄喊道:“你住手!再打,我就打电话喊正霆来了!”
顾凤骄扔了椅子,说:“你喊啊,谁不喊,谁是乌龟王八蛋!”
池娆还真不敢喊。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真要把霍正霆喊来了,指不定他会向着谁。
顾凤骄见她愣着不动,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拨通霍正霆的号码,“你马上来一趟医院,你妈生病了。”
霍正霆人在意国出差,接的是国际长途,“我暂时回不去,明天才能回去,妈生的什么病?”
昨晚的事,怕他担心,谁也没告诉他。
顾凤骄见他回不来,仗打不起来,顿时没了兴趣,说:“妈受刺激了,抢救回来了,状态还可以。你回不来就算了,挂了。”
她掐了电话,冲池娆扬了扬手机,讽刺道:“你姘头回不来,你嚣张不起来了,好可怜。”
池娆气得牙根痒痒。
霍正霆不放心啊,怕顾凤骄刺激他老妈,想了想,又给霍北尧打过去,说:“你妈去医院看你奶奶了,你离得近,过去看看。”
可怜霍北尧昨晚一夜没睡,白天在公司又忙了大半天。
这刚脱了衣服上床要搂着老婆睡觉呢,就接到老爹的电话,只能重新穿上衣服。
一路把车子开得飞快来到医院。
推开门,就看到顾凤骄和池娆磨枪霍霍,在打嘴仗。
你一言我一语,难分胜负。
他最开始是担心老太太别受刺激了,可是看她一副悠然自得看好戏的模样,悬着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平时就看池娆不顺眼,此时一夜没睡,心烦气躁,更加没了耐性。
他面无表情地对池娆说:“你是谁?没关没系的,来我奶奶病房做什么?”m.χIùmЬ.CǒM
池娆上次定制嫁衣时,被霍北尧截了胡,闹了个大红脸,到现在还记着这笔账呢。
可是她又不敢得罪他,只能阴阳怪气地说:“北尧,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西驰的妈妈啊。按照过去的规矩,你得喊我一声‘小妈’呢。”
“小妈?”霍北尧笑了,笑容凉薄又讥讽,“说好听了,你是我爸的女朋友。说难听了,你就是他花钱养的一个暖床的。说得再难听的,你就是一个三陪。还自称小妈,给你脸了是吧?”
顾凤骄平时是个强硬的女人,轻易不掉一滴眼泪。
此时愣是被霍北尧几句话说得泪眼模糊。
她吸了下鼻子,背过身去,心想,关键时刻还是儿子好啊。
去他娘的男人,该死的霍正霆算什么东西!
除了惹她生气,一无是处!
狗都比他强!
被霍北尧这样一顿埋汰,池娆一张保养得当的脸,登时就变了色。
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像开了染色盘。
她气得心脏剧烈起伏,都快喘不开气来了,“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太不尊重我了!”
霍北尧神色冷峻,“想让别人尊重你,首先得自重。你明知道霍正霆有妻有子,还跟着他,这样没三观,没道德的人,还想让别人尊重你?笑话!”
池娆脸都气歪了,“我,我,我那时生活困难,我是被逼无奈才跟了正霆……”
霍北尧勾了勾唇,淡嘲道:“明明就是贪慕虚荣,想不劳而获,就别粉饰自己了,虚伪。”
池娆见讨不着便宜,扭头就走。
一直静默看戏的老太太忽然开口了,“慢着。”
池娆头皮一麻,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脚底往上爬。
她扭头看向老太太,颤着声,问:“妈,您还有事?”
老太太冷冷一笑,咬着牙根说:“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你今晚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离开正霆。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不滚,我会让你好看。对了,贵重东西一样都不许带,我会派人去看着你收拾。”
池娆一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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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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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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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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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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