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汤圆会说话前,盛星就觉得小姑娘一定像只鸟儿,整天叽叽喳喳的,毕竟不能说话的时候她就爱闹腾。等她终于会说话了,果然整天都吵个不停,不过不是吵盛星,而是吵江予迟。
“爸爸,爸爸爸爸,妈妈今天回来吗?”
已经四岁的汤圆穿着漂亮的裙子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了把迷你小铲子,灰头土脸地问江予迟。
江予迟瞥她一眼,说:“等你收拾干净桌子,妈妈就回来了。”
近来,盛掬月给她买了很多考古盲盒。
每天两人上班,江予迟负责挣钱,小不点负责考古,一个从白天到晚上都风度翩翩,另一个成天都灰扑扑的,像从泥地里滚出来。
作为一个小孩儿,汤圆每天可谓是快乐似神仙,毫无烦恼,可一旦让她收拾桌子,就哼哼唧唧地不愿意,跟盛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对此,汤圆当然有很多对策。
比如,拜托小宋或者外面的哥哥姐姐。
但这样的招数只能用一次,被江予迟逮住一次后,就不能用第二次了,她只能又老老实实地自己收拾。
汤圆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凌乱的桌面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和江予迟谈条件:“爸爸,我把小镜子送给你,你帮我整理,好吗?”
江予迟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爸爸不喜欢镜子。”
汤圆不高兴地鼓起小脸:“爸爸只喜欢妈妈!”
江予迟挑眉,温声应:“帮你整理一半。”
汤圆一呆,她还没有使出绝招呢,爸爸怎么就愿意帮她了呢。她思索片刻,找到了关键处,因为提到了妈妈!
汤圆转了转眼珠子,撅起小嘴:“你不帮我,我就告诉妈妈,爸爸欺负我!”
江予迟重新打开文件,慢悠悠道:“爸爸后悔了,不帮你了。”
汤圆呆住。
事情发展和她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她嘴巴一瘪:“为什么!”
江予迟:“因为爸爸工作了一天,很辛苦,回家还要给你做饭吃。汤圆虽然也很辛苦,但回家不用做饭,是不是该自己整理?”
汤圆哼哼:“那我做饭给你吃!”
江予迟:“?”
江予迟抬眸和他灰扑扑的女儿对视一眼,这小不点为了偷懒,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装作思考的模样,艰难点头:“那今天爸爸妈妈的晚饭,就交给汤圆了。”
汤圆拍拍小胸脯:“我最厉害!”
说完,她还有点儿心虚,小手揪着铲子,想偷偷摸摸给舅舅打电话。这么一想,她就这么做了。
“爸爸!我去洗手!”
汤圆丢下小铲子跑了。
江予迟眯了眯眼,发了几条短息出去,随后起身给这小祖宗收拾残局,玩得时候倒是高兴,结束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知道像谁。
嘶,这么一想,有点儿像盛霈。
没心没肺,爽了就行。
办公室外,汤圆对着一个漂亮姐姐说了两句话,就被抱去卫生间了,香香的大美人给她洗手手,整理小裙子,别提多幸福啦。
等再出来,又是漂亮的小公主。
汤圆又哒哒跑去找小宋,仰着脑脆生生地喊:“宋哥哥,我想给舅舅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汤圆喊:“舅舅!”
盛霈喊了几句宝贝,便道:“舅舅在外面忙呢,过几天就去看汤圆。汤圆在家乖乖的,听妈妈的话。”
说完,吧唧一下挂了。
汤圆一懵,又给盛掬月和贺沣打电话,问了一圈,无一例外,都说不在洛京。最后她含着眼泪,把电话打给了盛星。
那头盛星刚下飞机,电话一接通,小姑娘忍着眼泪,委屈巴巴地喊:“爸爸欺负我!舅舅也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呜呜呜……”
盛星忍着笑,安慰她:“妈妈马上来接你,好不好?”
汤圆抽泣着答应了。
原本江予迟躲在办公室偷听这小不点打电话,起初听得津津有味,一听她哭就躲不下去了,出去把人抱起来,给她擦眼泪。
“哭什么?”
