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阳心中冷笑,且不说龙编城内的粮食足够吃上三、四个月,就算范文真的能围龙编城两个月,朝廷不会派军支援?
就算朝廷不派兵支援,半年之后的京口流民军一到,他们也只能灰溜溜而逃。
所以,范文不着急攻城,关子阳自然也就不着急了。
而且,他刚刚突破一品境界,现在有意见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办了。
他体内还有三尸脑神丹的毒未解!
葛洪说过,只要他入了半圣,就有办法帮他解毒。
现在龙编无恙,他动了去修行的心思。
……
召集手下,开展了第一次南府军全体会议。
夏侯澄、李斌、秦糠、罗鼎,还有刚刚不久前投诚的腾畯之子,腾辉。
关子阳说明了他准备离开交州一段时间,众人也不以为意。
现在的局面,别说关子阳不在,只要紧闭城门。
以五五开的兵力对战攻城的范文,三岁小孩来当将军也不再话下。
现在的问题就是南府军的治军。
南府军现在一军八营,关子阳改制为五营。一营一千人。
分前后左右中曲部,中为护军,前后左右为司马。
一部二百五十人,设司马,一部二曲,设校尉,一曲一百二十五人,设置军侯。
一曲二屯,设屯长。
一屯二队,设队率,一队三十人。
一队设五什,为伍什长,伍什长不算军官,是资质老的士兵。
这些都是关子阳根据后世的大概记忆设置的。
与刘裕的北府军有异曲同工之处。
关子阳把这次战斗中,表现突出,以及平时操练中成绩不错的士兵,酌情升官。
夏侯澄、李斌、秦糠、罗鼎以及腾辉分别为前后左右中五营司马。
封谢道韫为振军将军。
关子阳不在期间,南府军由谢道韫统领。
谢道韫听到封赏,顿时喜笑颜开。
“算你识相,当年不是说谎骗我……”谢道韫抿着嘴,开心的想到。
“最多三个月之内就会回来,期间劳烦给位,死守龙编城就行!”
“是!末将领命!”
南府军安排妥当,关子阳便踏上了行程。
这次的目的地,还是罗浮山。
“希望老不正经能给我一个快速提升境界的办法吧……”
一个月后,听从葛洪的指点。
关子阳踏上了西域的路。
苍苍茫茫的大戈壁,黄沙漫天,驼铃声声。春风客栈,便隐匿在这片荒凉干旱的大漠之中。
这家客栈取名春风客栈,想来那些从江左的温柔水乡千里跋涉而来的走商,到得这家店来,莫不怀念起家乡的葳蕤。
客栈大厅七八张桌子中间,一名容颜娇美的胡姬正扭动那婀娜的身姿,口中呢喃着犹如天外的来音。
自从几年前,后赵覆灭之后,这种长相特别的金发碧眼的美女就成了一种价值不菲的商品。
歌舞刚罢,只见大厅中一青年忽然站起,手中折扇一开一合,大声念到:“卷发胡儿眼睛绿,高楼夜静吹横竹。一声似向天上来,月下美人望乡哭”。
这首诗夸的是胡姬的歌舞,却也道出了美人国破为奴的心酸,念完诗句端起桌边酒杯,一饮而尽。
此人名叫顾不凡,乃是晋国第一大镖局,顾家镖局的大公子,顾家镖局分舵遍布神州国,势力强大。
江湖绿林只要见到商队中挂有顾字,莫不远走避开,因为曾经妄想对顾家镖局走的镖动手的人,都已用了他们的性命去偿还。
这位大公子顾不凡今年十八岁,这是他作为顾家镖局少当家走的第一趟镖,从晋国的蓝海郡护送商人把布匹送往北方,
又护送商人再把在当地购买的玉石运回蓝海郡。
这趟镖远走千里,已经是一桩不小的买卖,本来应该让镖局中经验老道的老镖师走镖,这位大公子自告奋勇不听劝阻,想要在自己父亲面前显示自己的本事,毅然接下镖头之职。
果然,在神州国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哪知道这西胡大戈壁的可怕,一场沙尘暴,自己和镖队大部队走散,自己和镖队中的另外五个人来到了这家春风客栈。
镖队中有一位副镖头名叫林北峰,他四十多岁,本是顾家镖局蓝海分舵的一名老镖头,蓝海分舵舵主何寿年知道这趟镖实在是有些凶险,便派了自己最得力的镖头来做这个少当家的副手。
也多亏这位副手在以前西胡郡还是西胡国的时候就经常走镖过去,大小沙暴经历过数次,经验丰富,才没让这个少当家葬身大漠。
林北峰江湖经验丰富,这家春风客栈并没有开在主路上,所以一直暗中堤防着,但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一股倦意突然间莫名涌上心头。
林北峰暗道:“这怕是中了毒了,自己一再小心堤防,还是遭了道。”他又想到:“万一自己让少当家丢了性命在这黑店之中,哪还有脸回去,如今镖队走散,寡不敌众又中毒在先,自己只有趁现在敌人没动手之前赶紧去寻找大队伍搬救兵。”
心念急转对顾不凡说道:“少当家,我出去清点一下我们的货物,看是否有走丢的。”
