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侧接连响起数声闷响。
紧接着,四道身影,便一前一后,自那恐怖的风暴之中,倒窜飞出,嘭嘭几声,尽皆摔落了土坑旁边!
唰...
头悬神凰,脚踏流光,英姿飒爽的林若儿,此时此刻,宛若天神下凡一般,拎着龙鳞剑,飘然而下,瞬间来到四人头顶上空,悬空而立,高高在上,冷傲逼人。
“躺好,动一下,死!”
林若儿冷冷扫了四人一眼,微抬软剑,沉声冷喝。
正欲起身的四人,听到此话,瞬间一滞,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再有动作。
林若儿的强大、孤傲,以及冷漠,已经令他们彻底震惊,再也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再加上旁边躺在坑中,口吐鲜血,生死未卜的公孙鸿羽,更是令他们彻底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四大上国之主,此刻尽皆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认栽了!
连幻境修为的公孙鸿羽,都被打败了。
他们再反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公孙正宁,更是双拳紧握,满脸不甘,却面如死灰。
败了。
不仅他败了,就连他公孙皇室的老祖,也败了!
唰...
叶无双此刻也从半空落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青尾箫,一边迈步来到土坑边。
却看都没看四人一眼,便直接望向了四仰八叉,脖颈扭曲的公孙鸿羽,冷冷说道:“你说你之前既然逃走了,直接离开这里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在此地逗留呢?”
“逗留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动我的人,杀我的人呢?”
“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额...”
此话一出,躺着土坑里的公孙鸿羽,微微扭动畸形的脖颈,费力的抬眸,望着叶无双,沾满血污的脸庞之上,充满了恐惧之色。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不过片刻不见,叶无双怎么会变得怎么强大;仅仅一个巴掌,便险些夺走了他半条老命。
似乎,比之前与相柳交战之时,还要更加恐怖,更加强大!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虽不喜欢你,但也远没有到非杀不可的地步;但你杀南宫乾,却是触动了我的逆鳞。”
叶无双神情淡漠,徐徐说道:“所以,今天,你是非死不可了!”
“不...不是我...”
此话一出,公孙鸿羽陡然一颤,竟硬生生梗起了脖子,虚弱开口。
“不是你?”
叶无双笑了,嘴角微微上扬,于指尖旋转的青尾箫,陡然停滞,被他一把抓在手中,遥指公孙鸿羽,喝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青尾箫,南宫皇室之祖,音祖南宫韵的本命神兵,南华帝国的镇国神器。”
“此箫,对于南宫乾来说,重若生命;若不是被你所杀,此箫又为何会落入你之手?”
“我...”
“行了,我懒得与你废话,上路吧!”
公孙鸿羽刚要开口,便被叶无双直接打断;而后右手一抖,唰的一声,便直接挥动,准备杀出。
“老祖!”
“前辈!”
“大帝!”
看到这一幕,土坑旁的公孙正宁、司空元龙、游弘毅、慕沛四人,顿时失声惊呼,面露紧张。
就连不远处的池天、石化山二人,以及还在观望的公门天宇,也都是微微蹙眉,浑身微颤。
公孙鸿羽乃是几人目前最大的依仗了,若是真的死了;那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怕也要彻底破灭!
“小友且慢!”
就在此时,一道轻喝声,陡然响起。
距离人群最远的陶景元,竟在此刻,突然神情激动,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的走上前来,双眸不住扫向林若儿,直到来到叶无双面前,才收回目光,朝叶无双拱手说道:“南宫乾,还真不是他杀的!”
“哦?”
听到此话,叶无双手下一顿,扭头望向陶景元,眉头微蹙。
先前楚云天曾给他介绍过此人身份,乃是腾剑宗苍云帝国分舵宗主;按理说,他与七大上国,以及公孙鸿羽,应该并无关系。
此刻,又为何突然站出来,阻拦叶无双杀公孙鸿羽?
“南宫乾身亡之事,本座乃是亲眼所见;当时公孙鸿羽在阵法之中,是绝对不可能斩杀南宫乾的。”
陶景元此刻顿了顿,解释道:“本座知道此人该死,也知道小友报仇心切,但还是请小友三思而后行,确定了之后再动手,切莫杀错了人,报错了仇啊!”