他低声问。
汤圆红着眼睛,一时间不想承认自己想耍赖皮,因为爸爸工作很辛苦,但她又想偷懒,整个陷入纠结,不说话,只埋着脑袋缩在他颈侧,小声抽噎。
江予迟摸摸她的小脑袋,把人抱进办公室里,指着干净的桌子,道:“爸爸都帮你整理干净了,怎么还哭?”
汤圆抽泣着问:“宝贝那么好看,为什么都埋在土里?”
江予迟:“因为以前的人去世了,会带着宝贝一起埋进土里。”
汤圆又问:“为什么又挖出来?”
江予迟思索片刻,温声问:“汤圆有爸爸妈妈,所以汤圆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对不对?”
汤圆点点头:“是爸爸妈妈生的。”
江予迟继续道:“那爸爸妈妈也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有爸爸妈妈,再往前,在很久很久以前,人是从哪里来的,生命是从哪里来的,很多人都想知道。知道后呢,又想了解他们是怎么生活的,生活就会留下痕迹,就像汤圆,今天拿了一把小铲子,以后的人看到这把小铲子,就会想,小铲子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需要小铲子,汤圆会用这把小铲子干什么。”
汤圆的小脑袋瓜努力思考着爸爸的话,一时间忘了哭,等盛星来时,小姑娘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几根黏在一起的睫毛,彰显着她曾掉过眼泪。
“妈妈!”
汤圆一见盛星就忘了爸爸,抱着她的小腿想往上爬。
盛星弯腰,艰难地抱起这个健壮活泼的小姑娘,亲亲她的小脸蛋,问:“爸爸怎么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打他。”
汤圆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不好意思告状了。
汤圆抱着盛星的脖子不说话。
盛星趁这会儿也凑过去亲了亲江予迟,问:“汤圆今天干什么了?”
汤圆看了眼整齐的桌子,又看放在一边被清理地整洁干净的小镜子,小声道:“汤圆很努力地挖了小镜子,但是弄得好脏。”
“一点儿都不脏,那么干净呢!”
盛星指了指桌子。
汤圆扭捏不说话,一转头,看见江予迟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一点儿都不生气,但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伤心。她着急道:“是爸爸帮我整理的!”
盛星故作诧异:“咦,你说爸爸欺负你,怎么会是爸爸整理的呢,肯定不是!是不是爸爸故意让你这么说?”
汤圆忙摆手:“不是不是,真的是爸爸!”
盛星努力憋着笑:“那汤圆和爸爸说谢谢了吗?”
汤圆又偷偷看江予迟,想了想,朝他伸出手:“爸爸抱抱!”
江予迟早就想把这小不点接过来了,她最近长得快,抱起来可费劲,这会儿顺势接过来,听她黏乎乎地道歉:“爸爸,我做错了。”
盛星瞧他们一眼,嘀咕道:“认错倒是快,和你一模一样。”
江予迟这会儿显得格外大方:“没关系,爸爸不伤心。但晚上,汤圆是不是要给我和妈妈做饭?”
汤圆哼哼唧唧:“我做不好。”
江予迟:“爸爸帮你。”
汤圆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吧。那爸爸吃汤圆做的,我和妈妈吃爸爸做的。”
江予迟:“......”
盛星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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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家后,江予迟和汤圆一块儿去了厨房。
这样的家庭活动,盛星并不想参与,她刚拍完戏只想躺在沙发上不动弹。
自从两年前,她凭着《钟》再次登顶,捧着几座影后奖杯回来后,更多类型的本子往她这里递,让人挑得眼花缭乱。本子那么多,她人只有一个,选来选去,也只拍了两部,接连的工作可累坏她了。
这两年汤圆多是江予迟带,他们常来看她,但不会进组。至今汤圆的身份都被藏得很好,出去玩多是由盛霈带着,他们两人不常露面,这么几年下来,生活还算是清净。
“三哥!想吃个冰淇淋!”
盛星瘫在沙发上喊。
江予迟指使正在洗菜的汤圆,给她一个机会逃走:“汤圆,爸爸在忙,你帮妈妈拿一个冰淇淋好不好?”
汤圆当然应好,还很贴心地问:“什么味道的!”
盛星:“曲奇香奶的!”
汤圆虽然不认识字,但她会看图片。
妈妈最爱吃冰淇淋啦,爸爸总是在家里藏很多,却不让妈妈知道。时间久了,她能认出来每个味道。
小姑娘捧着凉滋滋的小盒,皱着脸往盛星身边跑。
“妈妈!”