说完看了看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的老板,两个正在大酒缸里盛酒的跑堂小二,见他们都没有跟来,出了门。
他在货物中翻出纸笔写到:我家少爷千金之躯,留得一命,千两黄金奉上兄台。写完贴在骆驼身上,赶紧上马疾驰而去。
后来又成立了西胡郡,神州人喜爱的西胡玉石,善舞胡姬开始源源不断的运往神州国。由于他既会汉语又会胡语,又加上在西胡多年,成了一名专职向导,专为神州国来的商人做向导和翻译。
这一次这个商人老板出手阔绰,想来可以给儿子买一件过年的新衣了,不料遇到沙尘暴走偏了路,误入了黑店,就这样丢了性命。
关子阳便是温大同的儿子,随着父亲来往穿梭两国当向导,自小在贸易之路上长大,从出生到现在九年,大多时光一直都随着父亲在无休止的旅途奔波之中。
本来自己和父亲在客栈中吃饭,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小铁笼之中,正想大声呼叫父亲,这时正好有人走了进来吓得闭上了嘴。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手里还端着一盘白白净净的包子。
小姑娘来到笼子边,泪眼朦胧地看着关子阳,这姑娘相貌倒是和那在客栈大厅歌舞的胡姬有八分相似。
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子阳答道:“关子阳”。
小姑娘又问:“老板叫我给你吃些东西。”
关子阳又答道:“谢谢”。
关子阳也确实饿了,接过包子,张口便吃,嘴里塞着包子含含糊糊地问道:“你为什么哭了?是外面的大人打了你吗?”见她相貌清丽,五官俊美又问:“刚刚在外面跳舞的就是你妈妈吧,你长得真像她,也真好看!”
小姑娘低声啜泣:“看到你就想到了当年的我,当年我们一家三口逃难至此,我爹被蔡老板杀害,还用我的性命胁迫我娘帮他们害人,关子阳哥,对不起!”
关子阳似是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一脸惊恐:“你的意思是,我爹被坏人害了?”
小姑娘又来到关子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用大大的眼睛盯着关子阳道:“嗯,你们一群人中只有你和那个叫顾不凡的活了下来。”
说完就端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出去了。
关子阳听到父亲的死讯,万念俱灰,他从小和父亲颠沛流离,难过与愤怒在脑中不断地交织,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了,他完全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几个时辰后,有人走进了屋,打开了关子阳的笼子,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把他提了出来。
“哈哈哈,”那人连笑三声,声音中尽是恐怖的腔调,接着又道:“小崽子,你跟我来吧,我们蔡老板要见你。”
关子阳识得这人,正是那天在客栈中端茶送酒的小二。
关子阳心中惧怕,跟在小二身后,原来自己被关在了客栈的二楼房间,跟着到了一楼的后厨房,只见小二掀开地上一张毯子露出一个铁环,他一拉铁环,一个向下的暗门就打开了。
小二回头一推关子阳后背,关子阳“哎哟”一声摔入地下室,小二顺着一架梯子也爬了下来。
关子阳虽然也才八岁,不过他常年随父漂泊,身体健壮,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客栈老板单手提他的样子就像抓着一只小鸡,显然这老板是个练家子。Χiυmъ.cοΜ
那老板阴邪的目光投向关子阳,关子阳又是浑身又是一颤。
老板说道:“小娃子,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我们这里缺一个打杂的,你以后跟着我好好做事,我就饶了你的小命。”
说完又是几声狂笑,接着又说:“毕竟以后你还要给我干活!让你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关子阳顺着蔡老板所指方向,看到了父亲的遗体,伤心、恐惧、愤怒一齐涌上心头,差点就晕了过去。
蔡老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的说到:“好好把你父亲安葬了吧!”