此话一出,公孙正宁、司空元龙、公门天宇、游弘毅、石化山,以及池天七人,不约而同的皆神情大骇,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他们虽然不想公孙鸿羽死,但也更不想自己死啊!
“哦?”
叶无双此刻眉头一挑,再次露出诧异之色,旋即转过身来,面朝陶景元,笑道:“那你说说看,杀害南宫乾的凶手,是谁啊?”
“在场的就我们这些人,不管凶手是谁,都跑不掉的,小友倒也不必着急。”
陶景元却突然卖了个关子,笑道:“本座这里,倒是还有一个疑惑,还需要小友...”
说到此处,陶景元微微一顿,目光却从叶无双身上移开,落在了林若儿身上,继续道:“以及这位姑娘,能够解答!”
“何事?”
叶无双眉头蹙的更紧了,心中也愈加好奇起来。
陶景元闻言,顿时一笑,点了点头,直接朝林若儿问道:“请问姑娘,你方才所使剑法,可是指柔剑诀?”
此话一出,叶无双不懂神色,林若儿、楚云天、公孙鸿羽、公孙正宁等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愣住,皆目露疑惑,神情诧异。
显然,他们都不太明白,陶景元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林若儿柳眉微微一蹙,却并未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叶无双。
叶无双自然会意,也不客气,直接反问道:“你,知道指柔剑诀?”
“自然!”
陶景元毫不隐瞒的如实回答。
林若儿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看向叶无双的目光却被陶景元瞬间捕捉,知晓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十有八九是林若儿的主子。
这一点,也与他心中的推断不谋而合!
“实不相瞒,指柔剑诀,乃是我师祖无双剑帝,三大独创剑术之一。”
陶景元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如今,此剑术,更是我剑帝一脉,不传辛密;本座作为剑帝第三代传人,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人,能比我更了解指柔剑诀了!”
“不过,我看这位姑娘,貌似并非是我剑帝一脉传人,却不知是从何处习得此剑术的?”
“她是跟我学的!”
林若儿依旧没有回答,叶无双则是不假思索的果断回了一句。
“跟你学的?”
听到此话,陶景元顿时一愣,旋即蹙眉,疑惑道:“小友是剑宗弟子?”
无双剑帝当年共收九大弟子,其中除了关门弟子蒲若志没有传授剑术之外,其余八名弟子,则全得到了真传。
本来,无双剑帝的本意是通过这八名弟子,将剑术传承下去,壮大剑宗的。
可没想到,后来随着无双剑帝的突然遇难,剑宗没过多久,便产生了内讧,分崩离析。
再之后,除了剑宗还传授指柔剑诀之外,其余离开剑宗的弟子,如萧剑云、周剑腾等人,除了各自的真传弟子之外,其余后人和徒子徒孙,则皆未传授。
这很好理解,他们虽然与刘、张、李、贾四人决裂,离开了剑宗;但终究并没有得到无双剑帝的认可,自然也就不能贸然传授剑帝传承。
故而,如今整个天剑大陆之上,除了周剑腾等几位一代弟子,以及部分真传弟子和嫡亲血脉之外,能够有机会学习剑帝传承的,便只剩下根正苗红的剑宗了。
而萧剑云等人,皆未在东荒出现过;叶无双等人,自然也就不是他们的后人。
也就是说,叶无双等人并非是离开剑宗那些人的后人,却又修炼了指柔剑诀这等剑帝不外传的武诀。
那显然,也就只有剑宗弟子,这一个可能了!
只不过,剑宗自当年萧剑云等人决裂之后,便停止了向外扩散;如今作为天剑大陆上,第一武道宗门的剑宗,实力范围依旧局限于中州境内。
甚至,虽然剑宗内的弟子来自整个天剑大陆,但几乎所有入宗弟子,都是不允许离开剑宗的。
如果眼前这个白衣少年,真是剑宗弟子的话,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不是!”
叶无双咧嘴一笑,依旧不假思索,果断摇头,淡然解释道:“一个早就离经叛道的剑宗,我又岂会投于他们门下?”
“你似乎很敌视剑宗啊?”
“并不是敌视,只是单纯的看不上而已。”
叶无双笑道:“剑宗,早就被一群欺师灭祖的叛徒给占据了,离经叛道,违背祖训,还勾结敌寇;这等势力,连成为我的敌人都不配!”