盛星笑眯眯地接过冰淇淋,亲亲汤圆,小声问:“要不要和妈妈在这里看电视,让爸爸一个人玩儿!”
汤圆板着小脸,认真道:“不行,爸爸很辛苦。”
说完,哒哒跑了。
盛星眨眨眼,这可比她小时候乖多了。
汤圆虽然霸道,但还算讲理,她是属于不讲理的那种。这小姑娘越长大,性格越像江予迟,盛家除了盛掬月,没人讲理。
江予迟见汤圆去而复返,也有点儿诧异。
他还以为她会趁机溜了,毕竟先前还把自己弄哭了。
“你回来了?”江予迟问。
汤圆踩上小板凳,有模有样的:“嗯,汤圆回来帮爸爸!”
江予迟弯唇笑了一下,俯身点了点她的鼻尖,温声道:“谢谢汤圆,以后爸爸还愿意帮你整理桌子。”
汤圆有些脸红:“我...我下次不哭了!”
江予迟:“那汤圆特别棒。”
汤圆咧嘴一笑:“我可以帮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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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九月,汤圆即将去上幼儿园。
这一日,盛星从工作室回来,进门一瞧,整个客厅都堆满了衣服和小装饰,甚至还有娃娃。
汤圆钻在衣服堆里,阿姨俯身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江予迟半倚在沙发上,端着杯咖啡,桌前放着摄影机,懒洋洋地瞧着小姑娘在衣服间钻来钻去。
盛星扫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进门,问:“汤圆干什么呢?”
江予迟弯唇笑了一下:“过来,我抱抱。”
盛星瞧他,三十岁的男人了,还一天到晚要抱抱。早上出门要抱抱、亲亲,晚上回来也要抱抱、亲亲,从来不耐烦。
亲亲抱抱完,他才说:“在选衣服。”
盛星看了半天,才看明白。
她本来还担心她会不会害怕或是闹着不肯去,结果小姑娘比谁都高兴,还和阿姨商量起日常穿搭起来。
“一下午都在找?”
她小声问。
江予迟“嗯”了声,指了指边上几套搭配好的:“左边往右,依次是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要穿的衣服,还有两天。”
盛星:“......”
盛星看了一眼。
周一:纱裙和粉色小水杯,一个兔子娃娃。
周二:背带裙和白T,一顶小黄帽,一个斜挎式小黄鸭水杯。
周三:小衬衫和短裙,一个闪亮的发箍,一个兔子包包。
“她睡午觉了吗?”
“没有。”
盛星托腮瞧着汤圆,推推江予迟,问:“这是像谁?我小时候也没有这样爱美,拍电影之后出门才格外注意。”
江予迟斜眼看她:“最久的一次,等了你半小时。”
盛星不信:“我让你等过吗?每次都是我去找你。”
江予迟轻嗤一声:“那就没有。”
盛星:“......”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汤圆,完全没有发现最爱的妈妈已经回来了,找完衣服就喊着饿,喊完饿又开始准备开学的自我介绍。
盛星心里感叹,这小姑娘的精力真是好。
等到开学那一天。
一大早小姑娘就来敲门,扒着门喊:“妈妈!妈妈起床了!汤圆和爸爸都起床了,太阳要晒屁股啦!”
盛星睡眼朦胧地看了眼闹钟:早上五点。
“......”
半晌,她唉声叹气地起床去开门。
这阵子汤圆跟着江予迟睡,好让她多睡会儿,可这小姑娘每年就跟报时的小鸟似的,天天来敲门,不让敲还得哭。
门打开,盛星一脸无奈地和满脸兴奋的汤圆对视。
她问:“太阳在哪里?”
汤圆捧着自己的小脸,笑嘻嘻地应:“就是我呀!”
盛星打了个哈气,牵着她的小手下楼:“这么早起床,幼儿园都没有开门。你爸爸呢?起床了吗?”
汤圆:“在做早饭!”
