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支晋国的叛军做先锋,怎么算,林邑国都是赚的一方。
腾辉替父报仇心切,这是心甘情愿的让人当枪使了。
不过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于是,腾辉这支200多人的门客,摇身一变,成为了林邑国的急先锋,向龙编城杀去。
而范文的大军,则在后面缓步而行,一改刚刚的急行军速度。
战船之上还有一大半的士兵没有下船,此刻也不急不燥了。
正好可以等一下稍微有些落后的陆上行军的部队。
有了这腾辉的200多门客充当先锋,他们便不会畏惧晋军趁着他们困在海滩的时候搞偷袭了。
随着腾辉率领的200多支火把在黑夜中渐渐消失不见,范文这边的士兵也全部下了船,在摸过小腿的淤泥滩中前行。
好在因为长潮,平时几百米宽的淤泥滩,此刻只有几十米远。
本以为大部队即将度过淤泥滩的时候。
远处只听见‘唰唰唰’的声音,明月之下,铺天盖地的箭雨一下子就遮蔽了天空。
天空为之一暗。
范文心道不妙,高声喊道:“举盾!举盾!”
盾牌兵仓皇失措的从背后抽出盾牌,举盾在头顶。
距离他们最近的其他兵卒虽然深陷淤泥,此刻不要命的扑向盾牌兵脚下。
奈何,这阵箭雨实在是太密了,而且又来的太快。
有盾的兵卒不过几百人,而淤泥滩上整整有5000多人,他们深陷淤泥,寸步难行。
在箭雨之下,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只有一些运气好的,距离盾牌兵很近的,躲在盾牌之下逃过一劫。
短短数息之后。
安静得能听见晚风踏浪得海滩,瞬间就变成了哀嚎漫天得修罗炼狱!
范文已经上岸,这箭雨对准得都是淤泥滩,他虽然此刻安全,但是心中更是恼恨啊。
因为淤泥滩上得才是大头。
整整五千士兵啊,在这几乎箭挨着箭的遮天蔽日箭雨下,普通士兵哪能抵挡!
范文此刻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气血翻涌。
‘噗’
一口鲜血当场吐出。
……
而此刻的关子阳,躲在海岸密林之中,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特么的,一轮箭雨就花了整整十万支箭!整个交州的箭都在这几秒钟就打空了,心中十分舍不得。”
但是,林邑军虽然收到重创,但是他现在真的冲出去和他们真刀真枪的肉搏,胜负还在五五开。
这不是关子阳想要的结果。
“撤!”
随着一声军令的下达。
密林之中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关子阳的5000忠勇军,开始借着密林的掩护撤退。
而之前哪个成为了范文急先锋的腾辉,赫然在前面等着关子阳的到来。
用腾辉诈降,来使范文的林邑军放松警惕。
然后趁着他们大部人在淤泥滩中行军的时候,花了大价钱,十万之箭一波连射而出。
把林邑军当成了活靶子,偷袭得手后,不伤一兵一卒,就杀敌数千,可谓是此战的当头一棒。
把范文脑瓜子打得嗡嗡得。
“晋军使如何知道我们在此地登录的?”
“晋军不过5000人,怎么同时射出这遮天蔽日的箭雨的?”
“就算晋军知道我们在此登录,他又是何来的勇气,初成伏击的?要知道,月圆之夜的大潮,这淤泥滩也就百米不到!”
“他不是派人在沿岸适合战船登录的地方设防吗?这龙编哪来的这么多人!”
还有很多问题范文实在是想不通,不过现在自己的尊师距离很远,不然他真想现在就向他问个明白!
……
此战之后,范文损失惨重,至少有4000人阵亡或者重伤。
一万大军,转眼就只剩下一半。
但是现在,他也不可能后退了。
只有铁了心,强攻龙编不可。
而且晋军此刻正在撤退,这也是他们的机会。
趁着晋军没有回城,大军追杀,找回损失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等到晋军回城,又有了城池之利。
这战,讲更加艰难。
“大军听令,全军全速前进,把偷袭我们的晋军,一网打尽,全歼在城外!”