“说得好!”
此话一出,陶景元不禁赞叹一句,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毕竟,作为周剑腾一脉的他,对于剑宗也是有着很强敌视的。
而此刻,叶无双直接将他们判定为叛徒行列,自然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当然,即便如此,有关指柔剑诀来源的地方,他还是需要盘问清楚才行。
否则,师门秘术流传在外,他却一无所知,岂不贻笑大方?
“你这小子,倒是颇合本座胃口。”
听到此话,陶景元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不少;微微点了点头,脸色柔和不少,说道:“不过,有关指柔剑诀的事情,还是需要小友,向本座解释清楚才行。”
“毕竟,我剑帝一脉的秘术,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外传出去了!”
听到此话,叶无双微微颔首,却并没有回答陶景元的问题,反而突然抬眸,反问道:“你是腾剑宗苍云分舵的宗主,哪应该是周剑腾一脉的传人吧?”
陶景元闻言一顿,似乎有些不明白叶无双为何突然问及这个问题;而且,如此直言不讳的提及他师尊的名字,也是令他有些不悦。
不过,陶景元仅仅只是略一迟疑,便点头答道:“不错!”
“那这个问题,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叶无双淡淡说道:“至于现在嘛...”
话没说完,叶无双便收回目光,转而扫公孙正宁等四人,又望向远处的公门天宇、石化山,以及池天三人,最终目光落在了身侧土坑中的公孙鸿羽身上,继续道:“我需要先处理下我私事...”
“不!”
岂料此话刚出,原本客客气气的陶景元,却突然开口,直接打断,语气坚定的说道:“本座需要小友,先给我一个解释!”
剑帝传承,并非小事;不仅关乎他们剑帝一脉的核心利益,而且还有关师祖无双剑帝的脸面。
对于身为正宗传人的他来说,任何事情,自然都没有这个重要!
叶无双闻言,不由得双眸一眯,冷漠的脸庞上,更是浮现出一丝不悦,望着一副要将此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陶景元,一字一句道:“如果我不给呢?”
“那就休怪本座无礼了!”
一语落下,陶景元竟陡然挺直胸膛,一股磅礴威势,随之冲天而起,震荡虚空。
“公子!”
“公子...”
看到此景,楚云天、林若儿二人皆是一惊,下意识的迈步就要冲出护主。
而公孙正宁、司空元龙、游弘毅、慕沛等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悄然露出惊喜之色。
此时此刻,他们已然再无反抗余力,皆成了砧板鱼肉,任由宰割;按照正常的事态发展下去,等他们几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此刻陶景元的突然插手,却使得事态发生了变化;若是双方能因此大打出手,必定能彻底改变事态走向。
那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无妨!”
叶无双此时却突然摆手,拦下林若儿和楚云天二人,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个年过半百,白须白发的腾剑宗分舵宗主,嘴角微扬,淡淡笑道:“你是要对我出手吗?”
“师祖秘术,干系重大;本座虽无意与小友为敌,但若小友不愿配合,本座也只好用强了!”
陶景元此刻昂首抬眸,凝视叶无双,神情坚定,不卑不亢。
“用强?”
听到此话,叶无双一愣,旋即扫了眼陶景元胸前鲜血淋漓的伤口,徐徐说道:“幻境一相,实力的确不凡;可负伤的你,还能发挥出几成实力?”
说到此处,叶无双顿了顿,叹道:“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在一旁待着,待我解决了手头的事,再跟你聊你的事。”
“还是先聊我的问题吧!”
陶景元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右手旋即临空一招,噌啷一声,那柄跌落在南宫乾身侧的断剑,顿时窜出,瞬间飞入他的手中,毫不退让的说道:“还请小友,莫要逼我!”
看到这一幕,叶无双彻底无语了。
他这个小徒孙,性子有点轴啊!
“看来,不打服你,还真不好解决了。”
叶无双叹息一声,右手当即放在腰间,说道:“也罢,我只出一剑,你若能挡下,我便给你一个解释!”
“请!”
陶景元闻言一抖断剑,沉声喝道。
噌啷...
下一刻,叶无双懒得废话,搭在天子三剑上的右手拇指,陡然一推,含光剑倏地飞出,瞬间化作一道纤细流光,宛若白色雷霆一般,直接斩向陶景元。
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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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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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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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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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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