小姑娘叽叽喳喳说了一路,最后才抱着她的小腿,小声问:“妈妈,你会和我一起去幼儿园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盛星一愣,困意顿时消散了,蹲下身看着汤圆,认真道:“当然会了。就算妈妈在工作,也会回来陪你的,只要汤圆想和妈妈在一起,妈妈就会回来。”
汤圆想了想,说:“那我每天都想,但是爸爸说,妈妈很喜欢工作,就像汤圆喜欢玩小铲子。汤圆高兴,妈妈也要高兴。”
盛星抿抿唇,忽而觉得心酸。
这些年江予迟待她太好,完全把养育汤圆的责任担了过去,她仍能像婚前一般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她小时候,多么期盼妈妈能陪她、爱她。
盛星倾身抱住汤圆,轻声道:“以后妈妈会经常在你身边的。”
汤圆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她,问:“真的吗?”
盛星点头:“真的。”
汤圆从小是个小霸王,但却从不对盛星发脾气,看见她、听见她,都会变得安静而乖巧,就仿佛,她生来就爱她。
从前的盛星,想要有人爱她,想要很多爱。
现在的盛星,有很多人爱她,有了很多爱。
盛星想,他们都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早上五点,天还蒙蒙亮,落星山已如白昼。
盛星抱着汤圆,慢吞吞地往厨房走,穿着居家服的男人头发微乱,拿着勺子,俯身看着锅。
热气氤氲了他的面庞。
这几年,江予迟的外表没有变化,他依旧英俊、挺拔,但性格较以前,却更温和。这样的改变是汤圆带给他的。
“三哥,她几点醒的?”
盛星放下汤圆,凑到江予迟身边问。
江予迟瞥了眼又跑去照镜子的汤圆:“两点醒了一次,闹着要起床,哄睡后四点半又醒了,这次哄不了,只能起床。”
盛星叹气:“小姑娘会不会活泼过头了?”
江予迟淡淡道:“你小时候还爬窗。”
盛星:“......”
盛星也不和江予迟计较,和他商量:“三哥,我想过了。今年不接本子了,来年再说,之后我去接汤圆放学吧。”
江予迟也不问为什么,只说:“你来接我下班,我带你去接汤圆。”
盛星眨眨眼,好像也行。
由于这会儿离上幼儿园还早得很,汤圆把她喊醒也不管她,盛星就抱着小毯子往沙发上一钻,开始睡回笼觉。
等汤圆回过神来,盛星早已沉沉睡了过去。
小姑娘嘴巴一瘪,想要妈妈夸自己漂亮又香香,就跟小猫咪似的往她怀里钻,等被搂住了,看见妈妈闭着眼的模样,她又不闹腾了。
睁着葡萄似的眼,安静地看着盛星。
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仙女,汤圆想。
戳戳睫毛、戳戳脸,妈妈一动都不动,小姑娘听着妈妈的呼吸声,张嘴打了个哈欠,蹭了蹭,眼睛一闭,呼呼睡去。
江予迟一大早做完早餐,走到客厅一看。
大祖宗和小祖宗抱在一块儿睡着了。
盛星睡沉了,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汤圆,小姑娘呢,肉嘟嘟的侧脸挤在妈妈的脖子边,长长的睫毛耷拉着。
江予迟安静地看了片刻,俯身在盛星额间落下一个吻,随后熄灭了客厅的灯,在另一侧坐下,等着她们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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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国庆放假前。
学校举办了一个活动,介绍自己的爸爸妈妈。
汤圆对这个活动充满了热情,逢人都要朗诵一遍我的爸爸妈妈,连家里的阿姨都会背了,更不说盛星和江予迟了。
活动前一天,晚上十点。
盛星睡眼惺忪地靠在江予迟肩上,挣扎着睁开眼,在母爱耗尽前配合汤圆的演出,小姑娘正在高声念——
“我的妈妈,她很懒,每天都要爸爸亲亲才能起床。她很喜欢偷吃巧克力,趁爸爸不在,她就像一只小老鼠。”
盛星:“......”
她问江予迟:“这个能当着小朋友的面念吗?”
江予迟瞥盛星一眼,把她的脑袋往上挪了点儿,用手掌托着她的侧脸,好笑道:“她没说谎,怎么不能念了?”
盛星幽幽道:“她精力这么好,你先前受苦了。”
江予迟:“那一会儿去影音室?”