关子阳在那个小二的帮助下,把父亲安葬到了客栈后院角落,只见这后院中还有好几块墓碑,那个小二指着一块墓碑说到:“四年前,我也是在这里安葬了我的家人,哎!”
夜晚,哭了一天的关子阳终于沉沉睡去。
屋中间桌上一盏微弱的烛火,把这间房间照得浑浑噩噩。
桌前坐着一个人,正是白天送包子来的小姑娘,小姑娘见关子阳醒过来走近他身边,关子阳本能往后一靠,双手抱住膝盖不敢看她。
小姑娘对着关子阳以极小的声音道:“我知道你父亲被蔡老板杀了,心中伤心难过,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娘给我们想了办法逃离这里!”
关子阳听到此处,想起白天见过的一片坟墓之事,觉得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只是被蔡老板胁迫而已,应该不是坏人,便抬起头来看着她,本想问她些话,可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面对父亲去世的巨打击,这会儿又悲从中来流起了眼泪。
小姑娘见他哭泣,于是讲了自己以前的遭遇来安慰他。
关子阳听完,想起两人同病相怜,渐渐止住了哭泣,低声问道:“蔡老板为什么要逼你妈妈在客栈跳舞唱歌?”
小姑娘答道:“他们说我妈妈长得美,只要她一唱歌跳舞,来这里打尖住宿的客人就会放松警惕,蔡老板就能轻易毒晕他们,他们在酒菜中加了一味药,给我娘的身上也擦了一味药,客人吃了东西,再闻到了我娘身上的味道就会晕过去。”
关子阳自语道:“难怪当时林镖头用银针试完毒,让我们放心吃,毒原来不单是在酒菜之中。”
说完关子阳又突然想起:“你刚刚说你娘给我们想了办法逃走?”
小姑娘点点头说:“嗯,我娘说客栈里都人都变成了坏人,有的人以前是好人,一段时间过去,他们也变成了坏人,关子阳哥是好人。”
关子阳说:“那些店里的伙计以前都是和我们有着同样遭遇的可怜人,不过他们为了活命帮蔡老板做事,害人害得久了多了,人也就变坏了!”
小姑娘又对他说:“蔡老板说,明天让你跟着我学洗衣烧火,我妈妈悄悄告诉我,让我带你到马厩牵了马带我走,你会骑马吗?”
关子阳回答道:“我从小就骑马,当然会了。”
小姑娘开心道:“你会骑马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们一起逃走后,就找官老爷来抓了蔡老板救我娘。”
说完她站起身:“对了,我姓李,叫阿萝,你以后就叫我阿萝,我娘也这么叫我,客栈里的坏人们都叫我贱丫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现在我得走了,我娘被蔡老板拉去了他的房间,下半夜她会回来陪我睡觉,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我娘说晚上教我们明天逃跑的办法,你也睡觉吧,明天才有精神逃跑。”
说完就吹熄了蜡烛,出了屋子带上了房门。
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关子阳沉浸子在丧父的悲痛中,哪里还有什么睡意,不过想到明日小姑娘要和他一齐逃走,心中又泛起了一丝丝地光亮与温暖,盼望自己能顺利逃出这个魔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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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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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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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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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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