于是每天只要一到辰时,他就准时在二楼等着关子阳下来,和他一起去训练,在他心中认为,少爷千金之躯都能受的苦,他黑奴儿更应该能受。
不料两人刚准备出大门,父亲关正乾已经等在门前给他抓了个正着,“你小子,又准备溜出去玩……”
“爹,我是去训练,不是去玩……”关子阳耳朵被关正乾揪着,疼得龇牙咧嘴地解释道。
“胡说八道,老子活了四十几岁了,从没有听说哪个武道高手是需要做什么训练的……”今天跟我去学堂。
关家的教书先生马德樊先生做了代理县丞,关家也就没有了先生,辰时是关家晨课的时间,关家的二十来个孩子还是照常去了学堂。
关子阳重生之后从来没有去过,不过今日被父亲亲自揪来了学堂,谁让今日的临时先生就是他父亲关正乾呢。
关正乾的学问自是没话说,涪陵县丞他都做了十几年,县丞一般都是聘请整个县里学问才识最高的人做,所以族长委托关正乾临时当几天学堂先生。
学生都是关家的孩子,关正乾老来得子,就关子阳一个孩子,但是其他三楼可说是儿孙满堂,学堂里大大小小的孩子有二十来个,其中就有被关子阳抽了三鞭子的关子嵩,还有抢了他太学名额的关子明。
关家的学堂也很朴素,一人一张小案台,地上铺的是草席,学生们跪坐在案台前,听着最前面的‘临时先生’关正乾讲课。
关子阳和关贵英关系最是要好,两人也紧挨着而坐。
“蛮子哥,大哥老是瞪我,我怕……”关贵英往关子阳身边靠了靠。
关子阳瞪向关子嵩,关子嵩见关子阳看了过来,立马转过头假装认真看起书来,关子阳心里发笑:“只敢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被我打了一回现在就老实了……呵……”
“蛮儿,前不久我布置你的功课《中庸》你学得怎么样了?”关正乾见关子阳没有专心看书,就点了他的名。
关子阳站了起来:“爹,这几日我这么忙,没时间看……”关子阳还记得,他父亲上次告归日时布置他学的书。
关正乾摇了摇头,也没有为难他,就让他坐下了,继续讲起了《中庸》……
“接下来你们自己看书,一直到辰时,你们再各自回家吃早饭吧!”关正乾布置了自习,就离开了学堂。
关正乾一走,学堂顿时就散乱了起来。关子嵩带着几个兄弟,围到关子阳身边耀武扬威:“上次你不是说你能去太学很了不起吗?现在变成我去了,怎么样,现在你还嘚瑟吗?”
关子阳懒得搭理这群小孩,太学外院,是真正去读书的地方,他现在的目标是学武,自然根本就不把太学当回事,不用去太学正合他的心意,关子嵩毕竟也只比他大四五岁,在他眼里,十四五岁的都还是个孩子,自然不会和他太过计较……xiumb.com
“大哥,去了太学好好读书,别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关子阳语重心长的说道。
关子阳一句话顶得关子嵩一愣一愣的,他本意是来嘲弄关子阳的,谁知道关子阳一副大人语调,根本没把丢了去太学的名额放在心上,反而嘱咐他好好读书。
他也没有继续自讨没趣,一脸疑惑的回自己位置上看书去了,心里想道:“这个关子阳怎么一点不生气?真没劲!我本就不想去太学读书,现在,更不想去了!”