盛星:“...倒也不必。”
有了汤圆以后,江予迟去影音室去得格外勤,不分日夜,只要有空,汤圆不在或是睡了,他就发来邀请。
盛星偶尔拒绝,偶尔答应。
总的来说,两人都能接受。
这边汤圆深情并茂地念完了我的妈妈,又开始念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好高好高,就像小山一样高,他最喜欢妈妈,第二喜欢汤圆,但汤圆不伤心,因为我也最喜欢妈妈……”
盛星对此深受感动,虽然小姑娘时不时就跑到床上来把她压醒,动不动就问妈妈我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偶尔发起脾气来还不理她,但总的来看,母女感情很是亲密。
等汤团念完,她宣布:“我们睡觉吧!今天我想...”左看右看,看看盛星,又看看江予迟,不知道今天选哪个一起睡觉。
盛星趁机道:“爸爸说他要和你说个小秘密!”
汤圆果然上当:“我和爸爸睡!”
江予迟懒懒地扫了盛星一眼,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盛星没出息了红了脸,拔腿就跑。
汤圆睁大眼睛,疑惑地想,爸爸妈妈说什么悄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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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汤圆跟着盛霈去沪上,于是家里只剩下盛星和江予迟两个人,这么清净的日子,难得一见。
盛星难得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时还不敢信,问江予迟:“汤圆真的走了?我总感觉耳边还有她的喊声。”
江予迟“嗯”了声,被子下的手开始不安分。
盛星轻吸了口气,不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跟狗狗似的黏了上来,她挣扎着问:“几点了?”
“九点。”
“你跑、跑步没?”
“省着点儿力气一会儿说。”
盛星:“......”
事实证明,汤团在家或是不在家,盛星都腰酸背痛。被江予迟扯着在别墅“疯玩”了两天后,她终于受不了了,把人赶去了客房。
但不玩了之后,盛星又有点儿闲。
这日清晨,她早早起床,看着偌大的别墅陷入沉思。
由于江予迟先前就准备和她度过这七天,提前和阿姨打了招呼,这周没人上门。这山间别墅里,从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事儿干,不如做点家务吧?
盛星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觉悟,家务通常由江予迟和阿姨一块儿负责,她做得最“辛苦”的事,就是拆快递。
这么一想,她开始认真反省自己。
太过分了盛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懂吗!
于是,等江予迟晨跑回来,看见的就是撸起袖子,准备擦玻璃的盛星。他一顿,问:“今天想玩这个?”
盛星:“......”
她谴责他:“你怎么满脑子这种思想!”
江予迟挑眉,双手环胸站在一侧看她卖力地擦窗:“在家这么清闲?要是无聊,我陪你玩儿。”
盛星幽幽道:“除了床上,你还能去哪儿玩。”
江予迟:“浴室、沙发、阳台……”
“不许说话!”盛星瞪他一眼,“我今天的目标是打扫卫生,然后整理从公寓搬回来的书和衣服。”
江予迟配合她:“那我做什么?”
盛星想了想:“帮我把箱子搬去书房,给我做饭,然后就...等我吩咐!”
盛星难得生出劳动的心思,江予迟怕她爬上爬下摔了,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什么事儿都干不了。
“你好黏人。”
盛星小声嘟囔,她开始擦第二扇落地窗,这玩意儿美则美矣,收拾起来实在是麻烦,比和江予迟玩儿还累人。
江予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好不容易擦完了窗,她就惦记着去书房里放她的书。
江予迟和盛星目前暂时共用一个书房,她一个人在书房呆不住,就硬要挤到他的书房去,现在书也往他那儿搬。
书房里,几个箱子高高地堆在一起。
江予迟拆了其中一个箱子扫了眼,里面都是她初中那会儿买的小说,以前是他买,他走后,她就自己买。
盛星看见小说还挺感慨,慢悠悠道:“高中那么简单美好的青春,我居然也没谈个恋爱,只知道拍电影,现在想想还挺后悔。”
江予迟眯了眯眼,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盛星盘腿坐在地上,侧着头认真想了想:“喜欢学习成绩好的,表面上一本正经,但人后很容易就被我勾/引。”
“我嘛,就是那种问题少女。”
江予迟:“?”
盛星还挺起劲:“就是穿着白衬衫的那种男生,高高瘦瘦的,平时冷冷的,但一下课,就把我抓到厕所去……”
她眨眨眼:“你懂吧?”
江予迟:“不懂,试试?”
盛星:“......”
江予迟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盛星,不紧不慢道:“上次录综艺的校服还在,换了试试,你教教我,怎么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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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提示】
以下内容是角色/扮演,不是正经校园内容,大家不要当真,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洛京一中,高三一班。
班主任站在讲台桌前,拖着长长的调子:“高三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从今天开始努力还来得及……”
一顿絮叨之后,他说起正事:“我们班,新来的一个转学生。”
“江予迟,进来。”
清瘦安静的少年刚踏入教室,底下就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主人公却目不斜视,冷冷淡淡地介绍自己:“江予迟。”
班主任扫了一圈,指着其中一个方向:“你就坐那儿。”
交头接耳的教室里,有个角落格外安静。
女孩儿困倦地趴在桌上,校服遮挡住她大半个身体,丝毫没有被教室里的人打扰,自顾自地睡得香甜。
江予迟的视线淡淡地落下,随后抬步往走后。
近距离观察了江予迟样貌的人,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不出意外,这位的名字很快就传遍整个一中。
但是……
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和盛星是同桌呢?
盛星在一中可不要太出名,问题少女的头衔在她身上挂了两年,从没让人失望过,长得好、成绩好,但家里穷,没人管,惹了事要叫家长都没处叫。这些年念过的检讨,都能累积成册。
而她边上这个转学生,一看就是好学生。
不惹事、不打架,成绩一骑绝尘。
他们猜测如此,下了课一打听,果然是这样。当年他们洛京中考第一名,后因为家里的事转去了别的城市,现在又回来高考了。
任凭教室里怎么讨论,睡着的人都岿然不动。
直到上课铃声打响,黏在课桌上的女孩儿才慢吞吞地直起身,校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地。
盛星揉了揉眼,懒懒地扯开窗帘,往后一靠,动了动脖子,而后慢吞吞看向右侧,哟,坐了个冰块。她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一点儿没有多出一个同桌的自觉。
江予迟不着痕迹地蹙了眉。
视线在她滑落的校服上停顿一瞬,出声:“你衣服掉了。”
耳边的男声清清冷冷的,像夏日的汽水,和他那张无表情的脸还挺搭。盛星这会儿不想动,只道:“掉着吧。”
江予迟有点儿强迫症。
虽然这不是他最严重的症状,但上课途中时不时就能看见那件衣服的影,他就不舒服,一边不舒服一边忍着。
铃声打响,江予迟俯身,拎起那件校服。
盛星斜眼看着他,忽而一笑:“转学生,挺乖的,好学生啊。”
她模样生得好,眼角眉梢挂着懒意,晨光从外射入,将肌肤照得晶莹,骤然这么一笑,像枝头的花苞绽放。
江予迟:“拿走。”
盛星勉强伸出手,从他手里接过校服,微凉的指尖无意识地滑过他的手背,刚准备道谢,手腕倏地一紧,不可撼动的力量紧紧箍住她。
她一愣,看向江予迟。
原本情绪淡淡的男生,变得紧绷起来,喉结滚动,视线落在她的指尖,漆黑的眸里写着点点渴望。
不过一瞬,他松开她,起身狼狈地离开了教室。
后移的课桌发出长长的拖拽声。
盛星拎着校服沉默片刻,立即跟了上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去的是厕所方向,没进厕所,只是在外头水池洗了手。
哗哗的水声响着,似乎能冲刷掉留在手上的触感。
倚在墙上的少女玩味一笑。
转学生好像有秘密,是什么秘密呢。
接下来几天,江予迟总是冷着脸。
虽然他平时也冷着脸,但一到回到座位,左半边侧脸像是自动散发着冷气。左边,盛星支着下巴,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
收作业的小组长喊她:“盛星,作业。”
盛星头也不抬:“没写。”
小组长憋了半晌,没敢记她的名字,又看向江予迟:“江同学,作业。”
江予迟往课桌下一摸,顿住,原本放作业的地方空的,看了眼盛星,她见他看过去,露出个笑来。
他说:“没写。”
小组长一愣,问:“没写?是不是昨晚忘记带回去了?”