早饭时,关贵英缠着关子阳要去他们东楼吃饭,关母也很是喜欢这个小侄女,遣了青蝉去南楼知会了家长一声。
关贵英吃饭的时候一直吵着要关子阳带她去后山摘野果,关子阳拗不过就答应了,饭后就带着小丫头进了后山,后山名为鸡冠崖,并不算太高,山中有很多桑葚果,正值夏末秋初,桑葚已经由红转紫,漫山遍野的紫色果实挂满了整座鸡冠崖。
关贵英喜欢吃关母用桑葚做的蜜饯桂花糕,所以趁着桑葚最后的季节多采摘一些,经过晾干加工处理之后,还能保存很久。
一般摘果子这种事情,吩咐下人做就可以了,小孩子玩心大,觉得自己去摘才有意思,关子阳很是喜欢这个小丫头,便叫上了黑奴儿,三人一起进了后山。
进山没一会,关贵英一双白皙的印花布鞋被她踩得到处都是泥点,她又心疼起自己的新鞋来,没摘几颗果子,就催着关子阳赶紧回家。
关子阳又只得顺她的意,关贵兴冲冲地从黑奴儿手里抢过才装了一点桑葚果的篮子找关母朱氏去了,一见关母他就邀功似的举着篮子,说道:“大伯母,这是我摘的桑葚,你又可以做好多蜜饯桂花糕了”。
“团子你个小馋猫,你也为大伯母不知道你自己去摘果子,不就是为了下回来吃桂花糕没人说你‘吃白食’了,看你弄得满身的泥,你让下人去摘不就好了。”关母慈爱地教训了关贵英一番。
“大伯母,蛮子哥今天早上被大伯揪去了学堂,把他耳朵都揪红了,你帮我说说大伯,下手轻点……”关贵英向朱萍告状道。
关母朱萍瞅了瞅儿子的耳朵,并没有看到什么红肿的痕迹,知道关正乾也不是真的在教训儿子,于是回答关贵英道:“团子放心,待会儿等你大伯回来了,我好好劝劝他。”
关贵英见关母答应了,用她可爱的小脸在关母的肩膀上来回蹭了几下:“世母最好了……”说完,蹦蹦跳跳地回南楼去换她的‘泥点鞋子’去了。
关子阳表示很欣慰啊,难怪团子今天要来东楼吃饭,原来是心疼我被父亲揪耳朵的事情,嗯,没有白疼这个妹妹。
关母道:“蛮儿,上次听青蝉说你朋友谢家小郎君也很喜欢吃我做的蜜饯桂花糕,这次我多做一点,以后有机会,托人给他捎过去,你看如何。”
“那就辛苦母亲了。”关子阳回道。
中午,天虽入秋,暑气未消,关家堡后的鸡冠崖山林之间,禽鸟鸣叫起起伏伏,远处的乌江水静谧流淌,靠山面水的关家堡迎来了难得的安宁,中午的烈日不宜劳作,关家的奴仆们都在家中歇息,正是睡午觉的大好时光。
关子阳穿着一件白短褂子,躺在小院葡萄架下的凉椅上小憩,黑奴儿在一旁拿了柄蒲扇帮他扇风。
青蝉端了一碗削好皮的地瓜来,见关子阳一身健美的肌肉完全不似曾经那个瘦弱的小郎君,叹道:“小郎君,青蝉感觉你又壮实了不少呀,你又没干什么重活,怎么会长得这么结实。”
经过一个多月刻苦地磨炼身体,关子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健,可又不是那种肌肉堆积的强壮,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健康与活力。
关子阳平时做力量训练都是在酉时天黑以后,和黑奴儿在房中悄悄地练,别人不知道自然觉得奇怪,他有意逗逗青蝉,笑吟吟说道:“男子长大了自然就会壮,就像青蝉姐姐你长大了自然就越来越娇美一个道理。”
“哎呀,小郎君又来打趣我,不理小郎君了。”捂着半张羞红的脸就跑开了。
一旁的黑奴儿嘿嘿一阵傻笑,说道:“少爷,青蝉姐姐怎么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真好笑……”
关子阳觉得跟黑奴儿解释了他也不懂,说道:“你长大了就懂了……”
吃着甘甜的地瓜,乘着凉荫,悠悠然然,关子阳心想道:“这涪陵的天气还是和后世一样,秋老虎的威力不小啊,这么闷热……要是有个空调就好了……”
一觉睡到日暮西,关子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已经挂起了淡淡的晚霞,他见青蝉在院中摆上一张小桌子,盖上一张红布,放上些瓜果甜饼贡品在上边,关子阳看着奇怪,问道:“青蝉姐姐,你这是在干啥?”
青蝉笑吟吟回道:“小郎君忘啦,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我在准备供桌,晚上要拜天孙织女娘娘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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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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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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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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