江予迟“嗯”了声。
小组长:“那你今天别忘了,我不记你的名字。”
江予迟侧眸:“你拿了...”话语忽然止住。
桌子底下,她的脚尖像被吹落的蒲公英,轻飘飘地,一下、一下蹭着他的小腿,校服裤子被勾起,企图往里钻。
男生微深的眸盯着她。
盛星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不知道躲?”
他收回视线,压着声音,问:“去厕所?”
盛星一怔,这么直接?
等早读课铃声一响。
江予迟和盛星一前一后进了男厕。
这个点,厕所里空荡荡的,盛星打量了眼,不等看清楚,忽而被拽进了隔间,两人就这么挤在隔间内,隔着一步就能抱上的距离。
盛星仰头看他,问:“不喜欢别人碰你?”
这几天她仔细观察了江予迟,他几乎不会和别人产生肢体上的接触,偶尔碰到,眉头都能拧成麻绳。
他垂眼,微微俯身,压迫着她。
极轻的“嗯”了声。
盛星继续问:“喜欢我碰你?”
她眼看着问出这句话后,少年的眼神慢慢变了,他上前,将她拢在身前,低头靠近雪白的颈,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说:“我想咬你。”
盛星想了想,扯开领子,露出一片雪白:“咬吧...嘶,你属狗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少年的利齿刮擦过脆弱的皮肤,尖锐陷入柔软中,带出一片刺痛。他翻滚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沉重的鼻息微微凝滞。
许久,他说:“我好渴,你抱抱我。”
盛星挑眉:“我和你熟?”
少年露出狼一般的眼神,问她:“怎样算熟?”
盛星勾唇笑了一下:“起码得每天给我写作业、送早餐、哄我高兴,一样一样来,累积分制,得分越高,奖励越好。”
江予迟垂着眼,低声说:“我要一个印记。”
盛星踮起脚,轻轻地朝他耳廓舒了口气,往下停住,亲了一口少年红透的了耳垂,而后满意地离开。
回教室后,盛星拿出手机搜索:皮肤饥渴症。
获取关键词:渴望被抚摸。
她弯起眼,眼角眉梢都挂着满意。
自那日后,盛星多了个小尾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不少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即便是冷如江予迟这样的人,居然也难逃盛星的魔爪,太可怜了,谁不知道,她换男朋友如流水。
江予迟听了一耳朵,一天没理盛星。
放学前,盛星抬脚踢了踢边上的椅子,说:“今天我自己走,有事儿,别跟了。明天早上见。”
江予迟不说话。
盛星也不管他,拎起书包就走。
片刻后,江予迟起身跟上。
盛星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转过小巷,见到巷口的几个男生,摆手打了个招呼,问:“东西呢?”
其中一人丢过来一包烟。
盛星笑了笑:“谢了。”
穿过小巷,盛星好奇地拆开烟,抽了根轻嗅了嗅,还没闻着味道,手中的烟和烟盒眨眼换了个位置。
她抬起眼,不耐烦:“不是说别跟?”
少年沉默地看她一眼,直接把烟丢进垃圾桶,拉着人往另一边走,方向是盛星的家,任凭身后的人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直到进入昏暗的楼道。
老旧的小区,楼道昏暗、阴森,潮湿沉闷的气味隐在暗沉沉的光线下,小广告张牙舞爪地贴了满墙。
盛星用力地掰着他的手:“松手!你弄疼我了!”
江予迟顿住,猛地将她推到墙上,高大的身躯困住她,低着声问:“哪个是你男朋友?他教你抽烟?”
盛星简直莫名其妙,凶狠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少年盯着她:“那关谁的事?”
盛星气笑了:“让你碰让你咬还不够?怎么,还管起我有没有男朋友来了?我懂了,你不会喜欢上我吧?”
面前的人不说话。
幽深的眸注视着她。
盛星一怔,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你,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江予迟垂眼看着她的唇,问:“害怕了?”
盛星皱眉:“这不在我们的规则内。”
江予迟扯了扯唇:“谁都能咬你?碰你?给你买早饭?送你上学回家?刚才的人,哪个碰过你?”
又是这样凶狠似猎手的眼神。
盛星没办法,只好道:“没有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我没有过男朋友,别人说你就信?不会来问吧。”
“嘶,我说呢,一天臭着脸。”
“就因为这个?”
盛星觉得好笑,刚才那点气都散了。
她弯起眼,踮脚亲了亲他微凉的唇角:“那换做我呢,我说你信不信?”
江予迟颈线微微绷直,喉结滚动,半晌,哑声道:“信,说什么都信。为什么抽烟?对你不好。”
盛星收敛了笑,撇撇嘴:“好奇而已,还没抽呢。”
江予迟:“等你再长大点儿。”
盛星轻哼:“知道了,管东管西,什么都管。”
这是第一次,江予迟进了盛星的家。
学校里的人说,她没人管,一个人住。可走进她家里,却和他想的不一样,不是冷冰冰或是乱糟糟的,反而干净而温馨。
盛星放下书包,指了指沙发:“随便坐,在这儿吃饭?”
江予迟问:“你会做?”
盛星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那我吃什么?”
江予迟脱下外套,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熟练地挑选食材,说:“今天我做饭,你去外面玩儿。”
盛星盯着他看了半晌,嘀咕:“真想当我男朋友啊?”
说完,跑了。
家里从来只有盛星一个人,饭桌上忽然多出来个人吃饭,她还挺不习惯的,可饭一入口,她又呆了一下。
这味道,和她每天吃的早餐一模一样。
盛星磕磕巴巴地问:“每天的早饭...你做的?”
江予迟看她这模样觉得新奇。
平日里多威风,狡黠又刁钻,这会儿瞪圆了眼,像只迷了路的小狐狸,竟有些可爱,还惹人怜。
江予迟:“认真吃饭,别说话。”
盛星:“......”
盛星出乎意料地老实、安静地吃了饭,饭后自觉地去洗了碗,任由江予迟在她家里转悠。这不像她,将私密领地展现给他人看。
等整理完厨房,天已经暗了。
盛星问:“你不回去吗?”
江予迟指了指她的手机,说:“你的壁纸,是在这里拍的?看到一样的电线了,能带我去吗?”
她的手机壁纸,是一片星空。
盛星抬手一指:“顶楼拍的,就是一个小破阳台,没什么好看的。...好吧,既然你想看,就当今天的奖励了。”
楼道的声控灯时好时坏。
一片漆黑中,盛星有些踟蹰,面前忽然横过一只手掌。她看过很多次,腕骨凸起来,掌心长长的线,一直长至手腕处,每一根手指都修长、漂亮。
是江予迟的手。
盛星别扭片刻,老老实实握了上去。
楼顶不似楼道昏暗,小小的一块,不算开阔。
在横七竖八的电线和栏杆中,盛星找了块地,让江予迟坐。两人并肩在台阶上坐下,对着远处喧嚣,近处却安静的夜。
半晌,盛星道:“就在这儿拍的,夏天这里总是很多星星,一抬头就能见到了。喂,让你看星星。”
盛星指着天,江予迟却不看。
只看着她。
少年的眼神专注,许是光线昏暗,竟然平添了几分温柔。
盛星又问:“你不是要看星星吗?”
他却说:“我看见了。”
他看见了他的星星。
纵使世界没落,他的星空却永远灿烂。即便,他的星空只有一颗星,可她永远明亮、璀璨,永不黯淡。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完!了!
因为校园部分写得太开心,呜呜呜我又想写校园文了,于是丢个校园文预收!
《野莓颂》
1.一中的男生说起禾雀,无非就三个词:安静、漂亮、成绩好。除此之外,他们觉得她没劲透了,一板一眼,没半点人情味。
但禾雀有个秘密。
她私下替人代写情书,成功率高达99.99%。
可自从他们学校来了一个转学生后,她的成功率直线下降,因为连续二十个单子,对象是同一个人。
用三个词总结:桀骜,狂妄,随心所欲。
2.路非野盯着本周的第二十封情书:“你是长路漫漫,是无二的是非题,是无人的荒野...什么玩意都不押韵?”
课上,语文老师慢悠悠地念班长的范文。
飘过三个词:“长路”、“是非”、“荒野”。
路非野:“?”
爱他爱到写进作文里?
3.某日下课后,禾雀被路非野堵在门口。
眼前,少年挑着唇,拎着情书晃悠几下:“听说你成功率99.99%,求求我,让你变成100%。”
禾雀:“……”
"("3526526143")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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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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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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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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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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